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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翻六坐

刚出生的陆泽努力地睁着眼睛往四周看,因为视力没有发育完全,眼前只有大概的轮廓,还是一片雾茫茫的感觉。

本想一出生就看看自己父母年轻时的样子,看来现在是不可能了。

他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持续5-6个月左右。婴儿到6个月的时候视力也才只有0.1,相当于近视650度,属于高度近视,想要看得清楚,要离得很近才可以。当父母亲吻自己脸颊的时候才有可能看得清楚他们现在的样貌。

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着或者被父母抱着,想转头都很费劲,小手也抬不起来,有用的依然只有两只小耳朵。只能靠耳朵接触外界的信息。

陆泽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倒是和医院的植物人差不多,和植物人不一样的的地方就是大脑可以思考,耳朵可以听到声音。

出生后的第一个星期,陆泽听到了许多不同人的声音,有些声音很熟悉,有些声音很陌生。因为临近过年了,村里外出做工的人都回来了,这些人都是来看陈美珍和陆泽的。关系一般的,留下红包,很快就离开了。关系比较近的,待得时间比较长,会和父母多拉一点家常事。

人多了让陆泽觉得很烦,到后面干脆每次一有人来就闭着眼睛。反正正常的新生儿每天要睡20个小时以上呢,也不怕别人发现自己装睡。

因为无法自由支配自己的身体,陆泽只能安心地当妈妈的小宝宝了,饿了吃奶,吃饱了继续睡。

大脑思考也是很消耗体力的,刚出生时2-3小时就要吃一次奶,如果思考的太多就会过早地觉得饿。他知道妈妈的奶水因为营养跟不上,并不是很充足。

婴儿期如果发育不足或营养不良那是会影响一生的,为了以后考虑,陆泽决定暂时还是安心当一个乖宝宝吧。

减少消耗的办法只有尽量不动脑子了。

这次因为生了儿子,陆泽的奶奶很高兴,送了一点补品和母鸡过来。但只是杯水车薪,并不能解决多大问题。除了陆泽,家里有4张嘴等着吃饭。陆泽的父母、陆泽的姐姐,还有陆泽的外婆。

陆泽的外婆因为心疼自己的闺女,在陆泽出生后的当天就过来伺候月子了。等坐月子结束后再带着闺女和外孙回家过几天。当地俗称“挪窝”,也有的地方叫“出窝“或”离窝”,亦称“挪尿窝”,在老北京也叫“挪骚窝儿”。

坐月子养身体,不能着风受凉。所以相对屋里空气流通不好,屋里充满大人孩子的汗味儿,奶味儿和屎尿臭味儿。

等坐完月子之后坐月子的屋子要开窗通风,产妇和孩子的铺盖什么的也得拆洗,防止滋生细菌,影响健康。

新生儿的发育是很快的,基本一天一个样子。转眼半年就过去了。

陆泽出生已经6个月了,育儿老话有“三翻六坐七滚八爬十二走”,其实都是婴儿对平衡能力的考验,现在他不仅已经能靠自己坐着了,还可以在床上爬来爬去,至少不用再继续躺着盯着那不知多少年代的房梁了。当然,父母在的时候,他不会表现得太明显。站立行走对六个月大的陆泽来说还有点勉强。估计再过2个月就能稳稳地走路了。看过陆泽慢慢在床上走的只有大他两岁的姐姐,不过现在也只有2岁多的小姐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因为还没有她走得快呢,自然也就不会告诉爸爸妈妈了。

视力的发育让陆泽可以看得远一点清楚一点了,被妈妈抱着时看到的那张年轻白皙的脸庞和陆泽收藏的2寸花边黑白老照片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妈妈年轻时的老照片是家里唯一还保留着的一张,是妈妈没结婚之前拍摄的。爸爸年轻时的样子没有照片可以比较,长得有点像陆泽年轻时的样子。准确地说,是陆泽继承了爸爸的帅气样貌。2岁多会走路的姐姐的样子已经有点长大后的模样了。外婆现在看起来也很年轻,不再是记忆中满脸皱纹的样子。

时间果然是最无情的,岁月的痕迹会在人的脸上慢慢留下一道道印记。陆泽很感慨自己能重新再活一次,心里再次对漫天神佛、上帝耶稣、外星高级文明以及猜不到的存在表示了感激。

陆泽所在的村子叫寺沟村,是一个依山而建的村子,现在属于江宁省清江市伊Y县管辖,不过再过3年伊Y县就会划分给云港市管辖了。寺沟村子里的人大部分姓寺,这是一个不常见的姓氏。传说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位寺氏名人举族搬迁过来的。具体叫什么,陆泽并没有研究过,因为陆泽姓陆。

村子里的村民,老一辈大部分还在务农种田,年轻的村民多外出做工,只有农忙时节才会回来帮忙。外出做工的人大多数都是在附近山上的采石场。靠山吃山,采石场就处于县城中间,除了田地,这座依靠仅200多米高的大山建成的采石场成了政府的支柱产业,山里并没有金属矿,因为山体岩石的材质主要是花岗岩,可以作为建筑材料。所以这成了县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没有先进的大型机械设备,开凿石头是需要大量人力的。炸开的石头也需要人工搬运出来。那个时代在采石场工作的危险性比较大,经常出安全事故,石块的重量很大,一旦被砸到就是鸡蛋碰石头的后果。因为不是脑力工作,只要有股子力气,能吃苦就可以干,所以陆泽的父亲在刚结婚的几年,只凭着一股子力气去了这个采石场工作。

陆泽一家算是外来户,因为陆泽的爷爷当年作为知青插队下乡的地点就是寺沟村,返回县城后留下了这间土屋子。由于年代久远,早已经很破旧了,分给陆泽的父亲陆志凯后只是简单地修葺了一下,至少不会漏雨漏风。想要冬暖夏凉也是不可能的,正相反,夏天热得恨不得光着身子。冬天冷得夜里要盖两床厚棉被,再加灌上热水的军用铁水壶做成的热水袋才行。

陆泽依然在等着慢慢长大。他还无法改变任何人。只能让自己的成长速度稍微加快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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