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辰站在旁边,话刚到嘴边,竟感觉有些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希望时间在此停滞,就这一刻,平静相处的一刻。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该有多好。
“如果没什么事,我可要上班了。”乔司离一抬手腕,快要到上班时间了。
“等等,”苏良辰连忙阻止住乔司离,眸光紧盯着乔司离,眼睛中闪过坚定的神色,“我想请据实告诉我,我去美国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威胁我的父母?”
乔司离听完苏良辰的话,不禁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笑着凝眉让苏良辰再重复一遍。
“我去美国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威胁我父母?”苏良辰一扬眉,声音平静而洪亮的说。
乔司离哈哈大笑起来,他伸出食指,颤抖地指着苏良辰,眼眸中混杂着各种神色,有失望、有哀伤、有不可思议、有怀疑……各种神色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让苏良辰难以读懂的神色。
“苏良辰,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乔司离背过身去,苏良辰竟然觉得他高大的身影竟然满是落寞,他的背不似原先那般挺拔,没来由得心中一阵疼痛。
苏良辰用手捂着心口,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舒服。
“你放心,我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本该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可是我却以为情到浓时生命会弯曲……”乔司离的声音哽咽起来,就在苏良辰以为他要说下去而离开时,乔司离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到头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太高估了爱情,我太高估了自己……”
苏良辰牙齿紧咬着唇,直到渗出血丝,她也没有感觉,如果说当年乔司离的无情使她心灰意冷,那么现在,乔司离的话,已经令她粉身碎骨。
却原来,是一场错误,他翻云覆雨,在自己的心上又划上了重重的伤痕。
在这个时候,苏良辰竟然不知道应该去说些什么,但是她如果不说什么,那不就意味着自己输了?
这最后的自尊,她觉得是应该是维护的。
“从来没有认识过?好,你说得太好了,我们可能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差点忘记了,你认识的只是我脖颈上那条和某人一模一样的链子,没想到,这条链子竟然带给我这么一段这么令人啼笑皆非的缘份,”苏良辰嗤笑起来,她鼻间一酸,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是她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依旧高傲地昂着头。
链子?那条蓝色的水晶项链在乔司离的眼前依旧晃来晃去,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冬日的温暖,只是,现在的苏良辰已经不再是当日的苏良辰了,她竟然要怀疑自己的人格,自己怎么会威胁她的父母,难道自己在她的眼中,就是这般的不堪?男人的自尊心与骄傲绝不容许她这么侮辱自己!
“当初,就算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吧,为了不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我希望我们都能忘掉过去……”
“你放心,我会忘记的,只是这场错误对你来说或许是美丽的,毕竟你在三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其中一个还能为你生子,这对你来说的确是美丽至极的,可是对我来说,永远是场噩梦,我要谢谢你,让我在这噩梦中提早醒来——”苏良辰说完,没有注意到后面乔司离凝起眉,打开门,快速地跑了出去。
什么三个女人?什么生子,这……乔司离呼吸不禁急促起来,他思前想后,将事件前后连贯,蓦然发现,的确有些事情太匪夷所思。
苏良辰一口气跑出乔家别墅,她站在路边,大口的吸着气,刚才的情景,让她的心再度濒临痛苦,她这次是彻底的清醒了,她已经把乔司离的嘴脸看得清清楚楚,以前都是怪她太傻了,有温灏天这么好的男友,她竟然会喜欢上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这真是一种悲哀。
她忽然感觉十分对不起温灏天,是她一直像海底的水草,在水底招摇不定,而温灏天一直对她一往情深,直到她面临有可能瘫痪时,他依然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陪在自己的身边,而这时候,乔司离呢?
苏良辰忽然非常厌恶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温灏天,他太完美了,他就像是一株莲花,举世皆浊他独清,香远益清。
想到这里,苏良辰拨通了温灏天的电话,而此时,温灏天正与温易扬在书房中,商谈些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苏良辰的电话打进来,温灏天按了接听键,笑着说:“良辰,有什么事?”
“灏天,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吧。”
温灏天看了一眼温易扬,温易扬点了点头,温灏天紧接着笑着答应了。
挂掉电话,温灏天笑着说:“爸,我们不是今晚有个应酬吗?刚才您不是说不去不行吗?”
“有了更大的鱼,我们还会再乎那些小虾米吗?”温易扬一双细长的眼睛瞎眯了起来,小眼睛里积聚起一种只有看见金钱才有的光芒。
温灏天嘴角一抽,笑了笑,“鱼?爸,难道您是指……”为什么父亲总是要把他的感情生活与公司利益扯在一起。
如果这种事都要权衡利益,那样家庭还能称之为家庭吗?还会有真正的感情吗?
温易扬点了点头,用手点了杯中早就冷掉的茶水,在红木的桌子上写了个乔字,温灏天不明其中的玄虚,不禁抬起眸子,一脸的茫然。
“灏天,在我们温家,你要记住,你首先是一个商人,然后才是温家的少爷!你应该实实以我们温家的利益为重,权衡利益时,永远都要向利偏斜!”
“可是爸爸,我认为生活中不仅仅只有金钱,只有利益,我们还有……”温灏天着急地说。
“够了,”温易扬怒气冲冲地打断了温灏天,他正色对温灏天说,“我为什么同意你与苏良辰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她是乔氏集团的真正继承人,现在乔老头子人在国外,或许还不知道苏良辰回来了,我们当务之急必须要找人传信,让乔廷东为了自己的亲孙女而回国,这样的话,乔氏的东西不都是我们温氏的啦。”温易扬说完,眉毛高挑,几乎要斜插进有些斑白的鬓角中。
温易扬虽然人到知天命之年,但是他比同龄人明显地苍老了许多,头顶上早已经秃了一圈,稀稀落落的几绺头发,在头顶上矗立着。
温灏天早就知道父亲觊觎乔氏的家产,可是当父亲亲口说与他听时,他竟然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良辰可是自己心爱的人。
“灏天,你可要加把劲啊,对了,让你约苏良辰的养父母见面,约好了没有?”
“约了,只是良辰还没有回话。”温灏天声音低沉地说。
“嗯——”温易扬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淡淡地说,“有些累了,我去休息下,至于这双方见面的事,今天晚上你与良辰好好商量一下,尽快选个日子,记住,越靠前越好,我们一定要赶在乔廷东回来之前,你们把婚结了,免得夜长梦多!”
“哦。”温易扬的背影消失在温灏天的视线之中,温灏天不禁有些懊恼,他一拳重重地砸在旁边悬挂的沙袋上,手上的疼痛浑然不觉。
金碧辉煌的西餐厅内,人影攒动,身着时尚服装的男人女人们优雅地拿着举着盛满腥红液体的高脚杯,眸光交错,笑靥如花。
苏良辰站在外面,望餐厅里面望着,在熟悉的靠窗位置,并没有看到温灏天的身上,于是抬腕看了看手上的表,正好是跟温灏天所约的时间,难道他还没有到?
苏良辰拿出手机,拨通了温灏天的电话,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电话响铃过后,是一阵嘟嘟的无人接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