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悦不置可否,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之所不从正门进来,也不是怕你不接见我,而是为了惹麻烦,你知道的,你现在是南国的未来国母,我要是在这里走了一番再出去,你若是出了一点什么事情,还不都得怪在我头上?我得多冤啊。”东方从大大咧咧的倒了杯茶自己喝了。
慕容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是东国太子,虽然那一日答应的痛快,可别人又想是保不准反悔了又来刺杀慕容悦。
真想不会是那样,但是南国百信毕竟不是东国的百姓,处处护着自己的君王,若真是要将这脏水泼在他的身上,这洗清也得难洗。
“我救了你,你总该给我一点回报吧?”东方从继续说道。
慕容悦因他对自己瞒着身份还是有点不喜的,可是谁又没有一点秘密呢,他帮了自己这么多,而自己也是伤他最深的,这一世,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他依旧明亮活泼,将那杀伐果断,冷漠狠戾的一面给遮掩了下去,这一切,都与她再无半点关系,不是很好吗?
她笑了笑,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东方从眼睛一亮,只是这亮却未达到深处。
她摇了摇头,笑道:“不能。”
东方从有些苦恼的皱了皱了眉,看了一眼青涯,脆声道:“想必你也知道了胧月,她是心爱的女子,她的手下我自然是要带回去的,不然老是出去闯祸败坏了她的名头,这样可不行。”
他说的很快,说的时候眉宇间扬着的那一抹暖意落在慕容悦的眼里很是张扬。
心爱的女子么……
“东方太子,我能问一下,你有多爱她吗?”慕容悦淡淡道,眼角的那一抹笑意很是明显。
东方从思考了一下,耸了耸肩,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很爱吧。”
“他,我不能给你。”慕容悦听着他的答案有些好笑,抿了一口茶轻声道。
东方从笑眯眯的眼更是笑的温和儒雅,软软的声音仿佛是舔在慕容悦的心上。
“我救了你哦。”
“我可以认为这人原本就是你故意送到我身边的,知道我一向善良,遇到可怜的人必然会救,如今你要将人带回去了,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消灭罪证吗?”慕容悦浅浅一笑,重新倒了一杯茶,端着车盖拂了拂杯中的茶叶。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又要救你呢?”东方从被他这个说法也是说的抽了抽,好奇似的问道。
“因为你无意中看了我的美貌,所以就爱上了我?不惜毁坏自己的计划也要救下我,又不想因为青涯让你的形象在我面前败坏,所以就想要将人带回来,是与不是?”慕容悦好整以待的看着他。
室内有片刻的宁静。
青涯是被点了穴,无法说话,可是那抽得别扭的嘴角充分暴露了自己的心情。
东方从沉默了半天,突然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抬头看着慕容悦,指着旁边的后院里密密麻麻的树,道:“那一片梅树中苏年锦布置了两个阵法,一般的人进不来,所以那边的防守相对薄弱一些,可是我对阵法正好有研究,费了一些力气不让布阵的主人知道的同时进来了。”
慕容悦一直等的就是这句话,虽然东方从武功高强可以进来不错,可是苏年锦他们此时应该正在她隔壁的屋子里,苏年锦卸掉伪装之后给她的感觉和东方从差不多,虽然东方从刻意的掩盖掉气息,可是这么轻松的进来,苏年锦都发现不了的话,那就是布置有一点点问题,需要改进了。
“他不能给你,即便是胧月不在了,我还在,他会跟着我,不会随你去东国。”既然东方从都直接了,慕容悦也很坦白道。
自己培养大的人才,既然她还在,又怎能送人?即便对方认不出她,而她也不打算表明身份,也绝对不能送人!!!
“他想要杀你。”东方从交易行不通,直接从利害关系切进。
“我还没死,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怪他。”
她自然是不怪他的,因着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她,她又怎么能去怪他。
青涯震惊的看着他,眼中有着难以置信和浓重的不可思议。
他想要杀她,而她却告诉他,即便是她死了,他也不会怪他。
东方从也看得出他的眼神有些变化,便解了他的哑穴。
“为什么,你不是说生命诚可贵,不可随便牺牲的吗?”青涯立即张口问道。
“你是我救的,也是我放你进来的,你要杀我,只能怪我自己太信任你而已,怪别人有什么样?难不成你吃饭把碗给砸了,你还要怪那碗为什么要落地吗?”慕容悦翻了翻白眼,无趣道。
而东方从,看了看青涯的震惊,再看一眼有些宠辱不惊意味的慕容悦,低低道:“看来我今天来是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嗯。”慕容悦也是眯眼一笑,端着茶杯将东方从那边的茶壶斟满后,笑道:“感谢你今天救了我一命,这杯茶就是我的谢礼。”
“就一杯茶?”东方从有些震惊道:“你的命就值这么一杯茶,也忒廉价了吗?”
