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验过尸了?”梁沐锦问。
凌镇风点点头,一脸沮丧:“验过了,也说是吓死的,可好端端的,怎么就吓死了呢?又不是个胆小鬼,李公公不承认这说法,非说是我们糊弄他。
你知道他的,御前大总管啊,他说的话谁敢驳个回,只能重新查喽。”
“房子周围都调查过了,没有暗道机关旁门左道可以进入?确定是个密室?”梁沐锦又问。
凌镇风怔一怔,不解的眼神望着她,又开始说废话:“梁沐锦,你变了。”
梁沐锦心里苦笑一声,要一个人不受任何训练就去扮演另一个人,确实是件很艰难的事。她演的就不好,总被人看出破绽来。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死过一次的人,变化是有些大。”梁沐锦摸鼻子,笑道。
“要是以前,你会教我如何应付过这种局面,而不是认真听我说然后想着如何去破案。我真怀疑,站在面前的这个你究竟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梁沐锦。”凌镇风叹道。
梁沐锦这才恍然大悟,他为什么一直说废话而不谈论案情,却原来查出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应付上司查问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而已!
“这么说,以前你抓的那些所谓的凶手都不一定是真凶?”梁沐锦面色变冷。
凌镇风冷笑一声:“你莫不是失忆了?难道不是你教我的,真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别人相信他就是真凶?”
“那我还真是失忆了,也许是上天为了惩罚我做过的坏事,所以才让我失忆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和你,要认认真真的查案子,一定要抓拿真凶,你说呢?”梁沐锦望着他。
凌镇风咽口水,面色为难:“只剩下一天时间了。“
“带我去那个小太监死的屋子里瞧瞧,根据罗卡定律,凡有接触,必有痕迹,只要是人做的案,我们就一定能从中找到线索。”梁沐锦淡声道。
凌镇风一脸茫然的盯着她,盯着怪物一样的眼神。
梁沐锦反应过来,呵呵笑一声,耸肩:“最近看了本书,说的就是这个。”
凌镇风“哦”一声,招手叫过一个与梁沐锦身量相仿的太监来,让他把外衣脱了,给梁沐锦换上。
一柱香的工夫过后,凌镇风带领两个太监重回案发现场调查,守门的侍卫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身着太监服色的梁沐锦绕屋子慢慢行走着,边走边看。
“可有发现什么线索?”凌镇风紧张的问道,单手紧握佩刀,手背青筋毕露。
梁沐锦抬脚上炕,站在炕上踮脚仰望着墙上一个只有两寸见方的小窗户,若有所思。
“不用看了,那个窗户是为了冬天浇炭时往外冒烟用的,别说是人,就是一只猫也钻不进来。”凌镇风不耐烦的说道。
梁沐锦却偏偏不听他的,踩着窗台靠近小窗,探过头去,仔细闻了闻上面的味道,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一直紧盯着她的凌镇风跟着问道。
梁沐锦却摇摇头,伸手指指墙壁:“那边住的好像是洒扫处的低级宫女对吧?”
凌镇风点头:“是的,我已经亲自盘问过了,那两个宫女都说干了一天的活,累的要命,睡的都很死,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带我去见见她们。”梁沐锦不容质疑的说道。
凌镇风老大不乐意,黑着脸带她来到隔壁,将正在扫地的两个宫女叫了回来。
其中一个身量矮小的进门之前已经吓尿了裤子,抖抖索索的站在凌镇面前,身上飘着一股尿骚味儿。
凌镇负厌恶的掩住了鼻子。
“你把那位姐姐带出去,我帮她换条裤子。”梁沐锦吩咐凌镇风。
凌镇风皱紧眉头,刚想要开口,被梁沐锦打断:“要想找到凶手,最好听我的,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凌镇风拽起那宫女出了门,将门重重的关上,却又不甘心,把耳朵紧贴到门上,想听听她们在屋里说些什么,却只是听不清,只能隐约听到一两声抽泣声罢了。
一盏茶工夫过去,梁沐锦还没有出来,凌镇风着急,推门进去。
梁沐锦正半蹲在地上,替那个宫女系着腰巾,扭头瞧他一眼,冷笑:“你说的原没错,我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你也有这癖好不是。”
“废话少说,凶手在哪里,是不是她?”凌镇风冷声问道。
“不是她。”梁沐锦干脆的回。
“那我把另一个给你带进来。”凌镇风转身要出门,出来后,却发现梁沐锦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出来。
“凌将军,这屋子后面的竹林长的端是茂盛。”梁沐锦忽然对他说道。
凌镇风阴沉着面色,抬头瞧瞧跌落山谷的夕阳,凶恶的开口:“天就要黑了。”
“多带几个人,随我一起进竹林去抓凶手。”梁沐锦笑道。
“什么?!凶手躲在竹林里?不可能!案发之后,我派人去搜过,什么都没有发现!”凌镇风不由自主的抬高声音。
“多派几个人,拿上竹竿和大口袋。”梁沐锦根本不理他的咆哮,继续吩咐他。
凌镇风铁青着面色,狠狠的盯她几眼,还是吩咐人去拿来了东西,自己亲率一小队侍卫,随梁沐锦一起进了竹林。
“姓梁的,你给本将军听好了,若是抓不到凶手,本将军这一次决不饶你!”凌镇风在她耳朵边恶狠狠的叫嚣着。
梁沐锦边展眼四处张望,边冷笑着回他:“我可爱的狈,你听好了,若是再找不到凶手,先玩完的可是你,到时候我再厉害,也帮不了你,我都不认识李公公是哪一个。”
“赶紧抓凶手,赶紧的,赶紧的,在哪里?这片竹林横竖也不大,要是这十个人不够,我再叫一百个人来,翻它个底朝天,不信他能藏到天上去!”凌镇风焦躁的挥舞着手臂。
“停!就在那堆枯叶下!”梁沐锦突然大叫一声,向后退几步,躲到侍卫们的身后。
凌镇风盯着那堆枯叶,神情让人难以捉摸,半晌,突然怒吼一声:“姓梁的,你它娘的玩老子呢!这点枯枝败叶下倒能藏住个人么?”
说着,疾步过去,略一弯腰,伸手将枯叶扒开,却只听他一声闷哼,似乎被什么攻击了似的,面色灰白,急速向后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