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秋十月的一个早晨，太阳暖暖地照着，林间光影婆娑，道路两旁的青草已经泛黄，几种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地散落在草丛中。路面还算平整的山间公路弯弯曲曲地一直向山林深处延伸。林灵不急于赶路，不快不慢地驾驶着摩托车。丁岚坐在林灵的身后东看看西望望，尽情地欣赏着这层次丰富，色彩迷人的秋色。
这次郊游是林灵和肖严在月初约定的。林灵喜欢骑着摩托车出游，又省力又快捷。肖严更喜欢骑自行车出游，坚持要四个人都骑自行车。前天，丁岚在排练时扭到了左脚，虽然只是轻微伤，但也不适合长距离蹬自行车。于是，林灵如愿以偿了。为了两对情侣步调一致，林灵提出让肖严骑林灵的摩托车，他自己去借延安的摩托车用。林灵这样提议是考虑到肖严爱面子不肯出面去借摩托车。但是，肖严根本不买账，仍然坚持骑自行车。
今天，他们只约定了大致的时间和汇合地点，分头出发。时间过去了四十分钟，一路上，林灵没有看见肖严和雨静，但并不需要等他们，只要在汇合地点不见不散即可。这是多少年来，他们之间形成的习惯。
他们的目的地位于永兴河上游河段，这里有一座无名的山丘，从北面流过来的河水在山丘脚下转弯向东流去。山坡上有一大片白桦林，在白桦林与河边的芦苇之间是一片草地，河两岸的芦苇都生出了毛茸茸的芦苇絮，在阳光的映照下摇摇曳曳，别有一番风情。
“这儿真美呀！”丁岚轻盈地跳下摩托车，环视着周围的天然美景。林灵一边支住摩托车，一边说：“老肖没带你来过这里吗？参加工作之前，我们几乎每年都会来几次。”
“你们真会玩，肖哥从来没跟我说起过这里，更别说带我到这里了。”
“以后，只要你想来，我随时带你来。”
“好，一言为定。”丁岚的目光转向河边的芦苇，“我去采芦苇絮。”“你注意脚下，小心滑倒。”林灵笑着叮嘱了丁岚一句，提着带来的钓鱼工具走到河边，选定一块石头坐在上面，拿出鱼杆，绑好鱼钩，安上作为鱼饵的红蚯蚓。然后，林灵起身把鱼钩荡到河水中，又坐回来盯着河面上的鱼漂。
潺潺的流水，偶尔几声鸟鸣，清爽的秋风轻轻地吹过。林灵心情舒展，为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两年多没有过这种心境了。沿着面前这条河一直往上游走大约四十公里，是石河，石河河畔有一个小镇叫做石河子镇。在那个小镇上有林灵的童年记忆和青梅竹马小玩伴，她的名字叫燕子，是一个模样清秀，颇有才情的小女孩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做什么呢？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林灵不由地想起了燕子曾吟诵过的北宋词人李之仪的这几句词。今天，虽然他的女朋友在场，离他只有十几步远，他仍不禁触景生情，心中涌起一缕淡淡的思念之情。“林灵，那边有两辆自行车，像是他们的，我过去看看！”手里拿着一束芦苇絮的丁岚往回走时，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山坡下，在一棵高高的杨树下停放着两辆自行车。林灵正要回头看，却见鱼漂往下一沉然后往上一顶，他本能地拉起鱼杆。果然，一条约四寸长的鲫鱼被钓了上来。
林灵立起鱼杆把鱼线拉回来，任凭鱼在草地上乱蹦乱跳，他注视着丁岚的背影等待确认。丁岚查看了自行车之后，大声地说：“真是肖哥的自行车，原来他们早就到了！”说着，丁岚环顾四周寻找肖严和雨静的身影。林灵也大声地说：“你别找了，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带你去！”说完，林灵把鱼摘下来，放到折叠式的小水桶里，拿着鱼杆径直走向山坡。
丁岚跟在林灵身后，一起向东北方向走上山坡。刚走到半山坡，丁岚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河边有一男一女，正是肖严和雨静。丁岚用力挥动手臂，高兴地大叫：“喂！原来你们早就到了，躲在山坡后面呢！”雨静听到喊声，转身也向丁岚挥动手臂。肖严正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扭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丁岚和林灵，马上转回头去继续注视着河面。丁岚走到肖严的身边，看着河面奇怪地问：“肖哥，怎么没看到你的鱼漂呀？”“被鱼拖走了，鱼太大了拉不上来！”肖严一本正经地说。丁岚睁大了眼睛，问：“到底有多大呀？没办法把它拉上来吗？”“这你也信，他逗你呢。”林灵说，“他钓鱼不爱用漂，所以才到这边来钓，这边水流急凭手感就行。”
