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若很给面子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说,
“你何时长点心。”
钟灵躲开他的手,一脸不乐意地看着他,
“你又把我当小孩子!”
冰若不以为然地笑笑,
“不是么?”
钟灵成为孟婆左右不过万年,冰若却是活了不知多久,想来与白泽那几个老家伙差不了多少,钟灵与他相识后不知为何非要与他平辈相论,整日没大没小,冰若对她甚为无奈。
山玄幽在旁边急啊,见钟灵大有再辩的意思忙出来打岔,
“小钟灵你的汤要糊了。”
一边拽了闷不做声杵在那里当桥神的人,压低声音说道:
“冥外风和日丽,正是出行佳日,可有兴趣随我俩出去踏青?”
司徒焱阙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木然回答:
“不去。”
山玄幽脸一黑,恨恨地盯着他,态度倒是客气,
“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啊,如此良辰,司徒你怎可虚度。”
一边说一边瞥冰若:人是你要带的,站那装什么木头,来帮忙啊你!
冰若这才走到司徒焱阙身前,直直盯着他,语气低沉,
“拜你所赐我被困在魔界那些时日,许久未畅快地飞上一飞了,说起来你我之间有许多帐可以算。”
司徒焱阙皱眉,片刻点头,
“走吧。”
他既已是冥界之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看着转身便走的冰若,司徒焱阙的眸子沉了沉。
“冰若,再快些!”
山玄幽的声音淹没在呼啸而过的风中,听起来断断续续。他的话音方落,只觉风便更加用力地刮到自己面上,刺地脸生疼,心下却是畅快。山玄幽一路表现出的兴奋让冰若不齿,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冰若剑,被他三人踩在脚下。虽只是幻出的自己一部分真身,但仍有种是他自己被踩在脚下的不爽。恨恨地瞥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司徒焱阙一眼,冰若又御快速度,视线中出现那片蔚蓝汪洋时他的眼中一亮。
山玄幽正盯着下面还很有些距离的东海望眼欲穿时,剑身一阵剧颤,仓皇间一只手提了他的衣领,脚下剑竟整个倾向一侧!司徒焱阙的眸子有些幽暗地看着远海之间的那座高山,似乎和以前一般无二。正回忆间脚下不稳,刚要运力稳住身体,却突觉不对,蓦然抬头已被力道十足的一脚踢中。本摇摇晃晃的剑身就让他无法立足,这一脚就让他直直跌落下去。
“唉!”
山玄幽惊呼,瞥见站稳身形丝毫看不出做了什么不义之举的男人问道:
“你这是为何?”
冰若露出畅然的笑,斜他一眼,并不回答。
山玄幽的嘴张了张,不可思议地道:
“你故意的?!”
冰若挑眉看他,表情全然是默认。山玄幽看一眼下面正稳住身形的人,未对冰若的狭隘之心作何评价,眼角余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惊诧向下看去,却见那一袭冰蓝身影将运功停在半空的司徒焱阙一掌击落下去!
“哗!”
平静无波的海面上登时一个巨浪,冰若那一掌半分不见留情,直让司徒焱阙落海数十米才冲上来。当他落汤鸡一般飞上岸时,冰若正悠悠然落地,袖袍翩动仙气十足。山玄幽跟在后面,冰若剑被收回去时一个没留神险些晃个趔趄。这次他倒是没有跳脚,司徒焱阙看帮凶一样的目光让他好不尴尬,僵硬的扯嘴笑笑,
“本神当真不知……”
心下狠狠地骂冰若,哎呦这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原来叫人出来是为报仇,他一个良善神仙叫他坑骗,当真里外不是人。
“满意了?”
司徒焱阙任水滑落到脸上,也不动手去擦,定定看着冰若问了一句。
“差远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让司徒焱阙笑了,他不是接不住冰若半空的一掌,只是他理亏,若这些旧怨要找个时机化解,他反倒不想拖着,冥月说的确实不错,冰若剑作为上古宝剑,是很高傲的。让他钻空子魔化伤了主人这笔账,他总要和自己算一算。
“你可要准备好,我随时会找你算账。”
冰若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动手施法将身上烘干,语气平淡地回答:
“随时恭候。”
山玄幽好容易等二人讲和,一拍巴掌和稀泥道:
“有朋自远方来,什么恩啊怨啊的,打一架就淡了。来来来,海中虾蟹任君采撷。”
说着已经忍不住撸起了袖子,大干一场。
冰若斜他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
“山神小时候想来没少拿尿和泥巴玩儿。”
山玄幽手蓦地一顿,嘴角抽动,阴恻恻地看他,
“你要打架否?本身今日就陪你练练!”
对于他的话冰若嗤笑,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他,
“你一棵娑罗树与我打架?你确定?”
山玄幽想了想他的真身,北极玄冰容千万年灵气化剑。再想想自己的真身,左右不过多长了些年岁,比寻常娑罗树高不了多少。突然气势就减弱下来,仍不肯吃亏地反驳。
“佛陀飞升西天净地前,可是就在我们娑罗树下,你瞧不起树怎的?”
冰若语气更轻慢,
“那是你祖辈的功德,与你有何关系?”
“懒的与你这无知之徒争辩!”
山玄幽气的甩袖便向浅水中走去,只留下色厉内荏的一句话。
冰若瞥撇撇嘴,慢腾腾地走过去。
浅海过滩,看似来势汹涌的浪头到金沙岸上时,便成了轻轻柔柔,抚摸般的样子。烈日照水,晃的人眼睛干涩,又让人贪恋这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