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婵媛将被子一直裹到了嘴巴,嗓音闷闷的传来:“我来殿下房内本就是因我房中太热,自然没事。”
时至子时,长孙栖迟也不愿多做纠缠,扔了一个软枕过去,便躺了回去。
这一夜,他睡的安稳。
可如今还未入秋,夏侯婵媛这样裹着难免燥热,到半夜又踢了被子,晚间多凉,第二日,她便染了风寒,蔫蔫的不停地打着喷嚏。
长孙栖迟看了颇觉好笑,私下里也没有在板着脸:“你这样可还能去帮宋夫人看病?”
夏侯婵媛的靠在马车角落,有气无力的拿起面纱戴上:“这样就可以了。”
一边说着,不便不禁打了个呵欠,目中随之闪出水光。
长孙栖迟还想在说些什么,马车却已渐渐慢了下来。
夏侯婵媛昨日露了一手,今日宋宗元待到她更为客气重视。
让人换了更好的茶水点心来,又问了一嘴夏侯婵媛为何戴着面纱。
夏侯婵媛只说是有些风寒,不碍事。
几人寒暄了几句,宋宗元便急忙切入了她最为关切的问题:“夏少师,不知你昨日可研究出什么?”
夏侯婵媛眼下带着浓浓的青影,强忍着不打呵欠的冲动,道:“宋统领放心,我先前便曾深入了解过寒毒一事,如今心中已有成算。”
宋宗元激动难当,一手直接拍在了她的肩膀上:“此话当真?”
习武之人的一巴掌拍上来,夏侯婵媛险些一个不稳,倒了下去。
长孙栖迟下意识扶了一把,眉头微皱:“宋统领慎重。”
宋宗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连忙低眸道歉:“对不住,是我的不是。”
夏侯婵媛摆了摆手表示没事,肃容道:“贵夫人的病并非一朝一夕便可医好的,多则半年,少则三月,一切都要看夫人的承受能力。”
“承受能力?”
宋宗元掌心微微收紧,心中略有不安。
夏侯婵媛沉吟了一下,方道:“不瞒宋统领,我近日寻得了一味至纯至阳的草药,用来治疗寒毒最好不过,只是这药的药性太过猛烈,只采其一片来服用,便会烈火焚身一般,痛苦不已。”
宋宗元掌心微微收紧,目中溢出几分挣扎。
夏侯婵媛自然看的出来,她是不想让他的夫人受苦,便沉默着没有开口,等待他自己想通。
良久,宋宗元才深呼吸一声,下定了决心:“夏少师只要有办法,便尽管来就是,只要能治好爱妻的病,如何都好,哪怕要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当真是一个绝世好男人。
夏侯婵眼默默在心中喟叹一声,拎了药箱站起来:“我已经写好药方了,现在要替夫人针灸排解,你且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每日两日,午后晚间各一次,一次都耽搁不得。”
宋宗元点了点头,十分配合:“夏少师尽管放心就是。”
宋夫人身上的寒毒十分棘手,除了每日要按时煎服这药之外,隔上十天便要针灸一次,每半月才能取一片蜀堇的叶来入药,十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