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附警惕的盯着进府凤安知,视凤安知为虎豹豺狼,如若见其有异动,立刻动手打杀!
林附:“说!你们两什么关系?”
阿娅小眼飘忽,低头玩弄手指,娇羞道:“哎呀~就是这种关系。”
林附左顾右盼,寻找趁手的武器。
少女房中哪会有什么利器,找了一圈没找到好的,只得抄起桌上菜盘,往凤安知面上一杵,声音悲切:“你居然敢拱我家白菜!”
凤安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阿娅:“……我只是开个玩笑。”怎么就变拱白菜了呢……
林附似要决堤而哭,转头对着阿娅,悲痛欲绝:“你都叫他哥了!”
阿娅表情变换了十几个,颜色可以说十分精彩夺目,那个出场炫酷且无敌刚的大哥呢!怎么说哭就哭,还这么委屈……
阿娅流汗:“一个称呼罢了……”
林附不肯:“你究竟还有多少好哥哥!”
阿娅:???你虽然姓林却不要抢别人的戏。
她安慰解释道:“好歹是朋友了,这个称呼显得亲近些。”
林附:“这世界上你只能有一个哥哥。”
阿娅:“……”
然后阿娅看向凤安知,此时罪魁祸首正颇有闲情逸致的看这一出戏。
阿娅使眼色:瞧你做出来的好事!
凤安知不想负责选择离开。
阿娅见状:“都是他逼着我叫的,我是被逼的。”
凤安知:?……?
林附冷笑一声,扔下盘子:“你想怎么死?”
还不等凤安知开口辩解什么,林附又说道:“叫了哥,就得负责到底!”
凤安知不明所以,觉得林附话中有事,便又提衣摆袖坐下,仔细听他接下去的话。
果不其然,林附说道:
“阿娅就交给你带着了。”
凤安知:“阁下不是说……”
林附飞快打断并接话,速度之快连凤安知都愣了愣,阿娅更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阿娅在你这里定是十分安全。”然后林附拍拍凤安知肩头,“交给你了!加油!”
呵!
凤安知心中腹诽。
下午阿娅在他这里被人架走,林附本该坚定决然的带走阿娅去安全的地方,可现在林附却提出把阿娅交由他照顾,仔细想都会觉得有鬼。
即便是不知详情的阿娅,也感到其中有异。
只是她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因为她知道,问了林附也不会说,林附从来不会害她。
这是存在她潜意识里却在身体根深蒂固的思想。
可是凤安知理解不了,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清秀健朗的少年,乌发黑衣,嘴角噙笑眉头上挑,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却不能一概而定。
他有数种模样。
与阿娅同胞而出,岁数相同,却心思深沉,行事中无端的透着一股诡谲,且,所知甚多。
他转而看向阿娅,这个与他相处三月有余的女孩,少年打扮,风度翩翩,清秀也可爱,阿娅聪明明朗,真实亲切,与之相交到愿以真心相对。
两人若不是样貌相似,若不是兄妹,若不是一母同胎,只怕没有人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
看阿娅的样子,对林附是极其信任,一言一行不会有任何反对。
为什么?
明明才相认没多久,哪知分离数年的人的底细和心思。
风安知百思不得其解,漂亮的眉眼揉皱在一块……
“凤哥你怎么了?”林附嘻嘻一笑,问道。
不用怀疑,就是他问的,这个在刚才因为一个称呼而喊打喊杀的少年,转眼又跟没事人一样,用这个称呼调笑。
“阁下……”凤安知无语。
“哎呦!我哪能让凤哥这么称呼我。”林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语调轻佻,娇柔做作,“我可比凤哥你小了三-岁-呢。”
凤安知接受能力强大,面不改色心不跳,颇为冷静。除了身体稍抖了抖,精致的衣袍下泛起点点鸡皮疙瘩。
“林公子,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若已经想好了,那么阿娅就由我来带走了。”
凤安知深吸一口气,留给林附一点空档考虑。
可林附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凤安知只能接下去说:“林公子,你可想好了,京城,是龙潭虎穴,入了沼泽,便很难抽身。”
林附笑了笑,极为灿烂,这个笑容有点像之前的不晓,笑的和煦阳光,隐藏了心底深处的黑暗。
“我知道,所以才有劳凤哥的照顾。我在京城中名声可不好听,树敌众多,我可不能不被发现还有个妹妹。”
凤安知心想:“嗜血鬼魅”这个名字听起来虽羞耻,却也在京城官员中享富盛名,一般人想到的只会是冷酷冷血的杀手,谁会把目光投到这个吊儿郎当的少年身上。而且之前明明说不愿意把妹妹带到京城的,怎么如今又改了主意?
凤安知疑虑重重,念头繁杂,不禁又沉默下来眉头紧锁。
忽得凉风拂过,挽过窗纱,震得门窗“咿咿”作响,阿娅瞧了瞧窗外,打了个哈欠,揉揉开始迷糊的脑袋,嘟囔道:“起风了?”
林附拍拍阿娅,眼神温柔,“是啊……起风了,月亮都没了。”
他敲了敲桌面,示意凤安知回神,“凤哥,夜色已深,该休息了。”
凤安知被一声一声的凤哥弄得浑身不自在,绷着脸点了点头,又一次飘然而去,独留一杯温茶凉透。
阿娅已经在半迷糊中,眼睛一开一合,努力撑着,即使是这样,还在努力八卦,
“你们咋了?都在打什么哑谜?”
林附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说道:“都困成这样了还想着这些,有机会会同你说的。”
“哦……”
再第二天,府中上下就被通知,今明两日欲出发回京。
临时而定,仓促紧急,许多东西还未置办装袋好,一时间,府中人仰马翻,少有的热闹起来。
凤安知一大早便来敲门,林附倒是不见踪影。
绣春纺夏正在整理衣物,院里属阿娅最清闲自在。
“没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凤安知拍拍衣袖,他今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道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而那眉眼秀丽,少有的立冠之年雌雄莫辨。
不禁让人感叹,父母皆是何等风流人物。
“唔……衣服什么穿穿就好,若是说添置,定然还是京城的好。”阿娅思考一会儿,说道,“京为一国之都,想必繁华昌盛至极,我只游过华城,还未见过京城。而且,此去京中是久住,添置自然还是到京置办才对。”
“你……”凤安知嘴里蹦出一个字,又缓缓闭嘴——你真把凤府当家了。
算了,此话太过伤人心,少说一句是一句。
阿娅双眼睁大,疑惑道:“什么?”
凤安知心虚的撇开头,“没什么……你继续说。”
“哦。若真要添什么,我只想去陈老那带点花糕,去了京城,定没有如此正宗的花糕了!”
凤安知微怔,“你要去陈老那?”
阿娅点点头,毫无异样,“嗯,怎么了?”
“对了,我还有剩下的一些方案没给呢,刚好一起给了!”
凤安知不由得面色一紧,努力缓了缓,笑话,刚把你救出来,怎么能又回去。
他紧抿的薄唇轻启,吐出来的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蔼,“你呆家里帮忙收拾,我去帮你买,要乖。”
一声“要乖”震得阿娅半晌不能回神,表情跟见了鬼一样,嘴里“嗬嗬”地吓得抽气,然后点头如捣蒜,飞似得跑开了。
随后又像想到什么,捏着纸条跑回来,郑重嘱咐:“花糕千万别给钱,咋不能吃亏知道吗!”
给完又跑走,兔子似的蹿得极快,留下被满地烟尘侵染,怔愣在原地的凤安知
——以后别怪我对你凶!
凤安知看了看袭了一层薄灰的云锦白衣,还是先换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