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月落雪啼痕,沧海填梅锁寂魂。凌歌犹泛十里夜,不是横塘采莲人。
——《梦魇》
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昂贵的玫瑰,华丽的场景,甚至连表白的仪式也不曾拥有,就只是两颗纯洁的心很自然的靠在了一起,从此做彼此的天使,如此这般我和NN就心照不宣的牵手了。日子逃去如飞,马上期末考试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万众期待的暑假了,我家住在农村,离县城有上百公里,而NN家就在县城附近,见面约会就是很遥远的事,我们除了互通电话短消息外,就只能“明月千里寄相思”了,每天晚上NN会告诉她的仓库(因为我学习比她好,所以她不懂的都问我,我就成了她的知识小仓库,干脆她就叫我仓库了,其实仓库是只属于NN称谓,就像NN也只属于我一样),今天的喜乐哀愁,明天的阳光几斗,有时候讲到NN自己都睡着,好几次我都听到她讲梦话时,困得不行了,才愿意把电话挂掉,不是困得不行时,干脆就听她讲梦话,第二天开她的玩笑,说她在梦里说自己是猪啊,或者啥的,其实NN的梦里几乎都是我,有时候做梦跟我出去玩,她会说:“你就不能牵着人家吗”,有时候做梦我们一起吃饭,她会说“你是男生要多吃肉”,有时候做梦我们一起去偷西瓜,她会说“我放哨,你快去摘啊”,有时候……那时的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绝无仅有。
暑假很长,却也很短,长的和NN见面时,犹如隔了几世,短的回到学校时,离高考就只有9个月了。高三,人生最充实也最累的阶段,朝六晚十二的生活,有时候累到不想坚持,可想一想爸妈和NN又觉得浑身都是劲,如刘欢老师的歌词“再苦再累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放星期是最开心的事,除了可以放松一下,最主要的是可以去见NN了,以解相思之苦,虽然偶尔我们也会闹一点小别扭,可是大多时间我们是在幸福和快乐中度过的。
寒风呼啸,白叶凋零,圣诞节如期而至了,虽然我一直抵触中国人过洋节,因为圣诞节一个苹果可以卖出天价,这种节日成了无良商人赚黑心钱的金子招牌,可对于一个热恋中的人,什么原则,价值观,有时候都成了狗屁。这个圣诞节,是我十八年来过的第一个圣诞节,虽然过的很仓促,可NN觉得是她过的最幸福的圣诞节,她幸福我就幸福。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冷,我下午6点下课,晚上七点上自习(说是自习,其实也就是上课),下午下课后,我就去给班主任请假(学校是封闭式管理,出门必须要有假条的),说生病了,老师都不曾犹豫就通过了,因为这是我高中三年请的第一个假,也是最后一个,我火急火燎的坐着公交奔到了一中,因为囊中羞涩,就只能给NN送去了一个苹果,两根棒棒糖,一双手套,还有一个充电热水袋,就买这些差不多就是我零花钱的全部了,当时我不记得NN说了什么,或许她根本什么也没说,只是记得她的眼角湿了,湿的笑靥如花。然后紧紧的搂着我,好久好久,天气也似乎都不是那么冷了。
“好了,再过几分钟,我就要赶不上晚自习了,乖了,听话,赶不上会被老师骂的,你也不想我被骂是吧”,我在NN的耳边轻声说到,NN这才缓缓的放开紧紧搂住我的双手,擦了眼角的泪,然后说“都怪你,害的人家都哭了”,我唯有傻傻的笑笑。“那我走了,外面冷,快点回去,不要冻坏了你的猪脚”,我边走边说道,不见回音,待我回头看时,NN已在我身后,一个热吻深深的吻在了我的左脸上,那个时候感觉世界都已静止,我仿佛看到满天的玫瑰花在飘洒,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如蘸着露珠的丁香的芬芳,又如莲花沁雪般珍洁,待我回过神时,见NN边跑边说道“回去记得吃饭,还有衣服穿少了,还有我很开心(最后一句很大声)”,看着NN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最后变成一个点,我才坐了公交赶着回去上晚课了。回到学校时,已经赶不上吃饭了,所以就饿着去上课,直到晚自习下课,才去超市买了个面包充饥,可能当时就算给我一个石头,我也会吃的很开心吧,正狼吞虎咽的时候,NN打来了电话,
