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的小太妹,只是昏迷。
但这群学社会人耍勇斗狠的初中女生并不知道。
她们欺负人,遇到软柿子,就变本加厉;遇到比她们更狠的,立马吓得四散奔逃。
看到众人跑后,赵依依将倒地的小太妹扶起来,将她额上流的血,都擦在自己的手上、衣裳上。
而后,自己在一边写了两道数学题,看时间差不多后,她掐住小太妹的人中,将她弄醒。
“嘶~,好疼……”
小太妹幽幽转醒,看到赵依依,直接抄起了课桌上的墨水瓶,朝赵依依扔去。
赵依依不闪不避,被墨水瓶砸中身体,泼了一身黑墨水,整个人柔柔弱弱的倒了下来。
“你个小婊子,叫你耍阴招,叫你耍阴招。”
小太妹一边对着倒地的赵依依拳打脚踢,一边骂道。
赵依依蜷缩着身体,护住自己的头,在地上翻滚着不断求饶。
教导主任进门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住手!”
一声怒喝,响彻教室。
带着厚眼镜儿、一脸严肃的的教导主任,扭着并不苗条的腰,将赵依依扶了起来。
“宋海藻,你一个初中生,不呆在初中部,好好学习,反而来小学部打人,真有能耐啊你!”
被喝止的小太妹停下来,垂着头,不敢说话。
橙光中学初中部的学生,99%都是从小学部升上去的,严肃难搞的教导主任几乎是所有学生的噩梦。
“主任,她,是她先动的手。”
之前跟着罗倩倩跑出去叫老师的小太妹有一个十分不服,指着赵依依准备将脏水泼在她身上。
奈何,40多岁还未嫁人的教导主任,压根不上当。
“李云,她一个六年级的,把你们几个初中的叫到自己的教室,然后殴打你们吗?还有,你们那脸上,画的是什么鬼东西?你们班主任是哪个,怎么当的,校纪校规都不遵守吗?”
严肃的教导主任,扶着瓶子底厚的眼镜儿,看着打扮的不伦不类的学生,痛心疾首的训斥道。
“老师,刚刚她用板凳打海藻,海藻一脸血,我们都看见了……”
一个顶着齐刘海、***头的女生看着赵依依,一脸不甘的叫嚷道。
“你们也看见了吗?”
教导主任闻言,对站在身边安静如鸡的罗倩倩她们问道。
几人还被刚才“死而复活”的一幕,震的不敢吭声。
教导主任望了齐刘海、***头女生一样,凉凉地说:“张燕,聚众闹事、斗殴,是要受处罚的。罗倩倩爸爸是纺织厂厂长,家里有钱;李云爸爸是李刚,家里有权;宋海藻爷爷是校长;她们随便闹、随便起哄、折腾,怎么瞎混都不怕,因为有人给她们兜底。而你呢,张燕?你现在不好好学习,给她们当小妹混日子,将来只能像你妈一样,在桥头卖菜。“
闻言,几个女生都朝着张燕看来。
“燕子,你不是说,你妈出国留学了吗?”
罗倩倩藏不住话,瓮声瓮气的问道。
张燕闻言面色一白,恨恨的朝着教导主任和赵依依剜了一眼,捂着脸跑了出去。
“你过来,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教导主任对着赵依依招手道。
“我不知道,我在做值日。”赵依依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很小声的说道。
蓬乱的头发,泼墨的白色校服,还有血迹,教导主任一看就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但这位孩子背后的人却不是她能惹了。
而今,为了学校的稳定,只能委屈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她转过身子,道:“你们几个凑点医药费给她。还有,下不为例,不然,再让我抓到,我就通知你们家长,来学校喝茶。”
说罢,教导主任踩着粗跟鞋,又扭着并不纤细的腰肢出去了。
待走到门口,发现几个初中部女生还逗留在教室内,教导主任侧着身子,从教室外伸头皱眉叫道:“还留着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家?真想要叫家长吗?”
几个女生听了,立马一窝蜂涌出了教室。
赵依依也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她本想一劳永逸的解决罗倩倩这潜在的麻烦,因此故意将自己弄得惨了一些。
谁曾想到,遇到惯于见风使舵的教导主任。
估摸着,以后还要费心了。
在赵依依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之际。
眼前的空气轻微波动了一下。
教室空荡荡的,但赵依依知道。
他来了。
那个恶魔。
自从那日她坠入黑暗,两人签订契约为止,这是他第二次主动出现。
第一次是赵依依不小心触动另一个世界的漩涡,搅醒了这长眠的恶魔。
“为什么不叫我出来?“
恶魔似乎打量了赵依依一番,问道。
“这点小事,不用劳您大驾。“
空气中传来一声哂笑。
赵依依不知道他在哪里,也没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去能感受到他似乎看完戏,心情颇好。
“不错,的确不能劳动我,就像是猫儿打架一样。”
在身负异能的恶魔眼里,学生找茬打架的模样,可不就是家里猫儿无聊打架一样吗?你伸一爪子,我来一招子,闹得不亦乐乎,在旁人眼里,却像是玩闹。
即使明白道理如此,赵依依闻言还是有些恼怒。
她还没想到反驳之策,就听到那恶魔仿佛不过瘾似的再次开了口。
“其中打的最凶的,是一只丑猫儿,虽然丑了点,但那凶巴巴的样子,倒是很合我胃口。”
赵依依气的咬牙,将书包摔上肩膀,锁上教室门,往校外走去。
甫一出门,将要散尽的天光,明晃晃的还有些晃眼。
赵依依眯上眼睛,看着远处的洁净如洗的天空上,浮坠着清淡的云朵,如黛远山层叠如水墨,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上辈子,自从她16岁踏入娱乐圈,就很少心无挂碍地见过这样的景色。
她每天不到五点就起床,深夜一两点还在片场拍戏。一年到头,能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一周。
不是拍电视,电影,就是跑通告、广告、采访,去山区做公益,忙的时候,她累的搭上一件衣服,就能坐着睡着。
最开始,累且快乐,能赚钱,能养活自己,还能有一份喜欢的事做;但后来,在圈子呆久了,她便很难快乐起来,因为她爱上了她的恩人,经纪人,也是她的老板——江时琛。
她那越过少女时代的忧愁和悸动,隔了几年的光阴,终是追上了她。
想至此,心中又酸又软又痛的赵依依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