丁岚捣了一下肖严的肩膀，说：“以前没发现，你撒起谎来一本正经的，跟真事儿似的。”“哪有不会撒谎的男人，是吧？林灵？”肖严说。林灵反应很快，马上说：“那也得看对谁呀，对自己的好朋友或者红颜知己就不能撒谎，因为那是可耻的！”“就是，就是！”丁岚开心地笑了，她很满意林灵的回答。肖严虽然口舌上吃了亏，但似乎很高兴，因为他看得出丁岚正在跟林灵走近，这是他所期望的。雨静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大家说笑。
林灵重新挂上鱼饵，把鱼钩荡进急速流动的河水中。丁岚问肖严：“这么美的地方，肖哥，你为什么从不带我来这里呀？”
“因为，这里以前只属于我的兄弟们。”
“是，我也从没来过。”雨静说。肖严说：“以后，这里属于我们了！而且，我希望只属于我们四个。”“以前，延安、向伟和肖利军也常来。”林灵说。肖严不屑地说：“那是以前，现在他们已经被城市的物质生活彻底湮灭，早就忘记这片纯净之地了。”丁岚对雨静说：“肖哥说话经常这么有深意，跟你单独在一起时也这样吗？”
“我没太注意，有时候会吧，反正有时候我根本看不懂他。”
“是有时候吗？”林灵插话说，“这家伙有时候我都很难搞懂。”“那说明你可能还不够聪明。”肖严不客气地说。林灵的鱼漂有了很大的反应，他必须聚精会神，一时无暇继续斗嘴。雨静想起肖严平常的一些言行，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丁岚说：“肖哥……”“嘘！”肖严示意不要说话，双手握紧了鱼杆，稍等片刻之后向上一挑，“有了！”然后，他站起身松一会儿紧一会儿地拉着鱼线。溜了大约十分钟，一条近一尺长的红尾鲤鱼闪着鳞光，剧烈地甩打着尾巴被提上岸边。丁岚和雨静欢快地叫了起来。丁岚俯身看着跳动不止的鲤鱼，高兴地直跺脚却不知所措。雨静蹲下身，伸手捏住鱼鳃，飞快地摘下鲤鱼，起身走了两步把鱼放到肖严旁边的水桶里。
丁岚不禁感慨地说：“雨静摘鱼好熟练呀！”“这个小意思，连条鱼都不会摘，在人家的眼里就更一无是处了。”雨静显然是话里有话。丁岚没有留意，眼睛一直就没离开那条鱼，她蹲在水桶边看着鱼，说：“真好看，这条鱼好漂亮呀！”“有喽！”在丁岚的身后，林灵一提，也钓上来一条鲤鱼，个头比刚才那条略小。“又一条，真棒！”丁岚欢叫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生长在城市里的她生平第一次在野外亲眼目睹有人钓上来这么大的鱼，而且是接二连三地钓上来。她想：这才是健康而快乐的生活，自己应该努力去过这种生活。于是，她说：“雨静，这次让我摘吧，我要试试。”“那你要小心点，一条是肖严，一条是雨静，当心弄烂了嘴巴。”心情大好的林灵接过话头，开着玩笑。肖严无声地笑笑，仍专心致志地钓鱼。
丁岚在雨静的提示下，模仿雨静刚才的动作，笨拙而又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鲤鱼，然后，也把鱼放进了水桶里。两个姑娘看了一会儿鱼，决定一起到山坡上去采野花。姑娘们走后，肖严把鱼放进用网兜自制的鱼库里沉到河水里。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鱼儿鲜活，不然的话，用不了多久，鱼就会因为水桶里氧气不足而死掉。山坡上，两个姑娘兴致勃勃地采着野花，采累了，就坐在桦树下休息聊天。
时间很快地过去了。近中午时分，雨静和丁岚回到河边。林灵大大小小的一共钓到了十一条鱼，而肖严还是那一条鱼。肖严气恼地说：“难道把鱼精钓上来啦，这么长时间，连我的钩都不咬了！”“主要是你的水平欠佳。”林灵自然少不了要挖苦肖严。肖严不服气地说：“以前每次都是我钓得多，下午接着钓，肯定超过你。”“没关系的，有一条就挺好。”雨静安慰肖严说，“这条鱼最大，也最漂亮！”“再大，再漂亮也只能算一条。”肖严叹了口气，收起鱼杆。
林灵早已收起鱼杆，准备找一处没有草的地方生火。肖严说：“去南坡吧，下午的风可能会有点凉，那边阳光好，再说咱们的车都在那边呢。”林灵说：“有道理，那边还有一条刚来的时候钓上来的鲫鱼呢，鲫鱼烤了好吃。”“我脚有点疼，可能是刚才走的路有点多。”丁岚一半认真一半撒娇。林灵便说：“我背你吧。”“鱼杆给雨静拿着吧，鱼杆都给雨静拿着，我拿鱼。”肖严说着，把鱼库从河水中拎出来。丁岚欣然接受林灵的照顾，由林灵背着跟伙伴们一起来到南坡。
放下丁岚后，林灵在河边选了一小块地，挖了一个半尺多深的坑，在坑底放了一些白色的桦树皮。肖严和雨静把收集来树枝放到白桦树皮上，桦树皮易燃，是天然的引火物。生起火之后，林灵把带来的食品拿过来。肖严拿起午餐肉罐头，按照上面的操作说明用力启开。雨静去河边收拾鱼。丁岚走上前说：“雨静，那条红鲤鱼别杀了，那么漂亮的鱼放生吧！”“漂亮对鱼来说没有意义，结局都是一样的。”雨静平淡地说。肖严说：“就把它放生吧。”雨静有些意外地看着肖严，确定他是认真的，默默地从鱼网状的鱼库里把那条红尾鲤鱼抓出来，扔回河里。被放生的红尾鲤鱼翻起了一个浪花，消失在河水里。丁岚看着鲤鱼被放生了，十分欣慰，她并未料到雨静会为此心中不快。其实，雨静不太高兴并不是因为放了一条鱼，而是因为只凭丁岚的一句话，肖严立即把他花费一上午时间钓上来的唯一的一条鱼放生了。细心的肖严看出了雨静的情绪变化，起身过去帮她一起收拾鱼。
