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陆爵不适的皱了皱眉头,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刚想动一下身体却发现怀里有个毛绒绒的东西,等看清楚是什么后陆爵的内心无比的复杂。
郑珍为什么会在他怀里!他为什么要搂着她!为什么他们会睡在一起?!
郑珍睁开眼睛就看见陆爵精彩的表情,她习惯性的保持微笑,好气哦!但还要保持微笑。
于是郑珍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放开我!”
陆爵迅速的松开手,落荒而逃。
郑珍,“……”到底是谁该害羞……
李大爷看了一眼陆爵说道:“小陆今天起的有些晚了。”
“李大爷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难道是郑珍背回来的,这不科学。
“你昨天喝醉了?看着不像啊。”李大爷一脸疑惑,“昨天你媳妇带着你回来,你还一直牵着人家的手不放。”
陆爵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内心了,他竟然牵郑珍的手了,还是主动的那种!
“小陆你去哪啊?你今天不是要回去吗?你不去收拾东西?”李大爷朝着陆爵离开的方向喊道。
这小陆怎么一大早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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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视财如命的人,郑珍坐头等舱的次数屈指可数,托陆爵的福郑珍又一次坐上了头等舱。
“你为什么去古寨?古寨虽然远但也不至于都不认识你。还有你为什么叫我媳妇?”
经过一个早上的时间陆爵的内心已经完全平静了,对于郑珍的疑惑也给出了解答,“我每年都会去古寨,寨子里的人都认识我,可以说都是朋友。叫你媳妇是因为阿兰出嫁需要长嫂送嫁,而你刚好出现了。至于其他的。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好奇。”
郑珍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陆爵,然后闭眼谁觉。
“……”
这姑娘还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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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珍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妈,我可以去上学吗?”
“上什么学?你有钱吗?”周荷对郑珍不再是打骂,而是近乎冷血的无视,“你上学你阿哥就不可以上,你上学有什么用?你阿哥可以养我,你可以吗?”
郑珍的眼眶红了却不敢流出眼泪,只是小声的辩驳,“我也可以养阿妈。”
周荷冷笑道:“你那什么养?你现在还要我养,你以后不嫁人?你能带着我嫁过去?你也不怕别人嫌弃你。让开,我要去工作。”
“阿妈。”
郑珍看着周荷的背影低声喊道,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然后郑仲出现了,他将郑珍脸上的泪水擦干,牵着她去学校报名。
那一天郑珍第一次看见郑仲哭了,不是因为周荷的打骂,而是因为有些事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无可奈何字无法改变的生活。
未能为力自己终是太过弱小。
那天郑仲的哭声压抑着太多痛苦,即使现在想起来依旧可以让郑珍痛到无法言语。像是完好无损的胸膛下装着一颗你不敢想象,从未见过却伤痕累累的心。
沙子做的城再美也注定被风侵蚀得千疮百孔。
每件华丽的礼服背后谁又知道藏着什么痛彻心扉的过往。
“我能有什么办法?阿妹是我的亲人她想上学我只能帮她。疼她的人那么少,如果我再放弃她,那她还剩什么。”郑仲说的那么平静,泪水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跑出,“为什么阿妹想上学你不让她上?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孩子你就不能对阿妹好一点?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把我的阿妈还回来好不好?”
“你知道什么!她就是个害人精!祸害完你阿爸又来祸害你!”或许周芳永远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可笑,那些声嘶力竭的嘶吼,无可奈何的哭喊,都将她曾经的温柔一点点抹去,“她害死了你爸,总有一天她会害死你的!”
郑仲看着周芳哭了,“阿妈,你以前教过我们做错事只要能改就可以得到原谅。阿妹错了,但她那么努力的想得到你的原谅难道你看不见吗?难道就因为她做错了,她就不是你女儿了?难道你教我们的一切都是假的?难道阿妹真的不能原谅?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周芳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无力的靠在墙边,低声呢喃:“回不去了,我原谅她,谁原谅我?谁把你阿爸还我?”
郑仲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一把钝刀卡住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像是周芳永远无法原谅郑珍一样,郑仲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天郑珍躲在门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臂直到嘴里一片血腥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那一刻郑珍发誓一定要让阿哥过上好日子。
可是她现在做到了,阿哥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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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珍醒醒,郑珍……”
郑珍睁开眼睛对上的是陆爵疑似关心的目光。
见郑珍醒了,陆爵坐正身子,神情有些不自然,“你刚刚做噩梦了,一直说什么阿哥对不起,还哭了。”
郑珍抬手朝自己脸上抹去,才猛然惊觉有些事回忆起来依旧那么痛,即使在梦中也疼痛无比。
郑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我去趟卫生间。”
几乎是用逃跑的速度跑到卫生间。
郑珍将自己锁在里面,冷水冰凉的触觉才让她的理智回笼。看着镜中狼狈的人,郑珍自嘲的笑了。
有什么用?
现在的她过得光鲜亮丽,但那又怎样?
