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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等待

自从孙子小凡因持刀杀人被判刑入狱后,一向不认老也不服老的陈老太太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早年生活的重负都没把她压趴下,到了八十二岁,对孙子后半辈子的一纸判决书让老太太的腰迅速地弯了下去,与此同时,背驼了起来。在她看来,老实厚道的孙子竟然大白天的用一把西瓜刀捅死了一个大男人,是难以置信的。事后她反复为孙子骇人的举动寻找理由,最后她得出结论,那就是那人确实该死。

家里人因为怕老太太受不住,一开始一直瞒着这个消息,邻居那儿也打过招呼了,只说小凡去外地学习了。就在老太太整天嚷嚷小凡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她在弄堂口的点心店碰到了一个比她还要老上一些的老邻居,一见面就握着陈老太太的手,要她想开点,想开点。

但是这样的事怎么能想得开呢。陈老太太颤颤巍巍地回到家,在她那把坐了十来年已越来越爱呻吟的老藤椅上坐下。不知为什么,这把藤椅总是让她觉得自己还年轻,老胳膊老腿还算听使唤。

下午五点三刻,小儿媳准时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袋菜,径直去了厨房。婆媳俩已经有近十年没说过话了,因为一场现在想想根本不值一吵的架。这一赌气就是十年。吵完架老太太就收拾收拾去了大儿子家,四年前,大儿子因病去世,多病的大儿媳进了老年公寓,她只得重新搬回了小儿子的家。婆媳俩除了不说话,相处得还算过得去,反正孙子和儿子是她们之间的传话筒,不正面接触当然不会有正面冲突。并且这一两年好像依稀有了和好的迹象。

从陈老太太坐着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见厨房的水池和料理台,小儿媳把马甲袋放在料理台上,脸冲着墙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好像猛然想起似的,把菜一样一样拿出来。

陈老太太的双手紧紧抓着藤椅的扶手,枯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手背绷得异常光滑。下午那个如五雷轰顶的消息并未完全将她击倒,她不能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在等儿子下班,等儿子亲口告诉她这是谣言。她甚至想,一旦证实这仅是误传,她要去找那个瞎传话的老邻居,批评她一顿。陈老太太不断地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同时,陈老太太一直努力在回忆老邻居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试图从中找出不可信的蛛丝马迹,为她今天不负责任的言行找到一个依据。然而小儿媳这会儿恍惚失常的样子让老太太禁不住身体前倾,不祥的感觉一点一点在她周身如滴在宣纸上的墨般慢慢洇开,屁股底下的藤椅发出一连串吱吱嘎嘎的叫唤。

因为共同的打击,陈老太太和小儿媳冷冻了近十年的关系冰释前嫌,集中突击似的谈了几天小凡的事后,大家突然商量好了似的不再提这件事。法院的判决下来了,无期徒刑,不是最坏的,可也足够坏。小儿媳怀着侥幸的心理绷了多日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松下来后身体就不行了,仿佛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瘫倒在床上。家里请了一个保姆,料理家务和陪小儿媳去医院看病拿药。小儿子依然硬撑着。他是不能倒下的。他在外面领导着几百号人,这里还要撑着一个破碎伤心的家。因为不能倒下,所以暂时还没有倒下。

眼下陈老太太最担心的是小儿子的身体。办事一向风风火火的儿子,如今行动慢了许多,路走得很慢,饭吃得很慢,入睡也很慢,晚上经常能听到隔壁卧室传来啪嗒啪嗒打火机打火的声音。事实上,一家人的节奏都慢了下来。小儿媳干脆请了病假,每天不是坐着就是靠着唉声叹气或者发愣。

陈老太太不想在家呆着,午睡起来后,她搬了张小凳子走到新村外,沿马路挑了个凉阴坐下,等太阳落山,等儿子下班,等夜晚来临,等这一天终于过去。

黄昏。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多了起来。陈老太就像定格了般久久没有动一下,街上流动的一切她根本没看到眼里去,小凡成长的过程一点一点在她眼前晃过。

