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火势太大,景睦南打翻的烛火又刚好落在霓嫣的身边。所以当火扑下的时候,整个清雪阁几乎就剩下一片残骸。
“柠儿——”刑骏逸跌跌撞撞地跑进清雪阁,“我不信!我不信那是柠儿!那个不是柠儿!”
“皇上,请节哀。”太医小心地说道,“这烧焦的尸体确实是柠妃娘娘,她穿的衣服配饰,一件都不少!”
刑骏逸嗜血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一室的奴婢,“说!为什么会这样?!”
“皇……皇上,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大礼之前就霓嫣姑娘……就霓嫣姑娘来看过柠妃娘娘。”
“然后呢?”
女婢们被刑骏逸泛着红光的眸子吓得有些哆嗦,“后来……”女婢推搡了一下身边另一个婢女,低语,“你看到霓嫣姑娘走了吗?我那时候不在这里啊!”
刑骏逸冷眼看着两人的窃窃私语,眼睛直直地盯着看。
“回皇上,”被推着答话的女婢颤抖地应,“我……我看到霓嫣姑娘走了……”
女婢吓得不行,哪里有机会告诉刑骏逸,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走的那个身高有些高大。
她还来不及开口,刑骏逸一运内力手掌一震,将两个女婢当场震死,“都该死!”
刑骏逸龙袍一撩,径自出了清雪阁。
他们自然不知道,他们看到的那个走掉的霓嫣,是祁蒙。
所以当柠妃娘娘死了的噩耗传到玿王府的时候,清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雪倾……”
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雪倾……”
“你说什么?”玿言庭一把揪过清风的衣袖,“你该死的说什么?!什么雪倾!”
清风抬起眸,清亮的眸子恍是出水的莲花一般香远益清,“我说,清柠儿……清柠儿就是雪倾……”
听到这话,玿言庭整个人差些踉跄地跌坐在靠椅上,“雪倾?清柠儿是雪倾?”他笑着掉出泪来,“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圣旨到——”太监端着刑骏逸的圣旨,堂而皇之地冲进来。
“霓嫣弑杀皇妃,罪大恶极,原定玿王爷与霓嫣的指婚就此搁浅!”太监将旨意一传,对玿言庭语重心长道,“王爷,现在菱寒国上上下下都在通缉霓嫣姑娘,若是您有什么消息,可不要有所偏袒!”
“我现在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玿言庭咬牙切齿地道,他真的恨不得将霓嫣掐死。
太监一走,清风便将关于雪倾的事情,如数地告诉了玿言庭。每听到一处,他的心就痛得像要淌出血来。
为什么他就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为什么等到发现她就是心中念想的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就是这样,所以她随着师傅改了名字……”
玿言庭站起身,冷笑。
“言庭,你打算怎么办?”
玿言庭抬起头,“我想去师傅那里住一段,”他淡淡地道,“这一年来,她应是受了不少的哭,而我,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他****的眼眶泛着微红,雪倾,真的对不起……原来你离我这么近,而我却……
他轻拍着清风的手背,“好好对朵儿,清风……我想雪倾应该会希望你幸福……”
清风站起身,看着玿言庭站起身,走进夜色里。
这是第二次,他看到玿言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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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雪阁大火,原本要行的礼自然就此搁住。刑骏逸下令消弭此事,宫廷之内视此事为禁忌,也不敢公然地提起。
玿言庭去了一虚的住所,一虚似是料到他会来,端了茶指着对面的位置让他坐下,“言庭小子,为师算算日子,你也该来了。”
“师傅。”
一虚倒也不责备,只是淡淡地言谈,“清风小子还是随朵儿丫头走了?”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那时候迫着清风喂朵儿服下忘忧散,实在也是不得已。言庭小子呦,你输不起!宫廷之内多少纷扰,纵使你不争不强不夺,未必人家领你的情!”
“师傅,有时候我想,得到了又如何?我连雪倾都顾不住……”
一虚淡然地笑,“小子,你大抵不知道罢,雪倾刚来的时候,差点小命都没了……”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将过去一年里的事情娓娓道来。
长吁了一口气之后,一虚老人才淡淡地问,“现在你还能不争吗?你愿意忍退,可是太后会放过你?刑骏逸会放过你?在菱寒国要立足,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
玿言庭拳头紧握,一虚老人说的每一段故事都让他觉得剐心的痛,原来他的雪倾受过这样的苦楚。
雪倾,是我太愚钝,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在离我这般近的距离,有这样一个你,傻里傻气,有点小糊涂,会犯错会找麻烦,可是我爱你!
若是有再一次的机会,我定然将我全部的疼宠都尽付于你身。疼你!疼你!疼你!
一虚站起身,慢慢走回屋里,“言庭小子,雪倾这女娃实在是好得紧,不懂得珍惜,确是你的亏损……”
“师傅……”玿言庭叫住一虚老人,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我失掉她了!”
“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一虚笑笑,“你们缘分未尽,就看你如何了!”
玿言庭看着一虚进到屋里,听着耳边依稀回荡的话语,“为师要出去云游,这屋子可就暂时交给你保管了,大抵又要战乱了,小子呦,记住,该你得的,并不会因你不愿得而就不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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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爱的们,今天还有更新哦,这只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