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大战,原本的目的已然达到,却无人对此胜利感到愉悦……
陈关一刀惊天泣鬼,竟直将那能将整个北关吹得天翻地覆的沙暴斩的连余威都不剩半点,使得整个北关迎来了难得的万里晴空。
镇北将士在一刀过后,第一时间赶往陈关所在地战场,在遍野横尸的中心,陈关依旧保持着横刀向天的架势。
“将军……”李信启率先到达,他立马上前去检查陈关是否安然无恙。
“铮!”陈关一身刀气将李信启死死的拦截在身外十丈距离。
李信启看着刀气在胸前链甲上留下的刀痕,倒吸一口冷气。
“慢!”
费蒙第二个到达,他上前去看李信启胸前的伤口,已然露出胸骨来,却不见半点血液渗出。
费蒙带着李信启迅速撤离刀气覆盖的地方后,去找金元宝调令大军不可在靠近。
费蒙,李信启,金元宝,刘启宗,乔迁五人围坐在一起,五人身上伤势各不相同,费蒙干脆就躺在地上,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四周。
……“死了……”……费蒙半天飘出一句。
金元宝一下就哭了出来,连带着已经将眼泪挂在脸上的刘启宗也忍下去了。
“陈关,从军三十余载,期间立下战功无数,为我大唐扩张西部领土万里之外。是我们每一位大唐军士的榜样。”乔迁对着身前将士们说到。
“今日一战大胜于蛮,陈将军一人将敌方千人部队牵制,为我军赢得了最关键的胜机。”乔迁顿了一顿。
“却也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语而过,一阵哀声响起四野,军中自行鸣起金声为陈将军的亡魂指引前去的道路。
乔迁散去周围将士后回到了五人的小圈子中。
“这人呢,自古以来就讲究一个入土为安……”费蒙等乔迁回来后第一个发话。
金元宝听到,哭的愈发凄惨了“这…人都这样了……还…还怎么收!”
确实。
五人看着陈关周身的刀气实在是想不出半点办法来。
陈关习武多年,一身刀意强横之极,五人是深刻了解的,此番使用血丹后强行提升战力外,将之毒杀的毒也是能够强行提升体内气息运转的猛药。
一想到陈关背后的刺伤,五人就恨不得要那偷袭之人剉骨扬灰,让他死的不能再死。
陈关死前的战力已然完胜历史上所有的武道巅峰强者,死后凭借意念形成的刀气仅凭当代已知的强者,无任何一人能靠近他身前。
一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的来到五人身前,为首的一匹枣红大马上翻身下来一人,身穿一身赤红铠甲的人摘下盔甲,露出绝美的面容。
“小娘们,你走错地了吧?战场可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那人听着费蒙的嘲讽也不生气,费蒙也不是不知道他是谁,这种话听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不会心生缔结。
金元宝看清来人面孔,收了哭声,顺便一脚踢向身旁的刘启宗,镇北军的眼泪可不能让别的人看见,传出去丢了镇北军的脸面可不行。
“宇文将军。”金元宝拱手作揖,就当是欢迎来客,此后再无半点言语。
李信启见后掏出药水浸泡的布条蒙住了双眼,养神去了。
而乔迁蹲坐在刀气之外,看着陈关愣愣出神。
“早年我就好奇,你这婆婆妈妈、磨磨唧唧、拖泥带水的性格是怎么当上将军的?”费蒙依旧在和宇文玥掰扯些有的没的,脸上半点没有流露出关心陈关身后事的模样。
宇文玥围绕着陈关转了一圈后“这一身刀气也不是不能解……”
当下五人听得齐刷刷的投来目光。
“早年听闻诸葛家擅长阵法推演,而这密布的刀气看似杂乱无章,却也是有一定规律可循。”
乔迁听后直径奔向关内去寻诸葛瑾了。
宇文玥转头向费蒙说到“既然不能以武功强行破开,那也只能用些旁门左道的小玩意了,费将军,多年未见你那一根筋的脑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费蒙听的直吹胡子,这玩意,不能反驳,在做五人苦想都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来,而宇文玥来转了转就能找到问题。
“要是将军不能入土,我费蒙定将你那看着都来气的脸上来上一脚!”
宇文家素来在军中享有着“聪慧灵秀”的美誉,虽然在武力上并没有出众的表现,但是其家中藏书可谓是杂而不杂,涉猎甚广。
乔迁来到诸葛瑾的病房,对着仍在昏迷的诸葛瑾脸上就是一巴掌过去,乔迁见没反应,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下手之重,周围的军医都赶来阻拦。
乔迁气不过,一盆水泼在诸葛瑾脸上,顺便丢过去了铜盆“将军都站死了!你个大爷还能在这睡的神鬼难回?此事过后你就跟我好好的去学那外家武功,三年内我定将你练到刀子割都割不开你脸皮的地界来!”
乔迁挥开周围阻拦的军医,上前去照着诸葛瑾的脸上一顿暴揍。
拳拳到肉的声音传出帐外,军医不忍直视,连忙退出帐内,由着乔迁乱来。
十拳过后,诸葛瑾吐出一口血水,严重的脑震荡和方才乔迁的一顿暴揍让他感到剧烈的晕眩,刚想转身吐出点什么东西,又被乔迁一拳打的将到了嗓子眼的东西吞了回去。
诸葛瑾是第一次见乔迁这个模样,脸上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向外跑,低落在诸葛瑾身上,半张床也已经被侵染的潮湿。
虽然胸前有一处较深的刀伤,却也没内心深处的伤痛………
两个时辰后,诸葛瑾终于将陈关刀气破解,将陈关下入厚土之前,镇北关所有的军士都将身上的一片甲叶放入棺材之中,祈求能为亡者庇护。
夕阳西下,荒凉的镇北关外陈关被下葬。
宇文玥唏嘘到“不曾想,人力之极,就连那天都能斩开万里晴空。”
当夜,镇北关内,伙夫营屠宰了大批牛羊,为胜利庆祝,连酒水也是不限量的供应。
一时间镇北关的气氛也舒缓了起来。
刘启宗感叹“想我们陈将军多么的英勇?可是死后,却也是就那样了……就那样!”
“英雄落幕,身前生后都是这般,战争总是能让无数英雄豪杰成为过眼云烟。”宇文玥提上酒壶大口将大口向嘴里倒去。
“这也不是最早跟着陈关的那些兵了,要是让他们一生都难忘陈关这个人,确实是太难了,就连我们这些老东西,又能有几个大老远的跑过来帮他一把?”费蒙心中也是有万般无奈,人和人之间,只有走到了最后才能知道,谁才是和你能走上一辈子的人。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最后的最后,也来的……”金元宝干脆说不下去了,脸上不争气的又被泪水占满。
乔迁不说话。
刘启宗和李信启早已喝醉,在梦里回忆美好。
诸葛瑾端了一份食物,独自一人在镇北关最高的地方,默默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