现在小凡已经二十三岁了,商校毕业后进了一家酒店当厨师,交了个和他同岁的女朋友。女孩起先挺胖的,一脸福相,经常上他们家来,嘴特别甜,喊完奶奶,俩人就把小房间的门一关,在里面嘻嘻哈哈,半天不出来。其他人怎么想陈老太太不管,反正她挺满意的。后来女孩一点一点瘦了下去,人也不大来了,最后干脆不来了。而她的宝贝孙子开始不着家了,就是回了家也不说话,闷头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直到出事,大家才知道,他每天所做的就是跟踪那女孩,竟然连好好的工作都不要了。女孩另外有了新的男朋友,并且同居了。小凡的父亲说,我早就看出那姑娘不是个好东西,早晚会出事的,就算跟了小凡,早晚也会弄出点事来的。

陈老太太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扭头一看,是那个总是兴高采烈的女疯子,就住在她家楼后面。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疯的,为什么疯的,只知道她每年春天都要去广济医院住上一段,然后一年其他三个季节就整天在新村里和新村附近散步。尽管有人对散步的说法提出过不同的看法,但她懒散的样子和缓慢的步子说明她是在散步。反正陌生人一眼还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她总是笑眯眯的,对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报以微笑。不过有心人还是能从她微斜的眼角发现一种带勾的邀请,相当于:来吧,不要犹豫。

记忆中,女疯子从来没和陈老太太搭过腔,也没拿正眼看过陈老太太(当然有人说她天生不会正眼看人)。陈老太太有些意外,把脑子从小凡那儿转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颇费了些劲,她的脑子转得很慢。

“你在干什么?”女疯子问。

“不干什么。”

“是和我一样在等人吗?”

老太太摇摇头。

“你已经在这儿坐了一下午了,怎么不是等人,别骗我了。你是老了,挺老的,但一定能等到你要等的人的,只要你一直等下去。听我的,没错的。”

陈老太太只觉得她最后那句话耳熟得厉害,好像在哪儿听过,好像经常听到。她努力回忆着是不是小凡曾经那样说过。

女疯子走出去一大段后又折回来。她笑得真叫灿烂。她走到老太太跟前,弯下腰,凑到老太太耳边,非常神秘地说道,我等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就在今天晚上,我有预感。

初秋的傍晚已有了些许凉意,偶尔有风吹过,陈老太太受惊似的猛然仰起了脑袋。时间不早了,她该起身拿上她的小凳子回家了。可回家一言不发地吃饭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电视,真还不如再坐一会儿。她受不了饭桌上大家一声不响地闷头吃饭。以前有说有笑的日子说没有就没有了。

不远处,一个老太太碎步跟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向这边走来。小孩胖乎乎的,脑袋很大,“咯咯咯”地一路脆笑,两只小手在胸前划动着。老太太一个劲地在后面嚷着,当心,慢点!跑到陈老太太跟前,小孩停了下来,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她,突然咧嘴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笑了。陈老太太朝他招招手,来,过来。小家伙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跟上来的老太太,转身跑了。

陈老太太扬在半空的手慢慢放回膝上,她做梦都想有这样一个活蹦乱跳的重孙。当然现在不可能了。她嘴里喃喃自语着,无期徒刑,无期徒刑。他们对她说,那女孩为了减肥吸上了毒,后来肥倒是减了,人也毁了。为了弄到毒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小凡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把和她同居的那个男人给捅了。他们反复感叹,为这样的女人去杀人,真不值得。但陈老太太不是这样看的,她认为这是命。命这东西就像是一张网,从你生下来那一刻起,它就张开在你头顶,逃是逃不过的。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在路边停下。一个脑门上已没有几根头发、体态介乎于中年和老年之间的男人从车上钻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坐在人行道上的老太太,他快步走过来,边走,脸上吃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妈,该回家吃饭了。”

陈老太太点点头,摆手示意他先走。

“我再坐一会儿,就回来。”

男人略一迟疑,顾自点着头,走了。老太太目送着儿子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

也不知道这是疯子今天的第几圈,反正她又出现在陈老太太的视野中,老远就冲着后者熟人似的点着头。

“还没来?”走到跟前,她一脸关切地问道。

陈老太太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没人可等,也不知道疯子在等什么,但对方那副认真的模样让她觉得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再等等,会来的。”

