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各修士已采购至黄昏之时,依照派规,上山报道,次日再出。
其间,司马元将密信传出,告之队伍城中情况,言对手不可轻视,切勿再派眼线。
原本,司马元想再次谋划劫狱,好营救牢中眼线,但对方既明示眼线所关之地,必然设有埋伏,倘派兵营救,可否成功不说,即便得手,亦会损失惨重。
如此而言,唯有等商会离去,护法队伍归山时才可营救。只是,牢中眼线要多受几日苦。
夜间,虽不及白日热闹,却令人无比紧张,毕竟商会方才售出珍宝,必于此时清点统计,倘遭遇袭击,必然损失惨重。
然而,众人忙活一夜,一无所获。
......
次日。
黎明未至,城门已开,经半时辰门检,灵剑宗修士蜂蛹而至。
然而,人数并无减少,其中不少是新面孔,盖听闻商会再次折扣,特此前往。
陈鸿伟思索片刻,便言离去,不知何因。
司马元等人续而维持城中秩序,其工作多为疏通道路,至于间谍,昨日已尽数抓获。
片刻,陈鸿伟归来,其视线锁定司马元,杀气腾腾。
再视其身后,乃昨日所抓集体百姓,以及面如死灰,忐忑不安之太守。
陈鸿伟朝司马元径直走去,观察片刻后,谓众人云:“经我等昨日护法,商会有惊无险,避免被敌方间谍搜集情报,实乃喜讯。”
话音未落,又道:“如今,大敌当前,我灵剑宗护法队不可疏忽一时,否则定遭敌军扰袭,稍有不甚,便予敌军周旋与得手之机会。”
片刻,转折道:“然而,吾昨日命太守抓捕百姓,秘密处决,只为永除后患,以护我城平安。不料,我方护法队竟以良心之名,贿赂太守,放虎归山。”
“且不论贿赂一事如何,单凭私自放走百姓一事便是大罪。诸位不妨想象,此类百姓住城已久,必对此城万分了解,且包藏敌军眼线,必有诒祸之心,倘放生城外,联系敌军,我城岂不危哉?”
陈鸿伟语气一再强烈,只为引出下言。
乃直指司马元,道:“贿赂太守者是何许人也?无他,正是我方新晋高官,护法部乾武派统领,司马元。”
听罢,众人一片纷然。
“司马元,你真可谓人中豪杰,方才升职便动用私权,贿赂太守私放刁民,莫非,你为敌军间谍?”
此时雄辩,无异于自投罗网,唯有言简意赅,方有一线转折。
“阁下若有证据,抓捕便是。”
言罢,又示意乾武派宗法部修士宣读宗门有关此事规定。
此人思索片刻,道:“据灵剑宗宗法第五十六条,同级间原则上无互捕之权,倘工作需要,则需双方上级同意,并出示足够证据,如是宗主亲自下令,则免一切流程,即刻抓捕。”
陈鸿伟面色突变,更显压迫,道:“司马元,你我于官职间虽不相上下,但护法一事非同小可,我可先斩后奏。”
司马元有恃无恐,道:“据掌门交代,此番护法,一切准则听从长老,而先前宗门所赐权利一律无效;想必陈统领亦知法令如山,敢问此番下令抓捕,是得我派堂主与我宗长老同意,亦或是有足够证据?自然,有宗主同意也可。”
陈鸿伟陷入沉默,确实,上述抓捕条件,于司马元上皆不成立,而若不走流程,则无异于违抗宗法,大罪一条,且予对手机会加以诬陷。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宗门对于司马元之怀疑已是常事,而此番护法司马元虽无过多可疑行为,却不得不令陈鸿伟怀疑,毕竟身为刺客,对气息很是敏感,而于司马元身上,明显散发异于灵剑宗,甚至万仙盟一切修士之气息。
强捕不可,唯待其不攻自破。
陈鸿伟丝毫未收敛方才语气,道:“不错,我不可贸然抓你,但为此番护法得以顺利运行,望你解释,为何苦苦贿赂太守,命其私放百姓?”
答曰:“间谍监视此地,确应死亡;但百姓无罪,不应滥杀。”
听罢,陈鸿伟冷笑,道:“滥杀?我方才已道,此些刁民祸藏敌军眼线,必有诒祸之心,何言滥杀?况且,如敌军眼线混迹于百姓间,又当如何?”
对曰:“即便如此,亦未能确认何人具有诒祸之心,何人是敌军眼线,宜集体审问,而不应全屠野外。”
陈鸿伟面露嘲笑,道:“真可谓妇人之仁,即能全覆式斩杀,又何至于耗费捕快精力?”
司马元无力反驳,乃反问之。
“依阁下之言,凡接触者皆有嫌疑,而嫌疑者必要斩杀;然而,城中百姓千千万万,或多或少皆与间谍接触,其诒祸之心人人有之,你何不抓捕全城百姓,与先前百姓一同屠杀?”
见双方争执不休,长老萧海凝止住二人,道:“适可而止,护法队此番行动是为护商会周全,而非争权夺利,喋喋不休。倘因此事引起内部矛盾,实乃不值。”
听罢,陈鸿伟忙问:“太守所关押百姓如何处置?”
萧海凝思索片刻,道:“我与司马元观点一同,屠杀百姓一事确实不妥,倘被广布于世,只怕我东方各地百姓又以“草菅人命”为由进行暴动。”
对曰:“如此说来,是放过?”
萧海凝点头。
见状,陈鸿伟虽极不情愿,但不敢违背长老意愿,唯有命人放之。
百姓各归其居,七日内不得出门,却终归保住一命。
然而,至此之后,司马元与陈鸿伟矛盾越发激化,双方便于此番护法中对持甚久。
陈鸿伟想置于司马元于死地,不仅是为个人恩怨,亦是凭借其直觉,司马元必有问题。
而司马元要完成计划,则必除陈鸿伟,如此一来,城内外里应外合便更为顺畅。
陈鸿伟将杀气外露,人皆感触。司马元将念头隐藏心间,未知如何。
有关方才二人争执,商会一方不禁谈论,其中多数认为,陈鸿伟做事严密,颇有斩草除根之理念,是为合适护法人选。至于司马元,满是妇人之仁,坚守无用之良心,恐不成大器。
然而,商会一行始终不解,为何司马元能任职统领,长老又为何支持此人,其中耐人寻味。
但不论如何,今日相安无事,又见护法队兢兢业业,商会安心不少。
夜间,修士照常离去,商会照常清点,一切无比顺利,仿佛先前威胁早已退去,如今只待明日到来。
然而,城外大军从未离去,只穿行于山林间,苦苦等待,仿佛时机一到,便如饿狼,对其猎物穷追不舍。
只要不动,便无能够撼动之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