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政府。
上千家丁与捕快奋勇拼杀,虽训练时日不多,然而,平日所受之屈辱,对腐败统治阶级之仇恨,与破釜沉舟之境地使得众家丁于战斗途中多有以命搏命之打法,甚为勇猛。
反观捕快,虽武艺高强,然终是为维持生计而服务于县政府之人,倘说保家卫国,其本为叛军,已然违背此言。若言忠于政府,此势力甚为腐败,便是捕快自身亦无法过眼,若非有优厚之待遇,其断然不会与虎狼之人迫害百姓。
故捕快节节败退。
于世间,至为可怕者,并非实力强大,阴险之人,而是不论做什么,皆不珍惜性命之人。
所谓不珍惜性命,乃是其自身性命。诸如战争,即便一队装备先进,训练有素,倘若珍惜性命,何以冲锋陷阵?未等杀敌,便予自身退路,即便是到战场亦是逃兵,要其何用?
战争如此,建设亦是如此,此之为敬业,对事业尊敬至超越生命,将小我融入于大我,倘一国如此,何不强盛?
张承志所命之人正于突出重围之过程中,不料遭到众家丁之镇压,迟迟无果,正当双方打斗进行至如火如茶时,但见空中出现一弹,逐渐散为花状,其光芒如希望照耀天地,使黑暗如遇曙光。
见状,为首之人深知,大军已至,其正为当初练军六人之一。
乃道:“汝等速速放弃抵抗,我方三十万大军已然至来,不出一日,此城必破!”
听言,张承志不得不出,乃云:“诸位坚持抵抗,我城虽仅有二十万守军,然而无三四倍之兵力决然攻不下,三十万大军亦是枉然;对方行动声势浩大,城主不回毫无察觉,想必援军将至。”
众家丁皆出兵器,欲再度攻击,打斗至此,家丁损失数十人,县政府则伤亡百余人,实乃处于劣势。
为首之人截住众家丁,捕快亦就此停手,双方对持。
其颇显沉重,如有千言万语,于此刻倾诉。
乃指众捕快,道:“诸位,听我一言,你我皆为穷人亦或是工农出身,无权无势,于父母死后更是无依无靠,想必深明其中之苦;如今却为何随那富贵之人,腐败之统治者压迫同类?”
众捕快沉默,确实,县政府乃是由贵族家丁中挑选捕快,而此些家丁皆为穷人,工农出身,于先前深受压迫,毫无抵抗之力。
然而,正因如此,众人才想争取更好生活,倘若一辈子浑浑僵僵,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人生何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无权无势,实力弱小,又能保护什么?
领头家丁指其中一人,道:“何汝周,我知你于捕快之列;你可曾记得,你母亲为何而死?”(何汝周,此人同乡,字乘舟)
稍有停顿,道:“当初,你母亲起早贪黑,每日所获钱财于开支杯水车薪;便是那日,你母亲攒钱购一烧饼,为你可一饱口福而乐,殊不知操之过急,于奔跑途中撞一贵族;你得知母亲被殴打之消息速速赶至现场,任劝无用,眼见亲生母亲被活活打死,却无能为力,你可是忘了?”
话音未落,又指一人曰:“李曾云,你出身贫农,自小遭受各权贵之欺辱,家中好不易收成,却被地主取去七成作物,你父亲如牛如马予权贵耕地,最终因劳累过度,休息片刻被贵族动私刑而死,你可还记得?”(李曾云,字亦云)
此人又列举数人事例,皆为他人伤心往事,触动同感者心弦。
为权贵作恶,固然可得一时财富。然而,此一路又会践踏生灵几何?
以践踏他人性命,以帮助权贵欺压百姓为生之人,掠夺罢了。此与所谓权贵何异?自古以来,强盗何有好下场?
“诸位,为人处事,不容忘本。诸爹娘以失去生命之代价使得我等存活,岂是让我等成为与虎狼一同啃食他人,与腐败阶级一同祸害社会之人?”
“诸位既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道理,何不想予自身后路?倘以此方式收获功名,如何面对子孙后代?只怕届时子孙与其父亲同等,祸害苍生。”
众捕快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言语。确实,祸害他人非其本心,其所行捕快之事,与县政府一同剥削百姓之事皆是为养家糊口。
倘使一寻常之人不行恶事便可存活,何人不行善事?