没作停留,疯子向前走去。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下班放学的人流中。路灯亮了。陈老太太好几次想站起身,拿上凳子回家去,可那个站起来的动作被分解成几个步骤仅仅在她脑子里缓缓滑过。她觉得要完成那个动作对这会儿的她来说似乎特别吃力,所以她仍然双手按在膝盖上,像一个遵守纪律的小学生那样坐着。

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在陈老太太眼中快速交叉移动着,他们都赶着回一个叫家的地方,吃饭、看电视、睡觉,和家人说说笑笑。而她的家,因为小凡的事,变得死气沉沉的,一家人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以前的那些日子,多好,多好啊,包括她年轻时过的那些苦日子,现在想想,都是好日子。只要一家人能团团圆圆和和气气地生活,比什么都好。

她嫁给小凡的爷爷时,家里可真叫穷啊,吃了上顿没下顿。过门后,她伺候公婆,照顾年幼的小叔子,还要下田干农活,后来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更忙了。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这就是她的命。是命,就得认。

后来那么多风风雨雨,她都捱过来了,因为她有盼头。对,就是那个叫“盼头”的东西让她觉得一切累和委屈都是可以忍受的。眼看着孩子们长大了,上了学,有了工作,娶的娶,嫁的嫁,又有了下一代,她乐滋滋地忙活着,只求她亲手带大的下一代能为她再生一个下一代,这样,她哪怕死,也瞑目了。但是,突然之间,一切都落空了,就像一堵原本建设中、眼看就要完工的墙,抽掉了其中的一块,于是整面墙都倒塌了。

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从马路对面挽着胳膊穿过来。她们边说笑边走,根本不顾两边的车辆。在陈老太太眼中,那个仅穿着一件露肚脐的衣服的姑娘真不该出门。这也能叫衣服?穿成这个样子,家里人也不管管。而旁边那个女孩更是荒唐,一件像蚊帐一样透明的衣服让里面的一切暴露无遗。陈老太太真替她们脸红。可她们竟然走得趾高气扬的。

无意中,她们挡住了陈老太太的视线。老太太冲她们的后背咳嗽了一声。姑娘们好像并没听见,仍然说笑着。说到开心处,她们的身体大幅度地摇晃着。陈老太太又咳嗽了一声。这一次她很用力,引得喉咙口一阵痒,带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其中一个姑娘回头看了老太太一眼,随即扯了扯旁边的另一个,两人对视了一下,忽然没心没肺地大笑了起来。

陈老太太几次想站起身回家,然而下半身却像个千斤砣似的,试了几次,她都没站起来。就在今年上半年,她还每天去公园,和一帮像她一样的老家伙一起甩甩手,聊聊天,身体挺硬朗的。小凡出事后,她身体的各个关节一下子就僵硬了,上下楼梯特别费劲,上二楼就像以前上到六楼那么吃力。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老了,真的老了。老了,就成了别人的累赘,别人的笑柄。

两个姑娘的笑真是没完没了了。刚停止,回过头来看一眼老太太,又会抑制不住地笑起来。陈老太太生气地白了她们两眼,别过脸,不再看她们。可那刺耳的笑声还是不断地传到她耳朵里。

有那么一会儿,陈老太太忽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儿。她抬头看看渐黑的天空,那两个姑娘已经走到了人行道边上,一个劲地朝马路一端张望着。老太太在心里估摸着该有七点钟了,家里的晚饭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小凡在的时候,他们总是七点钟准时开饭,一家人围着饭桌,边看新闻边吃饭,小凡出事后,他们还是老时间吃饭,但不看电视,主要是不想看新闻,任何新闻类的节目都不看,因为说不定就会冒出一条持刀抢劫、杀人的社会新闻。现在这样的新闻太多了,真让人受不了。

一辆宽敞锃亮的林肯在疾驰中突然停了下来,两个姑娘招着手欢天喜地地朝它跑过去。陈老太太觉得这辆车比她儿子的那辆还要气派一些。儿子刚开始坐专车上下班时,陈老太太真是高兴啊。她经常会在儿子下班的时间准时站在路口,等儿子的车开过来,然后看着儿子从车中下来。儿子出息了,当妈的自然高兴。可是这两个姑娘踏上这辆车是要去干什么呢?

