众大臣走出勤政殿的时候,李璟突然对李景遂道,“皇太弟请留步。”
等其他大臣都走出勤政殿的时候,才问李景遂,“你之前领永泰军节度,从度之前在舒州,你可知与从度有关的消息?”
“皇兄,臣弟之前在舒州也没有听说过从度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从度渭河会出现在舒州。至于潘野客隐居潜山一事,臣弟立派人去查。”
“不用了,朕已经打发人去潜山找了。”
朝会结束,移驾北苑。
李璟自诩为马上皇帝,当然是要骑马的,一行人除了李从度骑自行车外,其他人都骑马。
李璟看的眼馋,道,“从度,来,骑一下马,父皇也试着家试一下你这自行车。”
于是李从度只好硬着头皮把自行车交给了李璟,道,“父皇座驾乃天子专乘,儿臣不敢僭越,儿臣就协助父皇骑这自行车。自行车初始时骑行不易,需要慢慢练习。”
“无妨。朕马上取天下,一个小小的自行车有何难哉。”
于是李璟便学着李从度的样子跨坐在自行车座位上,然后抬腿,把右脚放在脚踏上,结果脚一蹬,车子立刻朝着右边倒去,大太监高和尖着嗓子大喊:“护驾。”
高和从右边扶住了李璟,于是李璟又把左脚踩了上去,一用力,车子又朝着左边倒了过去。
于是,这一群人手忙脚乱,大太监高和更是惊慌失措,好一阵子,李璟还是没有掌握自行车的骑车技巧。
李从度实在是不忍心人皇帝出糗,便上前道,“父皇,这自行车首先要做的是掌握平衡,父皇不要急着用脚,此车能够前行,全凭双脚蹬踏。父皇可以先以双脚踩使车前行,等能够把脚抬起来而不跌倒之时,再练习以脚蹬车,使之前行。”
一行人边走边学,转眼便到达北苑。自然,李璟的学车大业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到达北苑的时候,北苑副使董源已经在恭候了,李从度知道这家伙,一个有名的画家。
一行人在董源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大厅,然后坐了下来,开始谈心。座中只有李璟父子四人,即李璟、李弘茂、李从嘉,也就是后来的李煜,再就是李从度这个冒牌货了。李从度虽然是冒牌皇子,然而,今天的话题的中心却是围绕着他展开的。
李璟道,“从度,这里只有你我父子四人,你且对父皇详细说说,是何人把你掳到了舒州?”
李从度自然只能继续编了,“父皇,儿臣实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儿臣只记得一觉醒来,就在老师的草庐里,是老师告诉我我的名字。如若老师还在,他一定知道儿臣的遭遇的。”说到这里,李从度故意做出了一个怀念的表情。
李璟看着李从度的眼神,似乎不似作伪,便长叹一声道,“当年潘野客诈死,估计也是知道了什么。自从去年你三个出事以来,你和你五弟又相继失踪。朕心里虽然知道你们兄弟都是遭人陷害,却苦于找不到一丝的证据,故此也是毫无办法。你大哥和你二哥虽然说尚未成年,却都有了自保之力,倒是你们几个,朕不知道该如何安顿。”
一旁的李弘茂看了一眼李璟,“父皇,当年潘野客既然已经知晓一些事情的端倪,却为何不告知先皇呢?只怕是牵扯太多吧。这次他救下了四弟,估计是对此事洞若观火,只是不便插手罢了。”
李璟瞪了一眼李弘茂,“弘茂!慎言!”
“是,父皇。儿臣只是猜测。还有,潘野客为何出现在舒州?此次为何又恰恰在刺史再一次死了?”
李从度知道李弘茂说的是潘野客为什么会和李景遂同时离开舒州的事情。这让李从度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过是随意扯了一个谎,居然让这父子两个想了这么多。万一说这父子俩怀疑李景遂,爆发李家人的内战,自己会不会也受到池鱼之殃?