她依旧护不住想要守护的人,依旧像当初躲在门外的女孩一样懦弱无能。
阿哥依旧因为她坐牢,她还是那么可悲、可笑。
郑珍回去是陆爵已经帮她点好了晚餐,“虽然不好吃但总归要吃点,我们凌晨三点才到帝都。”
郑珍愣了一下,轻声道谢:“谢谢。”
然后安静地吃饭,安静得陆爵有点不自在。
“你刚刚梦见什么了。”
郑珍握着筷子的指尖泛白,眉眼尽是冷漠,“与你无关。”
像是筑起高高的围墙将自己困在里面,别人进不去,自己也出不来。
陆爵差点被气笑了,能被他关心的人少之又少,这姑娘还不领情。算了,人家不领情他总不能在巴巴的往上凑。
过了会郑珍的声音又响起来,“带好你的口罩,我可不想一回去就处理你的新闻。”
语气相当不好。
这回陆爵真的笑了,这姑娘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挺凶。
“姑娘,你的爪子露出来了。”
要是在平常郑珍肯定呛得陆爵说不出话来,可是现在她没这个精力。
被无视的陆爵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下飞机后郑珍非常尽职尽责将陆爵送回家,理由很简单防止陆爵再上头条。
最后导致的结果是被陆爵毫不留情的锁在门外。
郑珍平静内心的同时邓念的电话打进来了。
“嗨,宝贝有没有兴趣来幻夜。”
声音的背景是震耳欲聋的音乐。
“……邓影后你人设掉了。”
邓念在大众面前的人设是温婉且自带仙气的仙女,而真实版的邓念是热情奔放且有暴力倾向的神经病。
“你说什么?人家可一直是小仙女。”
“……”我信了你的邪。
“来不来一句话,周琪宝贝可在这。你敢不来捧场?”
一个妩媚入骨的声音传来,“宝贝这个词可是专属我男人的,我允许你这么叫了吗?”
“宝贝你快来,周琪欺负我是单身狗。”
“……我也是。”
“……”
“给我半小时,保证到场。”
三人怎么认识的暂且不提,但是三人的感情却是不得不说的。一种凌驾于情亲、爱情、友情之上的感情,都是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人。
是那种你杀人我帮你递刀,别人捅你我会毫不犹豫的帮你挡刀的人。这辈子她们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不会放弃彼此。
因为她们出现在彼此最狼狈的时光,因为她们曾经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在最痛苦的时光她们彼此扶持,一直见证着对方成长为现在的样子。
郑珍赶到幻夜时邓念正以十分豪迈姿势坐在沙发上喝着酒,“你这动作要是传到网上,你的粉丝该哭了。”
邓念猛地被呛了一口酒,“咳咳,你能别一出现就吓我吗?秦野说你不知道到哪个山旮旯找陆爵了,你这样子是真去了?还是刚回来那种。我以为你只是在骗出差费。”
郑珍微笑,“我像是那种人吗?”
“是不是我不知道,像倒是挺像的。”
周琪站在门口,一身艳俗的旗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硬是将俗气到爆的颜色穿出了几分妖气,媚眼如丝自带风情,仅是一眼便能让人连骨头都酥了,笑起来更是妖气纵横,祸乱人间。
周琪与邓念是两种不同的美,一个是深山九尾狐勾人心魄,一个是九天仙女不可亵玩,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不分伯仲。相比之下郑珍就显得平淡无奇了,但却又是最待人寻味的。
简单来说周琪和邓念适合挂在画上欣赏,是时不时来一眼的惊艳。而郑珍适合养在家里,是细水长流的温馨。
郑珍放下包也开了一瓶酒,“真难得你们两都有空。”
“我刚拍完戏,随便炒了我经纪人。那龟孙子竟然想找人潜规则我,然后被我一脚废了命根子。”邓念猛地灌一口酒,“所以给自己放了的长假,时间不定。怎么样?要不要来当我经纪人?”
周琪在一旁笑得花枝乱插,“废人命根子的事也就你做的出来。”
郑珍脑补了一下画面感很足。她该为boss默哀喜欢上这样的女汉子呢,还是该祈祷boss早日发现邓念的本性好……移情别恋。
“带你?还是算了吧。”郑珍笑道,“周琪你呢?怎么来幻夜了?你可是号称十点以后不出家门的人,你家那位会让你这么晚出来。”
周琪无所谓的搂了搂肩,“吵架了,我这是离家吃走。”
这话说的没有半点伤心,说完还笑的一脸的妖气。
“可以啊周琪,离家出走你还跑来自家男人开的酒吧?等着别抓回去?”邓念搂着周琪笑得一脸猥琐,“要不我们再叫几个鸭来,这的鸭听说都挺帅的。”
周琪撑着下巴,笑的像狐狸一样。
“等会他就过来了,我可不敢叫。不过你得陪我演场戏。”
邓念来兴致了,“怎么滴,要演什么?姐姐可是影后。”
“就演我伤心欲绝的在借酒消愁,然后我借醉酒质问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周琪把玩着胸前的头发。
邓念,“他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一个白莲花跑来我面前跟我说我注定是上不了台面的情妇。”说着眼中带上了一丝怒意,“当初可是何霍追的我,姐姐我可是他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什么货色就干敢跑来我面前叫板。”
郑珍挑眉,也有些不快。自己的姐们怎么能让不知道那冒出来的人羞辱。
邓念,“按照剧情,那白莲花应该是青梅竹马吧。”
周琪翻了个白眼,“还真是。”
郑珍直接将酒瓶递给周琪,“演戏得演的认真点,怎么都得喝两口。”
“说的也是。”
周琪拿起酒瓶直接吹瓶了。
“等等,你身上的酒味不够啊。”
说着就往周琪身上倒酒,来不及躲的周琪被泼个正着。
“哈哈哈……”
邓念一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你这样子更像是被爱而伤的女人了。”郑珍说的一脸认真。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将你的笑收起来,这样更有说服性。”
郑珍微笑,“我下次注意。”
周琪懒得跟一群损友争辩。
“他快到了。”
“我是谁?当红影后,演技杠杠的。OK的。”
“我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