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两只大手紧紧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捞了出来。
“小沈！小沈！”顾向北焦急地呼唤着，他一个公主抱，把脸色苍白的沈含玉抱上岸。
夏玫也跑了过来，从顾向北手中接过沈含玉，扶她坐下，用手给她煽风。
沈含玉心口闷涨，一阵阵恶心，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想说没事，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哟，人穷，毛病还不少。”齐小红又说了句风凉话。
“穷能赚钱发家，丑还有救吗？”楚娇娇从棍上把裙子取下来，正在拧水，听齐小红这句话，怼了回去。
这是在帮沈含玉说话吗？难道她换了立场？
刚楚娇娇的裙子被河水冲走没人管，现在沈含玉晕了一下，男同学都围过来，里外三层。
“让让，给她透透气儿。”夏玫忙维持秩序，顾向北这才把男同学都赶走。
“她真白。”有人小声嘀咕一句，现在的沈含玉岂且是白，是面如白纸。
“我没事儿了。”沈含玉的脸上慢慢恢复了一些红润。
“一会回去，谁也别提这事儿。不然下周我们可能就出不来了。”夏玫怕齐小红这样的回去乱说，虽然沈含玉是好心，可刚才的情形有些危险，她真是一头扎进河里，出了事儿谁都兜不了。
这事传到老师耳朵里，还是要担责任的。
这句话好使，谁都怕被禁足，把嘴闭紧最好。
“看我找到什么了！”齐小红还真是一刻不闲着，她从草丛中跑出来，手里捧着几枚白色的小蛋。
“这是什么？”李艳丽好奇地凑过去。
“蛇蛋。”楚娇娇冷冷地说。
齐小红尖叫一声把蛋失手掉在地上，蛋清蛋白分离。
就在这时，一只不知什么鸟突然冲过来，向她猛啄。
“你骗我，不是蛇蛋！是鸟蛋！”齐小红一边捂着头逃跑，一边怪叫。
众人都哭笑不得，这时候还想着吃呢，也是极品了。
眼看到中午，大家的衣服也都晒得差不多干了，就三三俩俩凑在一起往回走。夏玫不放心，一直挽着沈含玉的胳膊。
楚娇娇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带着力量。
“她走路的劲头跟打呼噜一样。”李艳丽突然附在葛辉耳边说道，附近的几个女同学都听到了，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楚娇娇似有所察觉，只是没回头，继续大步向前走。
沈含玉突然有点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强势。她是在保护自已。
一行人回到学校，朱老师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这大晌午的，太阳正毒着呢，根本不适合浇花，再看那花根浇得都快浮起来了，可见他心不在焉。
这是惦记着这些学生，又不肯明说。
朱老师说话算话，午餐还是素，只是多了一个西红柿蛋花汤。
别处做蛋花汤都是漂着丝丝缕缕，有个意思就行了，可这次不同，蛋花厚得快成卧散花的荷包蛋了。
平时每人一碗汤，这次都是捞着干货吃，还好是管够的。
朱老师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偷着给加了点料。
沈含玉因为河里一次惊吓，有点没缓过来，饭量比平时倒小了，吃了一小碗就不肯再动。
张老师瞧着不对，问了一句，“小沈脸色苍白，是不是中暑了？”
“没事儿。”沈含玉忙努力笑了笑答道。
“呵，有人都到河里去了，还能中暑？”
这齐小红的嘴就是欠，吃都堵不住。张老师没说什么，朱老师在旁边那桌可是听得真切了。
“谁到河里去了？”朱老师怒气冲冲站起身。
“没事儿，到河里也是湿个裤角，我一直看着的。”顾向北打算息事宁人，所以打了一个马虎眼。
“不是吧，都扎进河里了，还只湿裤角的吗？”齐小红这是杠上了。
“快吃吧，就这点汤了，再不吃没了。”夏玫趁她没点沈含玉的名，忙着转移她的目标。
“谁扎河里去了？你们太过份了，是不是看我管得不严，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朱老师面沉似水，盯着齐小红。
本来齐小红的注意力已经掉进汤盆，这么一盯，就给捞出来了。
她抬头一瞧，食堂这四桌人都盯着她呢，从小到大，头一次成为焦点人物，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
就这么一飘，她就把夏玫说的话给忘了，抬手一指沈含玉，“就是她。”
朱老师到怔住了，他一直以为齐小红说的是男同学。
有个别胆大的男同学不听管理，真好揪出来杀一敬佰，可怎么变成了斯斯文文说话都不大声的沈含玉？
“她说的是真的吗？”朱老师转向沈含玉。
“是真的……”沈含玉站起身，轻声说。
“朱老师，小沈下水是因为……”顾向北抢着也站起身。
“你住口，你身为班长，帮着她撒谎是不是？班长撤了！”
“朱老师……”夏玫也站起身。
“还有你！班干部全撤了！”朱老师这次是真发火了，盯着沈含玉琢磨怎么处置她。
曲芳苓一直静观其变，现在嘴角不由得溜出一丝冷笑，现在看，沈含玉被开除是跑不了了，本来这里就不是她应该来的。
“朱老师，沈含玉并没有主动下河，她只是帮我用棍子捞了一下被水冲走的裙子。”楚娇娇突然站了出来。
“我作证！”顾向北忙说。
“我也作证！”同学们纷纷叫起来。
“捞裙子？”朱老师有些意外，这一波三折，转得他跟不上节奏了。
“我的裙子被河水冲走了，当时我急了就喊了一声，小沈在附近，拿根棍子给捞上来的，不小心踩在河水里，也只是岸边。”楚娇娇说得更清楚了。
“嗯。我知道了。”朱老师看了看他们，“下次注意。别大惊小怪的。”最后一句他是对齐小红说的。
齐小红已经坐下来专心吃碗里的东西了，恨不能把一张大脸都埋进去，不敢抬头。
回宿舍时，沈含玉找了个机会，对楚娇娇说了一句，“谢谢你。”
“应该我谢谢你，那条裙子五十多呢。”楚娇娇还挺讲理，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一笑泯恩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