我“喂(拉长了音)”
她“嘻嘻”,
我“说话呀”,
她“嘿嘿”,
我“完了,不会被我感动傻了吧”,
她“才不是呢,我只是很想听一听你的声音,你说我听就行了”,
我“哦……你是一只猪”,
她“哼,你才是”,
我“唉,说话不算数啊,说好了我说你听的,你怎么说话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不许耍赖的”,
她“谁说我是大丈夫了,人家可是小女子,连孔子他老人家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怎么我就是说话不算数”,
我“好嘛,你说的都对,那我保持沉默可以不”,
她“好啦,不跟你闹啦,人家只是很想你,对了,你晚饭吃啥了,时间这么仓促,肯定又吃面包了吧,都怪我,让你来跟我过圣诞节了”,
我“偶尔一次两次,没事的,再说了,是我要跟你过的吗,你自责啥,没见过你这样的,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她“哼,我是女生,我乐意”,
我“好啦,现在声音也听了,我好累了,那晚安啦,天冷,盖好被子好吧,帮我照顾好你自己啊”,
她“恩,晚安,亲爱的,你也要帮我照顾好你自己哦”,
我“拜拜,你挂吧”,她“每次都是我先挂,这次不要”,
我“女士优先吗,还有我真的好累了,女王大人你快解放我吧,先挂了,让我安睡可好”,她“好嘛,那我挂了,你要快点睡哦”,
我“知道了,挂吧”,她“那我真的挂了”,
我“挂吧”。
虽然这样挂了电话,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舍,然后我看到室友一个个邪恶期待的眼神,我才记得,这是宿舍,我刚才说的话,他们可都听到了,虽然我和NN恋爱了,可一直都未告诉过他们,而且在学校的话,我们多是短信互通消息,打电话也是躲起来打的。“和一个女生这样说话,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有奸情,第二,一定有奸情”,菊花君先调侃道,然后大志说“咦,杨细皮,给我们讲讲卅”,本也忍不住好奇“快快,给是再不说,不说么我们就友尽了”,“好啊,浩哥,连我都瞒,我太伤心了”,杨勇最后一个假假的说道。
菊花君是我室友兼同桌,他这个人就如他的名字扯淡的不行,他每天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比如去买葡萄糖来做早餐,板蓝根促销,就买几包来,大夏天的,每天喝一包,说是预防感冒,刚进高中时,语文课上自我介绍,他给我们算了他家到县城的车费,还由此被语文老师看中,当了语文课代表,有时候还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把老师都问倒,诸如此类,等等,还有他说话也很扯,就像上文一样,我曾经调侃他,说把他的话整理成语录就是一本传神的黄色小说。大志是我高一时的同桌,后来读文去了,他喜欢古文学,所以有时候会有古代书生的那种臭酸气,搞得我们都想扁他。本是个羞涩的男孩子,前提是跟不熟的人,含蓄而委婉,可跟熟的人,那就是一头禽兽,猥琐本质,一览无遗。杨勇好像除了女人缘很好(有时重色轻友),生材短小,其他也没啥缺点,毕竟男人本色嘛。
“好嘛好嘛,我承认,我有罪,我不应该欺瞒组织,搞地下活动,但我也是为了组织发展,不断装大,我宵衣旰食,夙兴夜寐啊”,然后他们齐刷刷的看了我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说人话”,“好吧,我承认我恋爱了”,然后他们就像吃肉一样,表情猥琐的围过来,各种求看照片,组织都发话了,我哪敢不从,他们看完后才各自上床睡觉了,可依然躁动不安,各种调侃啥组织批准了,小猫偷腥啊,“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然后在他们的轰炸声中,我还是困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