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丑的钱总在怀里揣着,谁也要不下来。他在车站捡矿泉水瓶子时,把钱露了出来,被一个拉皮条的女人看见了。
她把大丑带到一家个体旅社,给大丑洗下身,把800钱给下了去后逃走了。大丑见钱没了,就在旅社嚎开了,用脑袋撞门。旅社老板怕出事,给了他几十块钱,把他哄走了。
大丑回家睡觉前总把钱拿出来压在枕头底下。老太太发现钱少了,便拷问他。大丑说了一个大概其,老太太便让大丑带她去了那个旅社。
旅社老板为了息事宁人,给老太太赔了200元钱,老太太不懂法,见好就收了。但是心里窝囊,痰迷心窍,便上不来气了。
司机赵伟听了老太太的诉说,去找派出所了,从老板那把被骗的钱逼了回来。老太太一口痰吐了出来,气顺了。
老太太又埋怨起汤潮来了,她找后帐说:“当年我说给大丑说媳妇,你不让,那个傻玩艺尝到甜头了,以后咋办?”
“他没钱了,谁还惦记他了,明个你就别让他有钱,我让派出所整顿个体旅社,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汤潮劝说道。
大丑原来怕他大舅,他大舅真揍他,是拿鞭子抽。他大舅死后,还真没人能降住他了。汤潮觉得光这个劝也不是办法,就把六大家叫到了下沟研究对策。
白海听后气得七窍生烟,把大丑踢得直嚎。大家都看着没人拉着,大丑虽然傻,但是没傻实心,见老爷子、老太太和这么多人都不拉着,他也害怕了。
老爷子不仅不拉着,而且又把他吃的酵母片擀成粉沫,说是毒药,让白海给他灌下去。大家帮忙捏他鼻子,这次他告饶了,杀猪似地嚎叫着:“再不敢去车站了。”
马维东认为光这样还不够,得给他个营生,便把剩下的零散汽门芯给了他,并且给他买了一个汽管子,做了个马凳,找了块木板,写上“打气两角,换汽门芯三角”,让他坐在桥洞子边上去卖。
这一招挺灵验。六中有一千多学生,骑自行车的有六七百,大丑天天都开张,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个一百多块钱。
民政补助由汤潮控制起来了,买炉果、光头、海米、咸鱼的钱也不给了,让他自己花挣来的钱。
这样一来,大丑跟谁都不亲了,就粘乎马维东了。
马维东的三爷在敬老院去世了,享年105岁。去世前没有任何征兆,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早晨便睡过去了。
马维东有了专车,是一台捷达,由他自己开,张金凯说了,五年之后,那台车就归他了。马三子让他的带进了恒辉集团,在后勤开半截子车,给食堂买菜,一个月2000元钱。马维东的工资是5000元,还有年终奖。
按照老爷子生前遗愿,他哥俩开着捷达和半截子,拉着白雪、马悦、马一鸣,把骨灰送回了农安老家,葬在了他年轻时打渔的河边的一个山坡上。
马三子的媳妇常虹在交通宾馆陪跳舞时,成了一个处了搞房地产开发的老板的情人,那个老板比她大25岁,有家室。常虹盯上了人家的钱财,出卖了自己。马三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吃上软饭。
大丑也有假日,是他自已给自已定的。他夏天、秋天要去两趟老屯,一去就是十天。
他能熊汤潮的司机赵伟,用车把他送到陈屯。陈屯住着他老舅的四大家,三个儿子一个大女儿。
他一家住一天后,步行8里地到史家沟他老姑家。那里还有他姐夫周四家。
从周四家再走4里地,到白家沟他老叔家。他老叔、老婶都没了,剩下四个堂兄弟白林、白祥、白贞、白禄。
赵伟到第十天就去白家沟把他接回来,这都成了规律。
大丑很认亲,在路上见到亲属离老远就喊,唯独不敢喊白海。
大丑还爱看热闹,哪有打仗骂架的,卖彩票的,促销唱二人转的,娶媳妇的,出殡的,他都去凑热闹。经常受伤回来。
最让人担心的是他自已傻,还愿意去逗傻子。有几次都被傻子打得满脸是血。他一挨打,不官离家多远,都跑回家来取菜刀。每遇这种情况,他在前面跑老太太就在后面跟着,老爷子就给汤潮打电话。
时间一长,街道干部和委主任都知道汤书记有一个傻小舅子了。汤潮却感到无所谓,接“警”必出。他说:“我这个官算啥官,在国家系列里是最小的官,连自己家亲属都不管,何谈对居民有情感啊!”
