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继再次确认:“你确定不在洛杉矶市区玩了吗?环球影城、星光大道、比佛利山庄什么的?”
“确定,等我过气了再来吧,机会很多的。”
她做了个怪表情:“你还是那么自恋。是啊,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蒋男神的粉丝!”
“我一个人无所谓,不是还得保护你吗?”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她眨眨眼睛忽略了他这句话:“我们现在去Santa Barbara圣巴巴拉。大概两个多小时车程,我计划在那里住两晚,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都听你的,我没意见。”
“我理解你就是想放松一下、散散心减减压,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也没做什么计划,就是把沿途的酒店都订好了,至于景点,随缘吧。”西海岸她来过两次了,沿途的景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好。你是不是换了个旅行箱?”他注意到了后座的旅行箱明显不是之前的那个。
“当然要换了,我之前只准备三四天的衣服,哪里够用。我让我室友帮我收拾了一箱必需品寄到西雅图,之前那个箱子和用不上的东西已经寄回学校了。”
说到这个齐继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让洄洄帮她收拾几套换洗的衣服和旅行中常备的用品,结果其他东西都备全了,但内衣裤只备了一套,理由是——她认为她的内衣裤都“不合格”!
更过分的是,她真的网购了两套她认为“合格”的寄到了西雅图——款式骚到家的Victoria's Secret!样式羞耻到她都没有勇气看第二眼!
她还威胁自己,如果胆敢扔掉,她就买半打Durex寄给她!穿——她肯定是不会穿的,扔也没法扔,于是她找了个不透明的袋子把它们严严实实的包好,深深的藏在箱子底层,准备回去就丢到颜洄洄的脸上!
他们的车已经驶出市区,上了高速公路。行驶在美国西部特有的戈壁中,沐浴着加州橘红色的阳光,美丽的姑娘不在天边而在身边,蒋彦泽的心情也飞扬起来。
牛仔帽早已摘下扔在后座上,齐继耳垂上金色的大耳环更加耀眼,他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齐继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大一的时候,我爸妈来学校看我,送了我一副耳环,还让我把头发留长。我妈说她看我们班的合影以为我们班是19个男生,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养了个儿子!”
“耳环丢了一只,另一只耳环呢,你还留着吗?”他状似不经意的问。
“18岁的生日礼物,当然留着呢。”
蒋彦泽对齐母还是有所了解的,当初把齐继当男孩打扮的是她,没想到一进大学就开始帮她“转型”,目的不言自明。
他看着身边专心开车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当初故意把你打扮的像个小男孩似的,目的是什么——预防你早恋?”
她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早恋对象:“我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没承认,有没有这个目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作为被防备的人之一,蒋彦泽感慨万千:“她是不是认为只有和你读同一所大学的男生,才是你志同道合的伴侣?”
她沉默了片刻:“她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想法。”
蒋彦泽点头,心说你的想法比你老妈还难猜:“以前你老妈把你看得那么紧,你来美国,她适应得了吗?”
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真是个好问题!你也知道我妈的控制欲有多强,别说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就连大姑父和大姨夫都觉得她心理应该是不太正常的。从她到北京陪读——当然名义上是工作调动,就被家里的亲戚彻底定性为精神类疾病。我出国以后,他们都觉得我妈会想方设法去美国继续陪读。”
她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一下:“但事实的结果是,我出来8年,她连升三级,从副处级一路升到正局级——以前她回家管我和我爸两个人,上班管五六个人,现在手下已经五六十人了!”
蒋彦泽听得张口结舌:“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是啊,原来我才是她事业的绊脚石,拖累了她这么多年!”
这个消息着实够蒋彦泽好好消化一阵子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正事:“对了,一会儿到市区找个银行吧。”
“干嘛?我带了现金和信用卡。”
“苏苏给我塞了3万美元现金。”
她要给这两个人跪了:“这里是加州!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最富裕的地区,他搞这么多现金干嘛?”
“他可能是担心到处都要给小费吧……”
齐继瞪他:“那有几百块现金就足够了,你们两个这是人傻钱多吗?”
“嗯,所以你管着我点,苏苏不在我只能靠你了。”他痛快的承认。
知道他是有钱人,她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我准备了三明治,三文鱼、火腿的都有,你饿了就垫一口吧。到圣巴巴拉我们肯定错过午饭时间了。酒店下午提供茶点,英式的,应该还不错。全程住宿只要有五星级酒店,我就没选四星,不过还是有两晚要住Motel,旅途简陋,少爷就将就一下吧。”
蒋彦泽忍不住为自己辩护:“我哪儿有那么娇气,拍戏时什么苦没吃过,困极了摄影棚旁边倒头就睡。你干嘛少爷少爷的,对我有意见?”