午餐很丰盛，有午餐肉罐头、沙丁鱼罐头、酱猪蹄、西红柿、黄瓜、洋葱、蒜蓉辣椒酱等，还有正在烤着的新鲜河鱼。当然，野餐不会少了白酒和饮料。大家一边吃着、喝着，一边等着烤鱼。丁岚吃了一口她喜欢吃的沙丁鱼罐头，望着河水感慨地说：“这么美的地方，可惜没有名字。”“有名字呀。”林灵说，“当地人管这里叫二道梁子，河到这里转道向东，从这里往北三十九公里叫一道梁子，那里是这条河跟石河交汇口，河水在交汇口之前是由西向东流，到了一道梁子转道由北向南一直流到这里，呈Z字型。”
“一道梁子、二道梁子，好土的名字呀，有种辱没了这片美景的感觉。”
“山里处处是美景，也许在当地人的眼里，这里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哦，面前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永兴河呀！这个你都不知道？”雨静惊讶地说。丁岚说：“永兴河不是在永兴桥下面吗，永兴桥在永兴乡呀，离这里好远呢。”肖严和林灵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肖严说：“幸好，你还知道永兴桥在永兴乡，离这儿好远。”“我方向感特别不好，真的没什么概念，在城里我也经常找不到北。”丁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林灵收住笑，说：“这没什么，不丢人，如果你找不到北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去救你……”“又要救人？前两天刚救了个大美人，你这天天忙着救人也蛮辛苦的哦。”雨静打断林灵的话，挖苦他。林灵说：“那只是偶遇。”
肖严问林灵：“是不是你送丁岚去舞厅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是。”林灵说，“那件事很严重，被劫走的女孩儿到现在还没找到。”“到底怎么回事呀？”丁岚很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灵点点头，点燃一支香烟，详细地回忆了一遍那天晚上他离开丁岚和肖严之后，路遇并救起少女的过程，当然他略过了曾去找过梦露，也未提及他在现场曾经有过的心理活动。
听到这里，丁岚追问：“后来呢？你带着那个女孩儿去报警之后呢？”“听我慢慢说。”林灵继续回忆那天晚上的“奇遇”。当时，林灵带着那位少女直接到位于东城区的刑警大队报案。听完林灵简要地说明情况之后，值班的刑警立刻冲出公安局，启动警车直奔现场。为了争取时间，林灵在前面给警察引路。从案发到刑警到达，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分钟，除了那遗留现场的手包之外，什么线索也没发现。接到队里的电话，从家里赶来的何晓刚果断下令，从市警犬大队调来警犬。在等待警犬赶到现场期间，刑警们只能拉响警报，在附近几个可疑社区搜索，他们希望尖历的警笛能够对实施绑架的流氓产生震慑作用。警犬赶到现场后，继续搜索了两个小时，但仍然一无所获。随后，林灵陪同那位少女回刑警队做详细的笔录，这时他才知道，少女姓郑，叫郑艾叶，是市纪高官的千金。做完笔录之后，林灵主动将郑艾叶送回家。等林灵回到家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他筋疲力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听完林灵的讲述，大家不免为那个失踪的少女捏了一把汗。肖严问雨静：“这个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跟你一样，听电视新闻讲的，记者不都采访林哥了么。”雨静说，“新闻报的时候，你在画室整理作品呢。”“想起来了。”肖严说，“不说这件事了，有点沉重。”“对，鱼应该好了！”林灵起身查看架在火上烤着的几条鱼，说，“已经好了，大家动手吧，别装了。”
大家纷纷起身，各自摘下一条鱼品尝。果然，烤鱼的口感细嫩、味道鲜美，大家赞不绝口。这烤鱼的味道深深地烙在了丁岚的印象中，许多年以后，她仍然难以忘怀。