“从度,你这半年跟着你老师都学到了些什么啊?”李璟又问。
啊?老子学的可多了,要不要给你整个偏微分方程你?唉,还是算了吧,在古人面前虐菜没有说,于是便顺口道,“啊,有诗词,音乐,画画,算学,嗯,还有物理啊化学啊什么的,好像老师什么都教。”
“物理和化学是什么?”李璟也是第一次听说。
李从度这才想起,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不懂什么物理化学什么的,只好思索了一下道,“就是格物学啊,比如这自行车就是用了格物学。”
“哦,说起来我还忘了,来看看你这自行车,这自行车可有什么机关?比如像木牛流马口中的舌头那样,可以让它停下来,别人拿不走的机关?”在李璟坎壈,这自行车不就是诸葛亮的木牛流马么?只不过是样子不一样而已。
于是李从度便开始来到自行车跟前给李璟演示,把自行车的锁锁上,于是自行车便推不动了。李璟又指着自行车的各个零件发问,李从度一一予以解释,这是刹车,这是变速器……
突然,李璟把前杠上的不锈钢保温杯一不小心取了下来,“从度,这是什么?我刚想要看一下,稍微一用力它怎么就掉下来了?会不会是弄坏了?”
李从度一看哭笑不得,这烫烫的南唐皇帝,居然对这个自行车如此谨慎小心。便道,“没事的,父皇,这本来就是可以取下来的,这是一个水杯,把水装进去这里边,一天后打开再喝还是热的。如果要去远行,就可以不用担心饮水的问题了。”
“为什么一定要热水呢?只要不是冬天,冷水也是可以饮用的啊。”李璟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喝热水。
李从度本来想告诉他关于生物学的知识,但是仔细一想,和李璟讲生物课大概很吃力,只能说,“父皇,佛经上说,一滴水有四万八千虫,一旦喝生水,就会对人的肠胃造成破坏,所以很多人喝生水就会拉肚子。而我们喝了烧开的水,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李璟一听,沉思了一会道,“你说得对,即使没有虫子,军士们若是在战场上有一口热水喝,也许吃干粮就可以吃得多一些,这样战场上就会多一份胜算。再说了,战场上喝生水,的确会拉肚子。从度,这种水杯能不能制造?”
“父皇,这是不锈钢制造的,这两层钢之间是空的,若是要给上战场的军士携带,最好在这外边包一层牛皮。”一边说着一边扭开了盖子,这还是昨天从西域大漠里带过来的,喝了一口,居然还是热的,似乎还带着那个世界的温度,一瞬间,李从度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而李璟似乎没有注意到李从度的表情,“从度,这种杯子可以制造吗?是否可以给战场上的将士制作一批?”
“启禀父皇,这杯子需要用不锈钢制造,而不锈钢不以制造。如果是用百炼钢,也许可以试着制作一批。当然,父皇宫中若是需要,可以用琉璃杯子,琉璃要比不锈钢容易制造。”
李从度还真的担心李璟脑袋一发热要一个不锈钢的杯子,炼钢可以做到,但是不锈钢没办法啊,去哪儿找制造不锈钢的铬啊,关键是江南没有铬矿石,这个真的没办法啊。中国的铬矿本来就少,大多数还在西藏,那地方现在还是吐蕃占领的。
父子吃过之后,李璟继续开始学骑自行车,到下午的时候,居然可以掌握平衡了,看这情况,明天再学一天就可以骑着走了。
这时候,李璟才把自行车交给李从度,“这是你老师留给你的,朕也不能据为己有,今晚先去随我拜见一下你母后和太后,就住宫里,明天了朕再教人把你的府邸收拾一下。此外,关于这自行车的制造,你也准备一个章程,到时候你负责,看能不能制造出来一批这自行车,现在国家正在用兵之时,要是有了这样一支自行车兵,必然会成为战场上的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