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硕，孤看你今日有些话多，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挑眼看了一眼王硕，殷衍淡淡的说道。
“殿下英明，奴才心思从来逃不过殿下的眼睛。”王硕献媚一笑。
“别拍马屁，说罢。”殷衍随手拿起桌子上一本书简翻看起来。
“方才楚家小姐进宫里来向奴才打听殿下之事，奴才想着她的身份特殊便也就请她在外头候着，殿下可要见？”
那楚大人之女楚芸乃陛下去年指婚给了太子殿下，说来倒确实是身份特殊，是以来都来了王硕思量之下倒是只好来问殷衍。
楚永安的女儿？往日倒是见过几次面，殷衍眼中微露暗芒将书简放下，“既然是楚姑娘应当是要去见一面的，不过你收的银子便放孤库房中，省得孤收了主意叫你去挨板子。”
王硕苦着脸，这不是殿下的计划吗，不过顺了个外钱来还得充公了，唉。
上华宫前殿中，一名身穿水红色衣裳的女子正眼带羞涩不时看向门口，她眉若柳叶杏眼红唇生得可谓十分娇美动人。
突闻脚步便见一身姿挺拔温润如玉的殷衍走了进来，他眼睛似星辰一般，见到女子后似乎是被惊艳了一番眼中一亮。
“楚姑娘姿容比往日更娇不少。”说着朝她走进了几步。
“芸儿见过太子殿下。”
脸上羞红，楚芸垂着娇颜不敢去看那伟岸如斯的男子，听着他可谓露骨的话语更是将要晕倒一般。
“起身罢，楚大人近来可还安好？”
虚扶了一下随即坐到主位上去，殷衍在其低头后眼神无片刻停留移开，口中包含几分关切。
“谢殿下关心，家父自上次得曾御医的方子如今已是调养恢复了。”楚芸起身，此次说来之所以进宫其实也是她父亲的意思，然而又何尝不是她自己不甚思念这见了一面便叫她无法忘怀之人，自陛下赐婚便未曾得他主动约见，是以楚府倒有些沉不住气来，至今日方叫她趁着探望皇后娘娘的机会得以来这上华宫。
“正巧今日得闲，那池中莲花开得正旺，不知可有幸与楚姑娘去赏看一番？”
看着脸上娇羞的楚芸殷衍慢悠悠的说道。
“能与殿下赏莲自是芸儿的荣幸。”
满怀春意的少女又如何得知这如意郎君心中之深沉，她是京城第一才女心中固然有几分不可察觉的自傲，自信殷衍会被其容貌才华所吸引，是以却忽略了那眼底之下隐藏的波澜不惊。
上华宫便是半株杂草都有人照料的周到。那池子里的莲花自然也是开得十分饱满，殷衍与楚芸到时已有人备好了茶点摆在那红木亭中以供上华宫主人享用。
沿途的宫女太监不少，见到随殷衍同行的楚芸后皆一脸恭敬之色，而这一切莫不使楚芸心中有些飘然雀跃。
待到了池边果然是红肥绿瘦之景着实好看。
“莲花开得甚好，往日里却少了个人与孤赏看。”
低沉的嗓音犹如醇香沉酒叫人迷醉，其若刀削的面容带着优雅的浅笑看得楚芸心中颤动。
“殿下之身份，若想找个人看这莲花自然是叫无数人期盼不已之事，又哪会无人？”
楚芸闻言心中甘甜，口中虽矜持所言，眼中却是忍不住露出了其心底的春心涌动，殿下果然对自己也是有意的，若不然怎会说出此番话来。
“然终究是孤不想随意的寻个人来败了这满池莲花的雅致罢了，不过楚姑娘却是使得这处的莲花开得比往日更娇艳俏丽了几分。”
手中捏着圆环玩把，似有所指般道，然世人皆知那莲花以清绝为美，却被他以娇艳俏丽形容，也不知是将那莲花看得更浓还是更了。
“殿下说笑了，芸儿又哪儿有这般本事。”
说完又含羞看了殷衍继续道。
“父兄皆唤得我闺名，不若殿下便亦如此唤芸儿芸儿便知足了。”
楚芸虽为大家闺秀却也是一心生倾慕的少女，面对着殷衍似有若无的亲近却叫她怎把得住，心中念念的便是将其言语之间看得更重，便忘了矜持，说完才惊觉羞涩却也满怀期待的看着殷衍。
“哨哨如芸巧盼兮，楚大人倒是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如此孤日后便唤你芸儿也好。”
深邃的眼中犹如清风撩人，他这般说道。
此处上华宫自是春意盎然，红云若锦，然静回山却俨然另一翻景象。
山中九儿原常扎着的双髻变成了一用皮带束着的马尾，身段较之刚来时高出了近一个头，面容间亦是长开了不少。
但见其脸若鹅蛋皮肤不仅没有在日益训炼中粗糙反倒若剥了壳的鸡蛋般水嫩，眉眼修长越发生得魅人，她鼻梁秀挺，朱唇不点而红俨然生得一副勾魂的脸儿。
只不过她秀眉微皱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而后过了片刻将一药汁涂在脸上，只见方才还魅人的脸蛋片刻便失了三分光华虽五官未变却也没了先前的媚态。
她亦是不晓得为何这一年中自己越发生得招人，便叫她不由得胆战心惊生怕哪日被人瞧见自己这番模样，幸亏药老亦是察觉到了此事，半年前便寻来这药方子得以掩盖部分容貌。
“药老近日可好？”
外头熟悉的声音传来，九儿从水盆中抬起头来，待确定自己容貌无异后便走了出去。
“三五日便来一趟，老夫还不知你找的谁？便莫弄些虚的，那丫头在屋中，你要寻便进去罢。”
药老见古流又来胡子一翘瞪眼说道，暗道这段剑也不知怎的安排的手下，让他这般闲心不时便往这处跑来，定是主上这段时间没什么安排叫他们太闲了。
闻言古流俊秀的脸上难得一红，微不好意思的点了头便朝屋里走去，正巧的与出来的九儿撞上，然只见娇小人儿一个转身便避开了去。
九儿含笑，“古流大人今日又是来送新的袖箭？”
“你练得频繁，上次给你拿的袖箭用了几日定然已是钝了。”
古流见九儿浅笑的看着自己眼神微移开不敢与之对视害怕让这七窍玲珑般的女孩看穿自己的窘迫，是以将怀中以牛皮包裹的断箭拿出递给九儿。
“袖箭兵器这静回山何时缺过，你小子倒是有心从俞阳城这么远的地儿两头跑，丫头你可是得将那袖箭稀罕着用喽，省得这小子没事便找来这借口晃得老夫眼疼。”药老斜眼看着这头。
“此处离俞阳城路途不短，九儿常用的袖剑日里曹将军亦是会给，古流大人便莫如此费心力为我送来了。”
九儿将牛皮包着的断箭那在手中，不用看亦知那断箭定然是一上好的青铁制的箭头，用起来极为顺手，不过却似将那舍去的份量压在了她的心头一般。
“九儿可也是觉着我烦？”
古流眼中微暗了下来，看着九儿道，他亦不知何时便为自己找借口常往静回山跑，便是为了看这女孩一眼，一开始他不过是以为怜惜同情那小女娃儿，然如今却发现不止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