“报复权贵之机会,在此一举,倘若错过此次,则可能一生为权贵之刀刃;我仅行忠告,倘若你等执意阻拦,莫怪我方杀无赦。”
张承志急忙安顿军心,生怕手下人听信此言转而对其不利。
“莫听此人妖言惑众,此为蛊惑军心,杀!”
领头人命众家丁提出武器,誓死擒获张承志。
“司马督办有令,攻下此城,不论身份之贵贱,只要有政治才能,且一心为民,我等皆可为官,待我穷人取得政权,便可翻身!”
此人虽言之有理,然而张承志所言不错,即便是三十万大军,亦无法攻破此城,倘若失败,众人随之谋反,岂非死罪?
然而,正于众人将再次斗杀之时,李曾云忽冲张承志旁,以刀架其颈,复踢其右腿,使之单膝跪下。
“所有捕快,放下武器,切莫助纣为虐!”
见状,领头捕快甚为诧异,道:“你意为何欲?”
李曾云架紧手中之刀,望苍天泪流满面,道:“此人所云不错,我等皆为工农穷人出身,皆受权贵欺压,又何必苦苦想争?倒不如趁此机会,与权贵大闹一场,指不定成功,可取得政权。”
领头人面露不屑之情,道:“天真;你当真以为,此人所言为真?不过是另一权贵为夺权所打之旗号罢了,倘若成功,岂非更为失望?”
李曾云毫不放松,云:“不论如何,我已当半生奴隶,我便是顷刻毙命,亦不想再做权贵之狗,去迫害我等穷人。”
家丁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黄海吟,乃道:“你等可不信我方,然而,绝不可背叛心中所想;于数月前,司马元曾带领灵剑宗中央军于主营周边行改革之事,如今虽非大富大贵,但当地村民之生活皆大有改变,其兴修水利工厂,加强农业生产,没收地主,权贵之财富用以人民,敢问何处寻类似之领袖?希望统治者重视人民,于一定限度上限制权贵之权利,减轻赋税,岂非我等工农所想?”
此时,捕快内部些许人附和,乃道:“不错,我亦听闻此事,其领导者姓司马,想必此番攻城主导者,便是此人。”
捕快内部渐生分歧,议论纷纷。
李曾云以刀轻抹其颈,问曰:“将你调集捕快之令牌交出。”
张承志瑟瑟发抖,直至被再度威胁,乃缓慢掏出。
李曾云接过令牌,轻言道:“自我母亲死亡来,我便下定决心复仇,一生以权贵为食;听闻当初我母亲死亡之时,你被权贵收买,故赦他等无罪?”
张承志无力辩解,仅求此人气消,可放过自身。
不料,此人迅速使刀,一瞬之间便使张承志人头落地。
“我等此日已然数载;参入捕快不过是寻机取你狗命。”
见张承志死,手下捕快将枪头调转此人,领头人道:“竟敢杀害县令,大胆!”
李曾云高举令牌,道:“县令已死,令牌在我手,众捕快听命于我。”
此时,众人皆意识到,县令乃是城主之兄长,倘若司马元攻城失败则所有捕快皆无法逃脱制裁,甚至死罪。
造反为死,抵抗亦是死,何不随人民造反,也好对抗此腐败阶级?
乃纷纷行军礼,道:“愿听从指挥。”
见张承志已死,剩余家丁占领此府,高挂万仙盟旗帜且发信号通告。
李曾云则自行其事,带领捕快分成数队往各贵族府中行去,其所谓何事,不言而喻。
倘说此番占领县政府之功臣,必有李曾云此人。若非其忽然造反,恐怕要牺牲更多家丁或捕快。如今虽未生擒张承志,然而与之合作亦为较好结果。
至于李曾云是否为司马元所安排之人,其身份以至于内部之人亦不得知,有待斟酌。
此夜,该城热闹非凡,乃打破数载之宁静,即便是寻常百姓,亦知战争之到来。
只是,此为推翻腐败统治,解放人民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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