慕容悦却是没有任何的恼怒之状,而是拨了拨手指,这样的悠闲之状让东方从骤然想起他的头发衣裳也有些杂乱,顿时也配合慕容悦整理了起来。
慕容悦看着他哭笑不得,咳了一嗓子,道:“生命有重于泰山的,也有轻于鸿毛的,我的目标便是不轻于鸿毛,如今这谁的重量在我看来无论如何是有这鸿毛的重量重的,所以我还是觉得我的命挺值钱的。”
在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东方从惊讶的看了她一按,竖着耳朵听下一句,也是点了点头,不错,可是到后面就有点脸色发黑了。
苏年锦的品味很是特别啊。
东方从再次瞟了一眼青涯,见他根本就没有要和自己走的心思,也只得作了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做人,别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青涯面色发黑,沉的不能再沉了,他不过是进来想要杀一个内力被封的女人而已,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吗?
不过他虽然这么想,却是没有理他,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慕容悦喊他什么,东国太子,身在那么的高位上,却瞒了胧月一生,自然不可原谅的,说这眼珠子往上一翻,表示无视东方从。
东方从也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无奈的笑了笑,对着慕容悦道:“你既然救了他,就是与他有缘,我也不强人所好了,只是帮我照顾好他就是,这件事情,算我承了一个情。”
说罢便飞快的解了青涯的穴道,从窗口跳了出去,眨眼便是消失无踪。
微烟袅袅从香炉里飘了出来,让这室内的气氛更加的宁静。
青涯在东方从走了之后便是一直站在没动,慕容悦也没有主动说话,而是拿了桌上那把匕首,仔细的把玩着。
这把匕首是她送给他的,十大兵器的之九的断肠。
“你……”青涯开了口,却是没有说下去。
“嗯?”慕容悦抬头,微笑的看着他。
青涯咬着唇,面无表情的少有的别扭的和纠结,像是大姑娘见着初恋情人似的站在哪里。
慕容悦扬了扬眉,目光问温和的看着他。
青涯的手朝着她伸了过去,轻声道:“你能将我的匕首还给我嘛?”
慕容悦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笑,问道“你还将这匕首刺向我吗?若是你刺向我,我就不给你了,若是你不刺向我,我就给你。”
青涯沉默了许久,轻轻摇了摇头。
慕容悦将匕首就这么轻轻一抛,朝着青涯仍了过去,吓的青涯手舞足蹈的去接。
“出去吧。”慕容悦说道。
在青涯沉默的时候,慕容悦是如重释放的感觉的,她对苏年锦表明身份,是鬼使神差之下,这种事情,她不想再来一次,所以,青涯若是要执意杀了她,她也是别无他法。
青涯深深的看了慕容悦一眼,走了出去,与此同时伊然也走了进来,防备似的看着青涯,两个人擦肩而过,青涯一直是垂着头的。
“北国太子和北国丞相来了。”伊然在慕容悦身边说道。
这几日南国有身份的夫人都会带着自家的女眷上门来探访慕容悦,一则看看这即将登为皇后的女人,二则季亦淞淞吩咐所有一品夫人都要在慕容悦面前过一眼,让她挑一位看得过眼的人作为那一日的梳妆的长辈。
苏年锦这几日很是忙碌,见青涯出来,他也没有进去,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间处理事情去了。
“请进来。”
又来了一个熟人,慕容悦如是想到,这一个熟人怕是这舍不得她死的吧。
很快,北国太子上官渊和北国丞相李康德被人带了进来。
因着慕容悦是女子,又有伤在身,便也没有弄得多正式,而是在她房间的外间接待的。
北国太子上官渊是一个见着美色便走不动的人,生性又软弱,可偏生他又是北国皇帝最心爱的女子所生,因着那女子已经去世,皇帝便是岁她所有的爱都给予了上官渊,自然是希望他登上大宝的。
李康得的父亲是丞相,太爷爷也是丞相,可谓是生在丞相世家了,经过上官渊的刻意提醒,便也是两个月就坐上了丞相之位,可谓是北国史上爬官位爬的最快的一个人。
一个是北国身份最为尊贵的少年,一位是北国腹中最有墨水的少年,两人站在一起,若是正论起气相,还真看不出来谁高谁低。
“见过北国太子。”慕容悦见着他们进来率先福身行了礼。
“元冗公主客气了。”上官渊哈哈一笑,道:“公主身体可好些了?”
“拖北国太子的福,元冗的伤好多了。”
“元冗公主抬举了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