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继蓦的回头,见蒋彦泽站在门边她松了一口气。
“你今天想吓死我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说句话!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蒋彦泽没说话,只看着她。
“咦……”她发现他穿着白色的打底上衣,黑色运动裤,虽然不是晚上拍戏时的衣着,但明显也不是睡觉穿的,“你不是说你睡了吗?穿成这样子?”
蒋彦泽已经来到她面前,气氛有点怪,她悄悄后退了一小步。他上前一步,如此近的距离14cm的身高差压迫感还是有点强的。
“没事长这么高干嘛?”她暗暗腹诽,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不料他又上前一步。
她终于发觉不对劲了,警惕的看着他:“你,你干嘛?”
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莫不是还在气今晚自己把他的手甩开的事,或者是气自己没接他电话,所以故意吓唬自己。
“我为了去看你们拍戏,手机调成静音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她有点紧张的解释。
“没关系,我一向大人大量,不会和你计较。今天我就义务帮你上一课——你这么容易就被男人骗回房间,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老妈教你的东西都就饭吃了?你这些年是怎么平平安安过来的?”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振振有词。
齐继听了这番恶人先告状的言论气的想骂人:这是在钓鱼执法吗?她岂是这么随便的人!今晚她是怎么“平平安安”长大“平平安安”过这么多年这个话题看来是过不去了!离开他蒋彦泽她难道就会被狼叼走吗?
他俯下身贴近她:“我但凡有一点坏心,你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瞪眼睛、使性子、发脾气,有用吗?”
她被他气得火冒三丈,她既不傻也不随便,都是因为是他才会完全的信任。这厮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她索性靠上前去,不服气的直视他反问道:“那请问这位轻轻松松就把我骗到房间里的男士,你——敢怎么样?”
两个人鼻尖几乎相贴,大眼瞪着小眼。这个时候气势绝对不能输,自己只要表现出一点胆怯、弱势,他一定会更加嚣张得意。
蒋彦泽被她的问题难住了——经过刚刚视觉的饕餮盛宴,他当然想对她做很多少儿不宜的事……但是——还真的不敢!
他不是没玩过你情我愿的男女游戏,但确实并不热衷,而齐继显然不是可以玩这种游戏的对象。原本给她设的圈套最后难住了自己,他竟有些进退维谷了。
他悻悻的点头:“所以你是吃定我了?拿准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伤心,时隔十年,隔着遥远的太平洋,他好像还是在她掌握之中。
看着某人得意的表情,他非常不甘:“我们分开十年了,你对我还这么有信心,我是应该感谢你的信任还是忧心你的单蠢?世易时移,人是会变的,懂吗?”
齐继看着眼前卖力教育自己人心叵测的家伙更加无语:“这句话对你也同样适用好吗?你当着酒店前台和全剧组的人把我带到你的房间,你就不担心我坑你吗?‘我但凡有一点坏心’,撕了自己的衣服,拍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你一个公众人物,应该比我更害怕才对,应该担心的是你好吧?”
蒋彦泽彻底愣在那里——是啊,由始至终,他从未想过齐继会害他,从未对她有过一点防备。他一直忧心她没有防人之心,而自己对她又何曾设防?原来真正的傻白甜是自己!
看他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她于心不忍,给了他一个痛快的回答:“我就只进过你的房间,你别杞人忧天了!”
听到这个答案蒋公子心情大好,装作不经意的开口:“我也只收留过你一个女生。”说完这句,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
“我有话和你说,我们客厅里说吧。”他意识到他们两个深更半夜在卧室里说话有点太过暧昧。
齐继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浴袍,突然意识到自己“中空”的状态,觉得更尴尬:“等我换件衣服。”
“我在客厅等你。”他走出卧室。
她换好衣服出来,蒋彦泽坐在沙发旁边的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她坐到沙发上凑过去,只见一只银白色的耳环躺在他手心里——有点眼熟。
蒋彦泽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她从好奇,迷惑,眯着眼睛思考——好像似曾相识的样子……她震惊的看着他,他知道她想起来了,果然瞬间她的脸就烧得像红苹果一样。
他把耳环递了过来,她伸手去拿,碰到耳环的一瞬间手被他握住了。她僵了一下,他才松开手。
“原来丢在你那儿了!”她唏嘘。
“你可真是心大,连丢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么大条的神经也是没谁了。
她心虚的嘀咕:“我那天去过太多的地方,实在没法确定丢在哪里了。”
“为什么不等我醒了再走?”他看着她。
“我爸妈当时在家里等我,我不能夜不归宿。”她从小到大一直是听话的乖宝宝,他是她唯一的意外。
“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甚至我都不记得你来过。早上醒来看到耳环,我还以为是那天一起吃饭的某位女同学。我怕自己对人家做了没有办法负责的事,连求证是谁的勇气都没有。”
那晚之后他其实一直在等,等耳环的主人出现——没想到“事如春梦了无痕”,要不是还有这只耳环,他都怀疑只是一场春梦了!
