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嫣嘴角微微勾勒，眼含媚态，吐气如兰：“你若答应，今夜留下来，我就放过田言。这件事儿，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没有尝试过，又怎知不喜欢？”
“……”李昭平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全然没想到，独孤嫣的嘴里会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来。
“其实你并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只是怕动了我，影响你的前程。”独孤嫣移步贴近，头轻轻靠着他的胸膛，语气魅惑至极，“我的美貌，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除非你，不是男人。”
她是天生尤物，让男人一见难忘，独孤嫣踮起脚尖：“如果你不答应，那丫头的下场会比死还可怕。”
李昭平手上用力，抓住独孤嫣的手腕将她往旁一推：“你若真敢动田言，便是我的死敌。”
冷冷丢下这句话，李昭平大步要离开，房门被重重摔上。
“李昭平，你敢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独孤嫣气急败坏吼叫着，“李昭平，不识抬举！”
独孤嫣阴冷着脸，脸色难看极了，守在外面的来喜见李昭平离开后，进入房间：“娘娘，娘娘。”
“去，找两个男人，不，是二十个男人，让那个丫头好好尝尝滋味！记住了，二十个，一个也不能少！”独孤嫣恨得咬牙启齿。
“娘娘……”来喜吓傻了。
“还不快去！”独孤嫣猛吼一声。
“唯。”来喜这才听明白，娘娘的意思，是要找二十男人毁了李昭平的婢女。
这一夜，独孤嫣在清玉阁，发出疯狂般的笑声，还与那位相貌酷似李昭平的名伶抵死缠绵。
而这一夜，也是在清玉阁，田言经历了人生中第二次毁灭性的梦魇。本是骄傲的齐国公主，国破家亡，她沦为奴婢。衣衫被无情撕随，露出洁白的躯体，她毫无招架之力，剩下的只有惊恐和无助。
翌日天还没亮，田言被一辆马车裹着棉被，仍在了昭惠王府的门口。
守卫发现田言的时候，她不着衣物，满身是伤，晕厥了过去。
魏青在看到田言的这一刻，向来坚强的她都忍不住落了泪：“言儿，言儿……”
不敢相信，柔弱的田言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下体伤得特别严重，大夫来治疗的时候，直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令人发指的情形。
魏青气得手里提剑要赶去荣国公府，杀了独孤嫣：“都别拦我，大不了，我一命换一命！”
“站住！”李昭平呵斥魏青，“把剑，放下！”
“王爷可知，那个妖妇是怎么对田言的吗？”魏青肿着双眼。
“是我，没保护好她。”李昭平心中剧烈一痛，当初田乐姜从齐国逃到蜀国，就是想寻找庇护伞。
他视她为妹，承诺过会好好保护她，却让她经历了奇耻大辱。
“田言的仇，我会报。但不是现在，更不是以这种方式。”李昭平看向魏青，“你这样冲动行事，轻则是你自己送死，重则整个昭惠王府，甚至蜀国都要被你牵连。这种骂名，你担不起。”
魏青紧紧咬住嘴唇，她哪里甘心，看着情同姐妹的田言被如此羞辱：“王爷！”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她。”李昭平厉声道。
田言醒来后，神志不清，眼神空洞，无论魏青说些什么，她都双耳不闻，不理不睬。
“言儿，你别吓我，你还认得我是谁吗？”魏青抱住田言。
可不管魏青如何举动，田言都没有丝毫反应，就跟个木头一般。
……
淮都。
白起宁接到白冉的回信，信中诉说了对家人的思念。
白戬也连夜坐骑千里马赶了回来，与家人相聚一日，明天便要回到军营。
听说将军回来了，李长安慌忙站起身，手里扯着花绢，忐忑不已。
白戬款款而来走进司马府，来到大厅，与爹、娘、三弟先后招呼。
“大哥，公主一直惦记着你。”白起宁挽住李长安的手，把她向白戬推了一推。
白起宁心里明白，白戬对杨琉璃深情不悔，可已是曾经沧海，大哥未来的日子还长，应当珍惜眼前人，这也是小姨想要看到的。
“公主，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白戬眸子一闪，心中有愧，尤其是看到李长安那清澈的双目时，忙移开了眼。
“将军是长安的夫君，长安为夫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李长安浅浅而笑。
杨淑华走过来，一手拉着白戬，一手拉着李长安，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戬儿，今后陪你白首偕老的人，不是爹娘，而是长安公主，你可不要辜负了公主。”
“娘亲的话，孩儿谨记于心。”白戬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这是他应负的责任。
月色如水。
夜雪，也是令人心醉的美景，琼枝玉叶，粉妆玉砌，洁然一色。
白起宁陪伴着家人在院子里饮茶聊天，娘亲忽然伤感地提起了小姨，白戬却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开。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白戬走进杨琉璃生前住的那间房里，他轻轻坐在床榻上，在这儿似乎可以呼吸到她，依旧感觉到她。
枕已冷，衣已寒，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长夜漫漫，他独自坐在这房间里，屋子里的空气都散发着说不出的寒冷和寂寞。
时间过得很慢，慢得两人发狂，一阵阵冷风吹打着窗户。
天人永隔的遥远，他心中的痛，又有何人知晓。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白戬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口，推开窗子，雪花漫天。
“大少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窗外路过的雨燕惊然，随即脸色的惊愕之色恢复平常，这是杨夫人的房间，白戬来这儿，是思念夫人了。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白戬微微一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望着白戬离去的背影，雨燕心意阑珊，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帘，她低下头呢喃道：“今夕何夕兮，心几烦而不绝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看来，跟着小姐，我也看了不少书。”雨燕嘴角一扬，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远眺，墨黑色的苍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感觉身上有点冷，心也有点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