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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经济体制改革(1)

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计划和市场都是手段,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这是邓小平理论体系中极具独创性的科学论断,是对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的重大发展。根据这一理论,中共十四大明确提出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中共十五大进一步把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作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纲领的重要内容。

一、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

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是正确处理计划和市场的关系。长期以来,在理论和实践上,基于传统的观念,人们认为坚持社会主义就得实行计划经济,实行市场经济就是搞资本主义。为了推进中国的社会主义改革事业,邓小平提出了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之间不存在根本矛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方法上基本和资本主义社会的相似”(第2卷第236页),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的重要论断,从而为选择和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扫清了思想理论障碍,极大地推动了经济体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根本转变。

1.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

我国原有的经济体制,是在20世纪50年代形成的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国家通过集中调动和使用人力、财力、物力,促进国民经济在相当困难的条件下得以较快发展。通过公平分配,促使人民群众摆脱生活的极端贫困,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奠定了经济基础。但随着经济运行规模日趋扩大,原有的计划经济体制很难适应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要求,其主要弊端是:一是政企职责不分,条块分割,国家对企业统得过多过死;二是忽视商品生产、价值规律和市场的作用;三是分配中存在严重的平均主义;四是经济形式和经营方式单一化,企业缺乏应有的自主权,导致企业吃国家的“大锅饭”,职工吃企业的“大锅饭”的局面。企业与职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受到压抑,社会主义经济失去了发展的内在活力。经过“文化大革命”十年的劫难,我国国民经济濒临崩溃的边缘。历史的经验和现实的实践证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已经无法适应生产力发展的要求;要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出路就在于对这种旧体制实施根本性的改革。

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主要是参照原苏联的模式,从经济理论到经济运行,都把计划经济视为社会主义的基本特征,而把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等同起来。要进行经济体制改革,探索新的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首先必须打破这种传统理论的束缚和僵化模式的制约。邓小平在深刻总结我国经济建设历史教训和改革开放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根据社会化大生产的客观规律,提出了社会主义可以实行市场经济的重要思想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目标模式的一系列新的论断,为创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做出了重大贡献,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有力地推动我国社会主义一体化的历史进程。

在我国经济体制改革中,邓小平先后12次论述了市场经济问题。早在1979年他就指出:“说市场经济只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只有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这肯定是不正确的。……社会主义为什么不可以搞市场经济,这个不能说是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第2卷第236页)1987年,他指出:“计划和市场都是方法嘛。只要对发展生产力有好处,就可以利用。它为社会主义服务,就是社会主义的;为资本主义服务,就是资本主义的。”(第3卷第203页)他深刻指出:“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之间不存在根本矛盾。”(第3卷第148页)1992年春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又明确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第3卷第373页)邓小平的一系列重要论断,为正确认识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从根本上解除了把计划经济视为社会主义制度基本特征,把市场经济当作资本主义制度的基本特征的思想束缚,为我国选择和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模式奠定了理论基础。根据邓小平关于社会主义可以实行市场经济的重要思想,1992年10月,中共十四大确定把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作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

2.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的需要

资源配置在社会经济发展中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在社会化大生产的条件下,市场是调节资源配置的最佳方式和有效途径。市场机制通过价格、供求和竞争等市场要素,使社会经济活动遵循价值规律的要求,适应供求关系的变化,通过价格杠杆和竞争机制的作用,把有限的资源配置到经济效益较好的企业、行业和产业中去,实现优胜劣汰,促进科技进步、管理优化和协调发展,促进经济建设的高效运行。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主要靠国家计划,靠行政手段配置资源。这样虽能集中资源投入重点建设,从国家的整体利益着眼来协调经济的发展;但是,随着经济的扩大发展、技术水平的提高和经济结构的复杂变化,已愈来愈无法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对微观的经济活动、多样化的社会需求也难以发挥作用,导致资源浪费,经济主体内在动力不足,效率低下,利益受损,极大地束缚、制约了生产力的发展。

邓小平总结了历史经验指出:“要发展生产力,经济体制改革是必由之路。”(第3卷第138页)他还强调指出:“问题是用什么方法才能更有力地发展社会生产力。我们过去一直搞计划经济,但多年的实践证明,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搞计划经济会束缚生产力的发展。”(第3卷第148页)“不改革就没有出路。”(第3卷第237页)只有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通过改革从根本上改变束缚生产力发展的计划经济体制,才能解放和促进生产力的发展。