齐继有些意外,怪不得她出国后,他从没试图联系她,在他们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以后……
“我……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没有再联系,没想到你不记得了……”她一度对此不能释怀,郁悴了很久。
蒋彦泽没料到自己一不小心当了这么多年“渣男”!想也知道,他占了她那么大的“便宜”,然后就对她不闻不问了,她心里得有多难过!
“那天晚上,我们……我对你……”他有点难以启齿。
齐继感觉周身血液都涌到了脸上,连耳朵都烧了起来!
“如果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会不会烧到自燃?”他暗搓搓的想。
他必须承认面对齐继,他一点也不想当绅士或者君子。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我们两个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耳环会在我的枕头下面?”他一本正经的问。
这么囧的问题他怎么问的出口!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一脸的“无知无畏”和“坦荡荡”。
她实在不好意思和他继续对视,眼睛四处闪躲,不知道该看哪里,所以也错过了他脸上的坏笑和得意。
她自己尴尬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依然老神在在的看着她,一脸的“真诚”“正经”,不知道是真的在等她的回答,还是在享受她出糗、尴尬——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是后者。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相信他是真的不记得那晚的事了,否则他不会是这个态度。她从来都缺乏“牺牲自己娱乐大众”的美德,所谓独尴尬不如众尴尬,她决定践行一次。
蒋彦泽发现她的神情变了又变,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果然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诡异,语气颇有些伪善的踟躇:“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点头:“当然!”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没有成功!”
“什么?”蒋彦泽迷惑,不知道这个脑回路一向有点奇怪的家伙说的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齐继见他没懂,“好心”的进一步解释:“就是——可能是你醉的太厉害了,然后就没有成功。”想也知道,处.男.处.女,都没经验,男孩子还醉的不知今夕是何夕,能成事才怪!
语毕,她偷瞄着他的反应,心想:“反正是你不要脸使坏在先,我只是正当防卫。”
蒋彦泽的表情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震惊过后,心里脏话狂飙,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她一副隐忍着幸灾乐祸又忍不住要看好戏的怪表情,好像还照顾他情绪似的没有明目张胆的看他。可是他还能不了解她吗?挑着眉毛用余光贱贱的偷瞄才是她看他笑话一贯的打开方式!
但是此刻他顾不得生气,也顾不得丢脸,此时最最令他扼腕的是——果然醉酒误事,否则这会儿他们的孩子估计都会打酱油了,怎么会蹉跎到现在还是喝茶聊天的交情!!!
男性尊严被狠狠的踩在地上,这辈子还是头一次!他就知道遇到齐继他只有吃瘪的份儿,她就是上天专门派来克他坑他的——选择性的忽略了是自己使坏耍贱招在先!
不对,她这么多年没有和自己联系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男性雄风不振被女朋友嫌弃!卧槽,他以为下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任何联系的事,居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产生了一毛钱的关联。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你没和别人说起过这件事吧?”他审视着她,眼神有点瘆人。
齐继连连摇头:“没有,这么……”本来想说这么丢脸的事我怎么好意思说,不过考虑到蒋彦泽的感受,及时改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蒋彦泽阴恻恻的盯着她:“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我不介意‘身体力行’‘亲自’向你证明一下自己的‘真正实力’,懂了吗?”
她被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吓得脸烧得更厉害,庆幸自己终于情商在线了一回,没有再惹火他,迅速选择了一个安全的话题:“其实我今天打算问你想去哪里玩的,不过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要不我们周末电话联系。你想到什么,我想到什么,就发信息说一声。”
蒋彦泽原本想和她谈谈当年分手的事,现在完全被她打乱了节奏,也没有再心情继续了,只能敷衍的点头:“我们就西海岸自驾吧,你安排,我都没意见,不要去太繁华的景点就行了。”
齐继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