反正那两个姑娘等来了她们要等的车,可我坐在这儿到底是要干什么呢?陈老太太又一次抬起头看看天空,那上面稀疏地挂着几颗星星,看起来有些无精打彩。她还记得小凡小的时候最爱看星星了,吃过晚饭,就拉着大人的手,嚷着,看星星,看星星。现在他还能看见星星吗?

陈老太太摇摇头,想要把关在牢里的那个小凡从脑子里摇掉,但是越不愿去想,那个穿着牢衣脸色苍白的小凡越是活灵灵地出现在她眼前。陈老太太自言自语着,小凡呐,并伸手在脸前抓了一把,什么也没抓住。

疯子突然出现在陈老太太跟前,吓了她一大跳。

“怎么,还没来吗?”

陈老太太迷惑不解地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疯子。

“关键是要有耐心。总会等到的。”

一切好像都在疯子的意料之中,她边走边回头叮嘱。

“再等等,会来的。”

看着疯子远去的身影,陈老太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在等待什么,只是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近半年来,他们一家人都变得有些丢三落四,前脚想要去做的事,后脚就忘记了,一点办法也没有。坐了一下午,天都黑了,可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呢?

不知为什么,陈老太太忽然就想起了六十多年前自己嫁给小凡爷爷的那个晚上,她坐在床沿,头上盖着红盖头,透过红布,只能隐约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在移动。闹到后半夜,满身酒气的新郎才在床沿的另一端坐下。一双大脚首先映入她的眼帘。她怀里像是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她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娶了她。

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她闭着眼。她不好意思看对方。记忆中,直到第二天,回门吃饭时,她才放大胆子看了一眼,哦,原来是这样的。后来的日子,苦是苦,但嫁的男人还算勤恳,知道体贴人,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

陈老太太的思维十分发散,但异常活跃。她眼前又开始晃动起了小凡出生时的那一幕,那是个好日子,农历八月十五,小凡的爷爷抱着肉乎乎的孙子乐得合不上嘴。八岁的小凡上学了,神气地背着小书包,他那时是多么的乖呀,嘴上总是挂着“老师要我们怎么样怎么样”的,学习成绩也好。读中学后,突然就变得不爱说话了,脸上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差。好不容易初中毕业考进一所技校,学了一门做菜的手艺。陈老太太总觉得只要有手艺,就会有饭吃的。谁也没想到开始工作了,开始做大人了,开始谈女朋友了,却陡然插进了这么一曲。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呢?

夜色中,陈老太太看见了她死去多年的丈夫,努着没有牙齿的嘴,在马路对面向她招手,使劲地招手。她定睛看了看,没错,就是他。他们已经有八年没见面了。她的枕头底下一直压着他的一副假牙,枕着它,她就觉得安心。每年老头子过生日,她都会拿把新牙刷,挤上牙膏,细心地刷上一遍。医生说,老头子当年牙痛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注意口腔卫生。

陈老太太身体前倾,抬起胳膊,仿佛想要越过马路抓住老头子不停挥舞的手。实际上,这样的动作仅仅在她脑子里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似的放了一遍。她仍然坐在那儿,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女疯子曾经说过的话从远处晃晃悠悠地飘过来,飘过来,声音很轻,但带着让陈老太太浑身发颤的力量,关键是要有耐心,总会等到的。两行不由她控制的泪滚落了下来,它们滑过陈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颊,在下巴处稍作停留,最后滴在她的衣襟上。

七点十分的时候,那个脑袋上头发很少的男人从新村楼群中冒出来。他走得很急,不时伸手捋一下头顶那几根少得可怜的头发。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母亲双手端放在腿上,脑袋耷拉在胸前,一动不动,反正不是在发呆就是已经睡着了。自从小凡出事后,一向开朗的母亲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少言、木讷、行动迟缓,毕竟已是八十二岁的人了。事实上,这一打击也差不多把他和小凡他妈给击垮了。

男人走到陈老太太旁边,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母亲的后背,谁知老太太往前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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