这样说和这么做,不但没有损害汤潮的形象,反而得到了下属们的敬佩。
汤潮的绿化方案得到了实施。两公里的绿化带上花团锦簇,市建设局在绿地上修了一个体育雕塑,塑座上刻上了“田径之乡”四个字。立交桥两侧的爬山虎掩映着大红油漆书写的标语,煞是惹眼。102线成了市里的一张名片,铁北街道在绿化工作中再次夺冠。
学校评职称有指标限制,把白莉愁坏了。汤潮出面了,这事他得管,因为妻子从不给他找麻烦,他的军功章上也有她的一半。他找到人事局职称科要来了指标,又找教育局仲局长特批,白莉获得了小教高级职称。当汤潮把聘书给白莉时,白莉感动了。
她说:“谢谢你能想着我,我祝你官越升越高。”
汤潮说:“我知道你嫁给我时就十分信任我,我不能让你失望!”
汤添亮在军体校练的是移动靶项目。挺难练的,10米距离,靶心象绿豆粒那么大。5米的移动距离,出靶是10秒钟,回靶是5秒钟,靶露面才能出枪,瞄准,扣发。
60发子弹,别说脱靶了,有两发低于8环就将被淘汰。他打了548环,全省第五,团体第三。
他被省体校录取了。没上高中,上了中专也算学业有成了。更可心的是韩明志调到省体校当校长了,他的前途大有希望了。
白云来找汤潮了,让他给找份工作。温州商城南面建了个客运枢纽站,里面为职工设了6个摊床。汤潮的一家子汤福清在交通局当二把手,汤潮找到他,在门厅给白云设了一节柜台。
汤潮知道白云卖过牛奶茶蛋,干柜台买卖肯定行,白云也愉快的接受了。
郑立军对这一安排不太满意,他没看上那一节柜台,更认为大连襟没出实力。为此,对那个床子不闻不问,也不帮忙。白云一个人进货、上货、卖货,虽然忙碌得很,但是心里很高兴,因为天天进现钱。
这一年的八一联欢会没有召开,是因为全国发生了特大洪灾。东北的松花江、嫩江下游也出现了特大洪峰,107部队奔赴了抗洪抢险第一线。
汤潮和部队1、2、3号首长都有电话联系,在部队回营之时,铁北街道组织所有驻街单位捐款,杀猪宰羊,敲锣打鼓,拉过街横幅,5000名中小学生,5000名职工和居民,手持花束,从火车站到军营,夹道欢迎子弟兵的归来。电视台播出这一场面后,市民们都感动了,纷纷前来慰问,上演了一场现实版的军民鱼水情。
老妈妈服务队进军营了……
军校共建对子进入军营了……
各驻街单位慰问团进军营了……
兄弟部队进军营了……
这些行动虽然比联欢会还感人,但是联欢会也不能不停。因为各学校年初就做了准备,不安排演出会伤榔头的。于是,街道把演出安排到了国庆节之前,会标是《铁北街道庆十一军民联欢大会》,使军民联欢活动在铁北街道形成了传统。
马维原写信给汤潮,说他在以色列得到了奖学金,妻子刘明,女儿马超宇都去以色列了。他是怕国际信件邮到居民家不稳当,才邮到铁北街道,让汤潮转交的。
信中鼓励马维东多研究新产品,不要怕花钱办专利。他说,以色列人周一见面时,和朋友相互询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休息时看什么书了?有什么新的思考?如果你回答没看书,也没有新的思考,他会鄙视你,背后骂你是猪。
他告诉马维东要学习以色列人,卖知识产权,因为**合作开发要来得快。以色列人是卖了后再捉摸新的,因为他们说,智慧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这些观点,对汤潮也有启迪。他用自己的话总结了一句铭言:脑袋是日用品,不是装饰品。
汤南樱被电视连续剧《还珠格格》迷住了。她学着小燕子又蹦又跳,又舞又翻。
她还唱卡拉OK。她耳朵特灵,能按照KTV画面上的变字节奏,唱《久别的人》、《流浪的人》、《心雨》、《大头皮鞋》等十多首歌。
她大姑来串门,惊讶地问:“你们是怎么教的?四岁的孩子能认这么字?”
当知道她就是听会的,并不认识字时,她大姑仍然称她是神童,让汤潮白莉对她进行早期开发。
著名二重唱演员张振富在公主岭办了一个《响铃艺校》,就在汤潮他们家不到50米的地方。汤潮把她送进了舞蹈班,她练了两天不干了,因为撕腰、掰胯开始时是很疼的,幸亏马悦也来学了,她才坚持了下来。
栗振国因为各项工作都在省里拔头筹,这一年里连续提升。五月份被提升为四平市委常委,兼公主岭市高官;十月份又被提升为四平市委副书记,仍然兼公主岭市高官。
机关都传说他要走,他在全体机关干部大会上铿锵掷言:“我是土生土长的公主岭人,提拔不去!调动不走!就为公主岭百万人民谋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