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随着熙熙攘攘的行人进城。
刚到城内,孟钟便发现了异常,与其他县城相比,松林县明显有些衰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种类齐全,进出商客却稀少,路面也有些破败,坑坑洼洼的,马车走在上方明显颠簸了许多。
大黑跟在孟钟身后,亦步亦趋的摇着尾巴,走了半个月的山路,进入县城后,明显兴奋许多。
“李兄,没想到你还精通音律,在下真是佩服万分!”马车中传出一道年轻的声音,正是被孟钟等人救下青年发出的,青年在抬上马车后,没多久便苏醒了,在李同白刻意结交下,双方关系迅速升温,青年也被李同白渊博的知识所折服,对其极为推崇。
“左兄,我看来往商人中,货物都以木材与兽皮为主,这有什么说法吗?”李同白向青年问道,通过交流,孟钟等人知道青年名为左安柏,松林县主薄左良翰长子,也在衙门当差。
“李兄,松林县地处逐北郡西北,被横贯千里的‘恒古山脉’环抱其中,县城四面环山,与外界交流不便,但物产丰富,尤其是珍贵木材,整个逐北郡有一半的珍贵木材产自本地,四周山岭中有数不清的险峰深谷,猛兽凶禽更是数不胜数,进山狩猎是村民获取物资的最重要方式。”
左安柏侃侃而谈,作为主薄长子,显然对本地情况了如指掌,看李同白对此很感兴趣,便顺口说道:“听长辈讲,从松林县出发,横跨‘恒古山脉’,便能到北方草原,也不知真假。”
一路行走,马车路过街道中的店铺酒楼,翻过一座石拱桥,在尽头右转,来到了一座府邸外。
门前,一群人已等待多时,提前回来报信的小厮,老远看到马车后,便直接喊道:“少爷就在这辆马车中。”
左安柏刚从马车中露面,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便飞奔出来,身后更有数个丫鬟连跟着:“柏儿!”
看到左安柏胸前的伤口后,泪水禁不住的流出,一出母慈子孝的场景后,中年妇人才有时间跟孟钟等人寒暄,打开大门,将孟钟几人迎了进去。
大厅中,孟钟几人坐在椅子上,品着杯中茶水,中年妇人将众人迎至大厅后,便带着左安柏告罪离开,去找医师检查伤口,留下管家招待众人。
脚步声传来,吸引孟钟的注意力,人未至声先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各位贵客,怠慢之处请多泛函,老夫左良翰,先赔礼了。”大厅走进一人,面留长须,头戴文士巾,颇有些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味道,一双眸子却是黝黑温润,深不可测,正是松林县主薄左良翰。
“老爷。”
“老爷。”
大厅内的仆人丫鬟们躬身行礼,双目低垂,不敢直视,显然有些惧怕。
嗯!
左良翰鼻子哼了下,当做回应。
“多谢李公子出手相助,要不犬子必定命丧当场,大恩不言谢,薄礼一份,不成敬意!”左良翰一拍手,仆人手托礼盘走上来,将礼盘上的红绸扯下,露出堆叠起的银子。
“左大人见外了,我和左兄一见如故,出手相助是应有行为,何应收取报酬。”李同白将眼前的白银直接推开。
左良翰见李同白身穿锦袍,面如冠玉,气质儒雅,隐隐透出威严,定是大家族培养出的子弟,便生出结交之心。
“不知李公子此次前来松林县,有何事务?若是些日常杂事,在下还是能有些作用。”左良翰开口问道。
“晚辈此次出来游历,中途听闻松林县风景奇骏,便绕道来这游玩。”李同白满面春风,回答得滴水不漏。
“松林县四面环山,山峰景色各异,从山脚至山顶,一路上可以看到四季不同的景色,非常值得一观。”左良翰顺着说道。
好似突然想到某事,左良翰开口道“李公子刚到松林县,想必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我这正好有处闲置的院子,已让下人去打扫,若不嫌弃,就先住下。”
李同白也没推让,直接应承下来:“长者赐、不敢辞,近期就麻烦左大人了。”
左良翰安排下人为孟钟几人带路,便告罪一声,先行离开前往后院。
“李老,柏儿的伤怎么样?”
房间中,左良翰对面站着一名满面红光,白发苍苍,却又精神无比的老者。
“左大人,贵公子已无大碍,胸前伤口正在愈合,预计半月内便能痊愈,显然为贵公子治疗的是名医术高手。”老者语气不卑不亢,说到伤口时,语气明显有些吃惊。
再三确认,伤势不会对左安柏造成后遗症,左良翰对站在身后的管家说道:“管家,备车将李老送回医馆。”
送走大夫后,左良翰来到书房,跟在左安柏身边的小厮,看到左良翰进来后,直接“啪”的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抬起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柏儿的伤怎么回事?牛二呢?”左良翰坐在书桌后,脸色阴沉,声音干冷刺耳。
“老爷,小的和牛二几人,跟随少爷在县城周边游历,在回来的路上,途径山林时遇到凶虎袭击,而且凶虎像认识少爷,只追着少爷跑,牛二几人为了掩护少爷撤退,全都死了。”小厮声音发抖,颤颤巍巍的将事情经过叙述出来。
“凶虎只追柏儿一人?”左良翰声音中充满疑惑。
“小的用生命发誓,凶虎确实只追少爷,从小的身边跑过,都没看小的一眼。”小厮双手指天,证明自己所说的真实性。
左良翰右手摸着下巴,进入沉思,小厮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打扰到老爷,书房陷入寂静。
“柏儿这次受伤,你难逃责任,罚你十棍,以作惩罚!”门外进来两护卫,将小厮拖了下去,随后传来小厮的惨叫声。
“管家,牛二几人因保护柏儿而死,每家发放五十两白银,作为抚恤。”
“是!”,管家应声答道,便出门安排起来。
“这是巧合,还是阴谋?”左良翰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