野餐之后，大家分头收拾。林灵往坑里灌满水，用土把坑填平，以防失火。然后，两对情侣分头在两棵相距二十多米远的树下找到一块相对舒服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雨静盘腿坐在草地上，说：“丁岚真逗，一开始连鱼都不会摘，刚才，还非得把那条红鲤鱼给放了，那条鱼最大了。”肖严没说话。雨静继续说：“我看她就是假慈悲，刚才吃烤鱼的时候，她比谁吃得都香。”
“那不叫假慈悲……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又这么说，我有什么不能懂的呀？”
“那叫品味、格调，也叫风情，你呀，你缺少的恰恰就是这些。”“是，都有品味、都有格调、都有风情，那谁收拾鱼呀？”雨静以前很少顶撞肖严，此时她的脸涨红了，几乎要叫嚷起来，“这会儿嫌我没品味了！如果，你钓上鱼来，我不会帮你摘鱼，你又会怎么想？又会怎么说呀！”肖严竟一时语塞，有些意外地看着雨静。他不禁想：嫉妒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可以让平日里小鸟依人的淑女变成这副模样。
与此同时，另一对情侣正背靠着大树聊天，聊的恰恰是同一个话题。丁岚说：“我刚才说把红鲤鱼放生，雨静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吧，她只是喜欢吃鱼，在她的眼里所有的活鱼都只是新鲜的食材，没有什么分别。”
“对，我记得肖哥说过，她爱吃鱼，特别是鲤鱼，我今天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你想多了，你只不过是不忍毁掉这世上美好的事物，那条红鲤鱼真的很漂亮，很美。”
“你也觉得很美，是不是？”
“当然，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喜欢美丽的女人，包括你。”林灵真诚地说。丁岚婉尔一笑，忽然有些感动，她说：“我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再告诉你吧。”丁岚此刻心中做出的决定是：愿意和林灵确定关系。但是，她又觉得自己的心意似乎还不够坚定，她想等到确定了之后再告诉林灵。想起吃饭时的话题，她说，“那天晚上你离开舞厅之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却没听你说，为什么这几天没给我打电话？”
“之前，我在家里连着休息好几天，单位压了不少活儿，我想反正周日一起出来郊游就能见面，就没打。”林灵说，“我经常打电话找你，你不烦吗？”“不烦，我在试着习惯你的电话，现在几天没有一个还觉得好像缺点什么呢。”“那好啊，我喜欢。”林灵握起丁岚的手说，“你看，天多蓝呀。”从开始谈恋爱到今天，林灵和丁岚还没有正式地拉过手，丁岚的手温温软软。丁岚迟疑片刻，轻轻地回握起林灵的手。林灵心中喜悦，扭过头去亲吻了一下丁岚的脸，见丁岚没有抗拒，又去吻她的嘴唇。丁岚本能地避开了。林灵不甘心，再努力，仍然没有成功。
丁岚最多只让林灵短暂地碰触到嘴角，最终还是别开了脸，但是她的手却握得紧了。林灵心中暗喜，他感觉到跟丁岚的关系正在一步一步地走近。林灵注意到丁岚的脸羞红了，这使他深信丁岚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丁岚轻声说：“你累了吧，枕在我的腿上睡一会儿吧。”
“你不累吗？”
“不累，活儿基本上都是你们干的，回来也是你背过来的。”丁岚微笑着说。林灵点点头，痛快地躺下，把头枕在丁岚的大腿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两个人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丁岚低下头，看着林灵说：“我要跟你说件事，从下周开始，省里要进行年度文艺表演评选，我们团派七个人去，领队的马导打算顺路去依兰的慈云寺看望他的前妻，他希望我陪他一起去，他已经邀请我三次了，我不好意思再拒绝他了。”
“你已经答应跟他一起去了吧。”
“嗯，你会介意吗？”
“有点，我能提个要求吗？”林灵睁开眼睛，看着丁岚，见丁岚点了点头，他说，“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指的是最后一次单独跟那个人相处，以私人身份。”“那我也要提个要求。”丁岚歪着头说：“这件事是咱俩之间的事，我不想让肖哥知道，至少在我们出发之前。”林灵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事后，林灵跟肖严说起这件事时，肖严很惊讶，这次丁岚居然没有告诉他，这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