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慕容悦不能动弹,四人便围在床边陪她玩“吃与被吃”。
这个人说出任何一个生物,下一个人便要说出它的相克。
输的往每个人脸上画乌龟。
“大象。”苏年锦首先出题。
“蚂蚁,苹果。”伊然接道。
“时间,鸡。”慕容悦接道。
“蛇,花生。”季亦淞接。
一圈熟悉下来,没有轮到谁。
玩了半刻钟,轮到慕容悦,她突然说道:“季亦淞。”
季亦淞就是她下面的一个人,愣了愣半响,才回过头,冷道:“朕的皇后这是在玩弄朕吗?”
脸上画乌龟,他堂堂一个帝王,若是传出去,百姓岂不是要笑掉了牙!
“任何一种生物啊,难道你不是生的?难道还是死的不成?”他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苏年锦也帮腔道:“可以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稍微低,脸也微微有些沉,可见是在憋着。
季亦淞的脸上别提有难看,却还是没有反抗的让慕容悦画了一个歪歪曲曲的乌龟,期间慕容悦的手抬不起来,伊然帮忙扶着才画好,季亦淞的眼神落在伊然身上,使得伊然简直是如芒在背啊。
季亦淞愤愤道:“苏年锦。”
“慕容悦。”苏年锦毫不迟疑的道。
画一出来,季亦淞的眼刀子疯狂的落在他身上,唇齿交恶,冷冷道:“锦世子原来是朕的皇后这般觊觎啊。”
在添碳的小墨子只觉得手都抖了抖,果真皇上才是最可怕的啊。
苏年锦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相克的便是锦觊觎了,那岂不是说明克南皇的也是即将身为你妻子的慕容悦?”
季亦淞刚刚想要说一个是,反正她都要死了,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笑言,谁知苏年锦那欠揍的音调又落了下来,“南皇可要想清楚,这游戏可必须说真的,否则就是五雷轰顶了,你不要以为轰的是你,说不定就是你那个最爱的人,若是那个最爱的人死了,被人挖出来鞭尸也是不一定,毕竟,这乱世,疯狂的人可是多的很。”
“下一个!”季亦淞咬了咬牙,冷道。
“皇上,光渔郡主来了,说是来探望元冗公主的。已经到了金桂院的门口了。”小墨子小跑着跑过来,躬着身子道。
对于这个光渔郡主,在没有封号之前,北边是嚣张跋扈,如今被封了一个郡主,在这帝都京城里,可是只有三位郡主,也算得上是尊贵之身。
“不见。”
“见。”
J季亦淞和慕容悦两人同时说道。
季亦淞冷眼一扫,盯着慕容悦,恨不得将她撕了似的。他现在顶着一个乌龟脸,若是见了,不仅威严扫地,这脸也是没有地方搁了。
小墨子自然似乎只听自家主子的话,连忙退了出去,可是刚走出内室,里面的人便听见他大喊:“郡主,皇上说了不见,还请您回去。”
“皇帝哥哥怎么会不见本郡主,是你故意拦着本郡主的是不是?你给本郡主滚开,本郡主要见皇帝哥哥。”
“郡主,皇上吩咐了,不见,你还是别让老奴为难了,回去吧。”
“你这个死奴才,给我滚开!”
室内慕容悦躺在床上,声线愉悦的对着伊然道:“好像挺热闹的,只是也不知道是那个郡主赢还是那个小太监赢,耶?这光渔郡主的名字怎么这么熟?”
“是那日您出宫的时候拦着您的那位郡主。”伊然在一旁提醒道。
“你不认识还请进来?”季亦淞是抓住了一点空隙就要找茬。
慕容悦嘟了嘟嘴,份外委屈道:“我这不是快要当你的皇后了,想要做好一些本分的事情而已啊,你看,若是我不接见这位郡主,你那些大臣岂不是要说我没有教养?若是以往他们说说也就罢了,可我是你的未来皇后啊,他们这么一说,不就是让您丢了面子嘛。而且那个郡主前日还欺负我了,我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公主,她区区一个郡主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现下我还是西国的公主,丢的是西国的面子,可若是我登上凤位,到时候丢的便是你南国的面子了,你不教训她就算了,你还要训斥我。”
越说越委屈,嘴巴一瘪,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季亦淞纹丝不动的坐在床边,冷眼睨着她,慕容悦一看他竟然没有反应,眼睛一翻,当真是金豆子扒拉扒拉的掉。
季亦淞一愣,掏出一个帕子递给她,想着她不能动,又给她擦了擦,柔声道:“别哭了,不就是欺负你了吗?今天朕饶不了她?”
“皇帝哥哥……”
此时光渔一脸怒容的冲了进来,看见季亦淞又立马转为欢喜,一身火红的衣服将这沉闷的卧室都给照亮了,完全的诠释了女人的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季亦淞一僵,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眼泪早已消失无踪,裂开唇笑的那个欢快,也知道自己是中了她的缓兵之计。
不能转身,一转身便是将自己脸上的乌龟给光渔看的清清楚楚,他正要说话,慕容悦柔柔弱弱的声音已经率先道:“南皇,这位郡主前日也在宫道上拦着本宫的轿辇,今日又来找本宫,定是有事要和本宫说,可是本宫身子不便,不如南皇帮本宫招待一下如何?”