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实践证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实是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客观需要,对社会生产力的持续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世界经济发展的历史也表明,实现发达的社会经济,离不开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也必然离不开充分发育完善的市场机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适应了现代商品经济的发展,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发挥基础性的作用,吸取计划和市场两种手段的长处,从而优化资源配置,促进经济的有效发展。面对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发展格局和加入世贸组织的新形势,我们要充分利用国内和国际两种资源、两种市场,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竞争。只有坚持市场经济体制,才能在运行机制上与世界经济接轨,我国的社会生产力才有广阔的市场发展空间,才有可能跻身于世界经济强国之林。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初步建立和运行,已经使我国社会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经济发展突飞猛进,综合国力显著增强,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社会主义制度空前巩固。实践充分证明,邓小平创造性地提出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以及党和国家据此确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道路是非常正确的。

3.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目标模式的确立

中共十四大指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确定什么样的目标模式,是关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局的一个重大的问题。”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确定什么样的目标模式的核心问题,是正确认识和处理计划与市场的关系。对这一重大的经济理论问题的思想认识,经历了长期曲折的过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模式的确立,是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历史经验的总结,是改革开放实践发展的必然结果。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实际上就采取了市场取向,开始逐步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就提出,要发挥“市场调节的辅助作用”。尽管当时还是以计划经济为主,但毕竟把市场经济同社会主义联系了起来,承认和肯定了市场经济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存在的必然性和有益性。1982年中共十二大提出“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初步明确了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不能离开市场的作用。1984年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改革的决定》提出社会主义经济是“公有制基础上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是社会经济发展不可逾越的阶段”的论断。其基本精神就是要求发挥和强化市场机制的作用,按照市场规则改革计划经济,是由计划经济转向计划与市场相结合的一个标志。邓小平曾高度评价这个决定,说它“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的政治经济学。”(相结合所取代。争论的实质仍然是搞市场经济是姓“资”还是姓“社”。1992年邓小平的南方谈话,对这个问题作了精辟论述,为进一步打破传统观念的束缚,重新认识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问题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为我国最终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模式奠定了理论基础,极大地推动了经济体制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根本转变。1992年10月,中共十四大明确提出:“我国经济制度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体制,以利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

在改革开放的历程中,从提出发挥市场调节的辅助作用,到十四大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目标,历时14年之久。这一目标的确立是改革实践深入发展的必然产物,是不断解放思想达到理论共识的宝贵成果。这个关系社会主义一体化建设全局的重大问题的解决,有着极其深远的理论意义和十分重大的实践意义。

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邓小平创造性地提出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为我国经济体制由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转变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指明了方向。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对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进行了总体规划,勾画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框架。中共十五大进一步提出到2010年要建立起比较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是一个历史性的重大变革。

1.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框架与特征

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一项开创性的伟大事业,也是一项复杂艰巨的社会系统工程。邓小平从市场、企业、政府等多方面,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构想和原则作了论述。市场经济由供求、价格和竞争三个基本要素组成,在价值规律的推动下,三者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相互制约,发挥着优化资源配置的作用。市场经济是通过市场供求变化调节运行的经济,可以存在于不同的社会制度,并为不同的社会制度服务。市场经济体制在不同的社会制度下,既有共同性,又有其特殊性。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议》,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进行了总体设计,十四届五中全会上又进行了补充,最终形成了它的基本框架。

第一,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方针,进一步转换国有企业经营机制,建立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使企业真正成为面向市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约束、自我发展的法人实体。

第二,建立全国统一开放的市场体系,实现城乡市场紧密结合,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相互衔接,以优化资源的配置。

引导和调控企业,保证国民经济健康运行。

第四,建立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收入分配制度,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原则,鼓励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通过合法经营和诚实劳动先富起来,走共同富裕的道路。

第五,建立和完善多层次的社会保障制度,为城乡居民提供与我国国情相适应的社会保障,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

第六,建立完备规范的法律体系,加强立法建设和执法力度,规范市场主体和市场行为,维护市场秩序,开展公平竞争,改善和加强宏观调控,对社会保障提供法律依据。要与国际规则和惯例接轨,为对外开放,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竞争提供法律支撑。

中共十五大还明确指出:“公有制经济不仅包括国有经济和集体经济,还包括混合所有制经济中的国有成分和集体成分”,“非公有制经济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同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各种市场经济模式,除一般特征外,还有其自身的基本特征。这是由受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特征决定的。正如十四大报告所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的。”在共产党和人民政权的领导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将始终服务于社会主义生产目的。

第一,在所有制结构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并存。在市场运行中,以国有经济为主导,多元主体互相竞争,共同发展。

第二,在分配制度上,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实行按劳分配与按生产要素分配相结合的制度,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原则,要鼓励多劳多得,打破平均主义,要合理拉开社会收入的差距,又要防止收入的过分悬殊所导致的两极分化,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

第三,在运行目的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是为了巩固社会主义制度,为了更大限度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

第四,在宏观调控上,为适应社会化大生产的要求,由国家对经济运行状况实行宏观调控,把全体人民的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结合起来,自觉而有效地发挥计划和市场两种手段的长处,促进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

2.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建立现代企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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