她连忙摇头:“没有啊,以前徐开不是也经常这么叫你吗?对了,他现在在哪里?你们肯定有联系吧。”
提到好友他忍不住微笑:“那家伙沉迷游戏差点毕不了业!从英国留学回来,就自己在北京搞了一个小团队做手游,没把他妈气死,说他不务正业。不过这几年手游大热,他们公司开发的几款游戏都被大公司看中,买了版权过去,现在员工五六十人了吧,徐总混得风生水起,我在北京的时候偶尔能见一面。高中同学你和谁还有联系?”
“蔡珩啊,他不是在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读博士吗?时常能见到。”
蒋彦泽以最慢的动作扭过头看向她——他可还清楚记得当初他们在一起时蔡珩酸溜溜的小眼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哥伦比亚大学离你们学校很近吗?”他故作平静。
“不算近,毕竟是两个城市,不过有时候有学术会议、社团活动之类的,他有机会就过来。还有美国的假期很多,像感恩节、圣诞节什么的,他无聊了也会和我们一起过,他和我室友很聊得来。不过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春天我爸妈过来看我,他也来了。”
蒋彦泽听了她的话更心塞了:“你父母和他很熟吗?”
齐继想了想:“算熟悉吧。我们小学就是同学,我是班长,他是副班长,我爸妈那个时候就见过他。我跟你说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你别看他平时木木呆呆的,在长辈面前好会说话,超会表现的!自从前年我妈在我毕业典礼上见到他,就经常跟我夸他。我总算体会到‘别人家的孩子’有多讨厌了!那年圣诞节他又要过来玩,正好我感冒了,就没让他过来。”她的语气颇有几分忿忿不平。
蒋彦泽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非常庆幸这会儿开车的不是他,否则方向盘都有可能被他拔下来。
见他不说话了,齐继终于发觉有点异常,用余光看看他:“你是不是累了,那睡一会儿吧,还有好久才到,到了我叫你。”
他气的想跳车,看着眼前这个神经比手指头还粗的家伙,只能把这口气咽下:“生病的时候会想家吗?”
“当然想啊!不过这几年好多了,刚来那两年特别想家……”也特别想你——她在心里默默的说。
“幸亏有洄洄陪着我,我们两个算是相依为命。洄洄是我清华同级的校友,也交换来MIT,只是不同专业。从到美国我们就住在一起,8年多了,房子换了2个,但室友一直都是她。”
“通常留学生的解决方式是交个男朋友。”蒋彦泽的语气很随意。
她的心提了起来,她能感觉到蒋彦泽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我智商不够,为了学业,只能保证睡眠时间,没时间想别的。”
“你室友呢?她要是交了男朋友,不就抛下你了?”他步步紧逼。
“她也是个万年光棍!”
“也是因为智商不够吗?”
齐继怪笑了一声:“这个真不是!洄洄是天才少女,15岁上清华,智商超过150,门萨俱乐部会员,凭智商俯视众生。不过她沉迷于漫画、言情小说和星相学,到现在博士还没毕业,充分证明了天才的与众不同。每次看看她,我都非常欣慰,觉得自己特别正常。”说到这里还颇有些沾沾自喜。
“她不会还是个腐女吧?”他推测。
齐继很惊喜:“你怎么知道?她也看耽美的漫画和小说。”
“男男还是女女的?”
“男男的,她不歧视同性恋,说只要长得好看,两个男生谈恋爱也很有美感!”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蒋彦泽发现和齐继聊天损耗真的很大,12点刚过他就饿了。把齐继准备的三明治拿过来——竟然十分精致。吐司都切成小巧的三角形,差不多一口一个的大小,烤的颜色焦黄,夹着火腿、鸡蛋、玉米、翠绿的蔬菜和颜色诱人的酱料,还有一盒夹的不是火腿鸡蛋而是三文鱼,盒里还放着叉子——果然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看看身边的吃货,再次感慨猪牵到美国还是猪!
他打开盒子,拿起叉子尝了一块,果然和看起来一样美味,又叉起一块送到她嘴边:“张嘴!”
她犹豫了一下,张口接受他的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