借着她又将头伸出来了一点,看着光渔郡主那张稍微涨红的小脸道:“光渔郡主,本宫有伤,不能招待你,让你的皇帝哥哥替本宫招待你如何?”
光渔郡主原本就是听见季亦淞在行宫陪了慕容悦一天,特地跑来的,听见慕容悦的话,简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连连点头。
“皇帝哥哥,这里人好多,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我陪你批奏折啊。”
“滚出去。”季亦淞一声冷喝。
虽然没有对着本人,却是让光渔郡主一愣,皇帝哥哥对她虽然没有多少温情,却也是格外的宽容,她一直以为皇帝哥哥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姐姐不能立即立她为妃而已,可是皇帝哥哥对她凶了。
她瘪了瘪嘴,软软喊道:“皇帝哥哥……”
“朕的皇兄皇姐皇弟皇妹都因那一场大难中去世,何来的皇妹?光渔,朕封你为郡主,不过念在朕那尚未出生的孩子份上,你当真朕能容得你无法无天?”
光渔郡主一愣,眼光泪光闪闪。
她没有料到平日对她向来是很好的皇帝哥哥为何会对她这般的恶毒的话,他的背依旧是那么挺拔俊朗,却是不肯转过来看一看她,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皇帝哥哥要这么对她?
突然的,她冲了上去,拉住季亦淞的袖子一扯。
季亦淞被慕容悦那调侃的眼神正气得七晕八晕,哪有心思去管她,而且,在他的印象中,她也没有这个胆子来碰他。
可是,人总是在某些时刻出乎意料的勇敢,就比如光渔郡主现在,拉着季亦淞的袖子看着他脸上的那张乌龟脸,脸上连震惊的神情都忘了摆出来。
“流风,杀了。”他薄唇蠕动,冰冷的语气吐了出来,将光渔郡主的脑子都像是冻了起来,不能思考。
杀了……杀了……杀了……
她的脑中嗡嗡的响着那如修罗冷血的两个字。
“南皇可真是无情,这么一个妙人儿,说杀就杀,也不心疼。”慕容悦看着她怔怔的表情,微微调侃道。
季亦淞冷眼睨着慕容悦,温柔的神情下吐着冷漠的话语,“朕不是有皇后吗?皇后这样的解语花,自然是让朕欲罢不能,此心相许。那些庸脂俗粉都比不上朕的皇后这般懂得真的心,无论多么妙的人而,朕自然是照杀不误。”
“南皇开心,那便杀了吧。”慕容悦耸了耸肩,懒懒道。
光渔郡主回了神正想求情,便听到慕容悦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皇帝哥哥,渔儿再也不敢了,皇帝哥哥,渔儿不想死,您饶了渔儿吧。”
“拖下去。”狠戾而森冷。
两个暗卫现身将光渔郡主一人架住一支胳膊拖着,光渔郡主一直哭喊道:“皇帝哥哥,饶命啊……”
到了门口,光渔郡主一声凄厉的诅咒声彻这院子震得慕容悦温柔一笑,从未有过的淡薄出现在她身上。
“慕容悦,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这几日的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仿佛是有什么伤心事让它的眼泪停不下来似的,让这原本压抑的帝都更加的烦闷了。
借着这雨势,帝都里开始结冰了,偶尔伊然会调皮的打两根棱冰让慕容悦摸摸,感受着冬天的气息,却每每都被苏年锦给阻止了。
那一日暗卫将光渔郡主拖下去之后,那一声凄厉的喊声救了她,苏年锦将她救了下来,却是永远的在他手里。
季亦淞也因此回了宫,这几天也不曾过来,听伊然说,是在处理广陵侯的事情,也就是光渔郡主的父亲。
伊然在说的时候,淡淡笑了句,“广陵侯的两个女儿都折在南皇的手中了。”
慕容悦亦是淡淡的笑,轻轻的道了句,“世事无常。”
今日,伊然一脸喜色的拿了一个纸条进来。
“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慕容悦因着底子好,苏年锦又是将一切好的都堆在她面前,想不好得快都是难了,如今可是简单的自己坐起来了,松松骨头之内的,剧烈的动作自然也是做不了,当然,若是再来一次气急攻心,怕是又要打回原样了,为此,苏年锦却是千防万防的防着青涯进来这个屋子。
“小姐,西国那边派来的证婚人是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伊然将字条递给慕容悦。
慕容悦拿着那个字条仰在床头上沉思着,久久都未说话,最后一叹,露出一丝苦笑。
伊然有些不解道:“小姐,难道来的是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不好吗?他们两个都会护着您,总比现在好些啊,若不是您因为有伤在身不能参加宴会,怕是这帝都里的三个郡主都****邀请您赏花逛园子啥的,到时候那些明算暗算怕是都来了,可是您伤总会好,让他们陪着您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