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份鸡柳。”
牵狗的小哥成了白奇的第一名顾客。
“路边摊你也敢吃?”
胡铮问了一句。
“我是卖来喂狗的,它刚才吃得挺欢,回去没得吃会闹的。”
尽管有些不乐意,白奇还是硬着头皮炸了一份,看着金灿灿,香喷喷的鸡柳,小哥迷失了自我,忍不住尝了一口。突然,他感到眼前一亮,发现云朵在身下飘荡,最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背上长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将归来的雁群甩在身后。风和日丽,他感到整个天空都是自己的。
这味道,这感觉,好吃得不要不要的,我要让老妈老爸,爷爷奶奶都能吃到。
“老板,帮我来十份,打包!”
小哥怀着激动的心情点单,他一手拿着鸡柳,一手抱着泰迪,泰迪爪子一伸,鸡柳没拿稳,一袋全部掉到,引来一群流浪狗抢食,它们相互咬了起来,在小哥的裤角上擦来擦去,咬得满嘴都是毛。那些流浪狗在这条街上吃够了“美味佳肴”,一般的肉食提不起它们的兴趣。
“脏死啦!脏死啦!”小哥急得直跺脚。
胡铮眼疾脚快,一脚将半袋鸡柳踢得老远,狗群跟着撵了过去,差点没把小哥撞倒。
“吓死宝宝!”
小哥捶着胸口,脸色苍白。
“胡老大,你说这鸡柳取个什么名字好听?”
小哥走后,白奇问起。
“这鸡柳只要掉一块到地上就会引起流浪狗在我们摊子前争抢,实在影响生意,还是打走为好,就叫‘打狗鸡柳’吧!”
胡铮稍加思索,取了个名字。
“这名字好,有款包子就带了个狗字,成为家喻户晓的美食,我们的鸡柳也要做到那样。”
白奇信誓旦旦。
经过小哥的“自来水效应”,路人将鸡柳摊围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扫码付钱,胡铮和白奇两人忙得不可开交。两百份鸡柳两个小时卖完,五块钱一份,刚了卖了一千块钱。一份纯赚三块钱,两个小时赚了六百,按照事前的约定,胡铮从毛钱中抽取百分之十,作为提供技术的补偿。
“好你个白毛,昨天瞟学了我的手艺,今天就到这里来摆摊,故意和我抢生意,还要不要脸。”
大王气势汹汹的跑过来质问。
“有些人就是贱,我打了他的左脸,他还把右脸伸过来。——你说我瞟学你的手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那两下子也配叫手艺,有手的人都会;说我抢你生意,你的生意在哪里,几个小时也没卖出去一份,还好意思说生意。”
因为生意火爆,赚到了钱,更因为有胡铮在一旁撑腰,白奇自信满满,嘴巴也变得利索。
大王气得直哆嗦,很想跟对方干一架,他现在一点生意都没有,相当于光脚,光脚不怕穿鞋的,无奈胡铮就站在白毛身边,很眼熟,大王知道对方的威名,也听过一些关于胡铮的传说,惹不起只能认怂。
“给我来一份!”
抱着死要死个明白的心态,大王想尝试。
“卖别人五块,卖你一百。”
白奇说着气话。
“算了吧!给他炸一份,让他死心。”
胡铮插了一句,白奇照办。
几十秒的功夫,一份鸡柳炸好,大王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块,慢慢的品味,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这么普普通通的冷冻鸡脯肉为什么可以做得这么好吃,我这半年的鸡柳算是白做了,今天能吃到这种绝顶美味,真是三生有幸。
“你是用什么配料腌制的?”
大王没有细想,有疑惑就问。
“送你四个字‘异想天开’”
一般小吃生意做得好的都有自己的秘方,既然是秘方,怎么会轻易的告诉别人,尤其是面对面的同行。
“我想学你的配料,多少钱,开个价!”
“你觉得值多少钱?”
胡铮玩味的问。
“一万够不够?”
“不好意思,这是非卖品。”
胡铮冷冷的说。
至此,大王才总算明白,白奇不过是个学徒,真正的师傅是胡铮,他不得不对胡铮再次另眼相看。
大王带着没有吃完的鸡柳回到自己的摊子,小王急不可耐的吃了起来。
“弟呀!我们换个地方做点其它的小吃吧,杨家湾我们是呆不下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做鸡柳。”
老大郑重的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小王没有吭声,他的嘴巴实在没空。
两人将没有炸完的鸡柳全部倒掉,尝了胡铮做的,他们觉得自己的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两人早早收摊回家,小王去而复返。
“白师傅,我想跟你学做鸡柳。”
小王诚恳的说。
第一次被称为师傅,白奇有些不好意思。
“不妨跟你直说,我是今天才学的,这是我的师傅,想学要问他。”
看着对方一脸憨厚,白奇不忍心直接拒绝。
“告诉我为什么要学它?”
胡铮没有直接同意,在他看来,王家兄弟虽然样子长得差不多,性格却是天壤之别,一个心胸狭窄,一个为人憨厚,应该区别对待。
“因为天天有得吃,”
对于一个没有野心的吃货而言,理由就这么单纯。
“你明天过来帮忙吧!”
胡铮表态,正好他明天要物色下一个人选,以便传授另一项绝味小吃,不可能再呆在白奇这边帮忙。
听到“师公”发话,小王眉开眼笑,欢天喜地的回家。
白奇正在收摊,一个胖女人穿着病人的“斑马服”匆匆忙忙的赶来,那是肥婆,白奇的老妈。听说儿子在这里摆摊,肥婆直接从医院跑出来了解情况,知道儿子两个小时赚了六百,肥婆无比欣慰。
“小奇啊!你终于长大了!”
肥婆感叹,眼泪汪汪的,一直恨铁不成钢的她看到儿子有了出息,怎能不激动。
得知儿子是胡铮一手调教,肥婆万分感谢,对方以德报怨,昔日的仇人变成现在的恩人,肥婆无限感慨,想想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惭愧不已。
离开鸡柳摊,胡铮被一阵浓烈的腥辣味吸引,前面有两个鱿鱼摊,分别在道路两边,正好是对门。右手边那家生意火爆,摊主是夫妻,两人忙得不亦乐乎,食客不多的时候,还要秀一下恩爱,你为我擦汗,我为你捶背,大把的撒狗粮。
他们的摊名叫“疯狂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