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二次来访
老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不加入还愿组织?”费文文用清晰而简明的话语回答道:“是，我知道你们的规定，但是我也不会加入。”她看着老毛真诚说道:“或许加入你们这个组织是目前来说对我最好的选择，我也清楚依靠我个人的能力可能没办法把每件事都做到最好，可是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可能这个想法在你们看来一点都不成熟，所以我会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告诉你。”
老毛听着费文文说完，思考了很久，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该不该接手这件事情，如果按照费文文说得来，那么他就是在选择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性，未来发生的事他完全不能预测。他认为费文文没有明白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于是他严肃地跟她解释:“还愿组织之所以会存在，那是因为它凝聚了好多人的意志与心血，”
老毛掏出一个徽章一样的东西继续说:“它不仅代表着你可以共享这里好多人的资源与力量，还代表着一种信念，一种坚定不移，永远不会叛变自己内心的信念，如果你打算走这条路，那就表明你已经算是这个组织的一部分了，你需要为自己拥有的这份力量承担责任，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认为是危险的存在……”
“……还愿人的背叛在以前大有人在，我们谁也无法断定这个人是好是坏，说白了，加入这个组织，拥有还愿人身份或许不能证明什么，但是，它也代表着你这个人，一旦发生意外，组织里的任何人都可以先斩后奏……而且我并不理解你，即使你是你姑姑拜托给我的，可是你只有八岁，你怎么敢肯定以后的事?”
费文文听明白了他说的话，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是只有八岁，但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我生来不同，所以不会逃避，而且经历了这件事后，我明白不是所有的罪恶都会有惩罚，所以，我想亲手抓到这些人，但是，我不想被任何形式束缚，我也不会白白占用你的时间和精力，我会证明自己的，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费文文此刻无比坚定和诚恳，老毛听完之后很惊讶，她虽然没告诉自己具体原因，但是老毛却莫名地相信费文文说的这些话。之后老毛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眉头一直紧皱着。就在费文文等他开口快要放弃的时候，老毛突然看向她，然后说:“我答应你，无论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个决定，所有后果我来承担，而一旦你走错一步，我会亲手了结这件事，明白吗？”
费文文长呼了一口气，看着老毛犀利的眼神回答道:“明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讲到这里，已经过了挺久的时间，费文文看着莫子承，他微微低头手托着下巴在思索。她仿佛又重回了一次过去，记忆依然那么深刻。“那你有没有后悔过，做这个选择，一个人?”
“从没有，而且我很庆幸自己这样做了。”莫子承看着费文文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第一次看到费文文这样地轻松，他不禁想，没后悔就好，而且他已经替费文文找到了一个同伴……
现在。
距离周衍和王倩倩赶到孤儿院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可是这个所谓的院长陈思思还没有出现，接待他俩的还是下午那个护工，依然一脸紧张。还是上次那个房间，据说是她们院长日常办公睡觉的地方，他和王倩倩坐的是一个小的棕色的布艺沙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护工说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周衍下午和费文文一起的时候没太留意这个房间，现在仔细环顾了下四周，一个床一个沙发，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木质书柜。
他看着看着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暂时没什么头绪，那个书柜吸引了他，走上前去，发现上了锁，摆弄了两下也没有什么用，“你们院长平常都把这个书柜锁着吗？”那个护工突然被提问，显得有点紧张，看得王倩倩都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恶人了。“也不是，只是偶尔上锁。因为我们这孩子比较多，有的也挺调皮，所以我们院长怕他们弄坏了什么东西，就会把这个书柜锁起来。”
“那这个书柜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你们平常打开过吗？”周衍又问了那个护工。“就是一些旧书，我们有时候也会看，应该还有一些关于孤儿院的文件什么的吧。”周衍半信半疑，不再纠结这个书柜。他看向王倩倩，发现她正眉头紧皱，望着庭院发呆。“想什么呢？”周衍走到她身边，用手臂碰了碰她，王倩倩回过神来，眉头舒展开来，对他说:“有点奇怪。”
周衍疑惑道:“你指的是什么地方?”王倩倩指着外面的空地，对他说:“你看，外面那一片沙坑，表面很平滑，就连旁边的草地都没有很明显的被踩过的痕迹，而且还有旁边的滑梯，也没有被摩擦过的痕迹，我猜上面连划痕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衍听她说完立马明白了，一个孤儿院，小朋友那么多，可是他们在这里活动的痕迹却那么少，几乎没有，虽然这些孩子有些特殊，身体不健全，行动不便，可是这也违背了他们的天性，不可能所有人都会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于是他又问那个护工:“你们的院子每天都打扫吗?沙坑，滑梯什么的，都会每日一打扫吗？”
“这倒不会，因为这太浪费时间了，而且没有必要。”听她这么说，周衍心里更加怀疑了，不过他没直接问，先放下这件事，这里的疑问挺多啊。“你们院长还有多久到?”周衍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刚到的时候这个护工说她们院长出去谈事情了，过会回来，也没说个具体时间，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陈思思院长却不好好待在孤儿院，倒是外面跑的挺勤，老是见不到人影。
“你们院长还挺忙啊，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说我们是谁，来干嘛的？”周衍提高了声音，问道，“我说……说过了，可是我们这个孤儿院全靠院长一人支撑着，她经常这样忙得不可开交，我也不能老催她呀……”她为难的看着周衍，周衍顿时来气了:“她是没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你们孤儿院两条人命，还有一个孩子，你知道这孩子死的时候什么样吗？知道他多痛苦吗？她怎么还能如此不闻不问?”
“我并不是不闻不问，”突然从外面走进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立领大衣，手上拎着个黑色小皮包，穿着高跟短皮靴，皮肤很白，薄嘴唇，高鼻梁，不大不小的眼睛，让人看着挺平易近人，可是她却透着一股高冷气质。她走进来，把包放在了小桌子上，然后看了一眼周衍和王倩倩他们两个人，然后脱下手上的手套，朝着周衍走了过去。
“你好，我就是阳光孤儿院的院长陈思思，有事耽搁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看着陈思思伸出的手，周衍眉头微皱，但还是伸手与她握了一下:“周衍，那位是王倩倩。”她的很凉，还带一点冷汗。既然她都来了，周衍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张曼是死在你自家门口的吧？听说你跟她关系挺好的，她生前有什么仇敌你清楚吗？或者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陈思思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那么直接，顿了一下开口回答道:“张曼的死令我很吃惊，毕竟她这人还是不错的，做事什么的都很认真，对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很好，很上心，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至于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这我真的不了解，我们俩的关系也谈不上有多好，只是她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所有我也就多照看她一下，平时多让她跟自己出去办事情什么的，不过我还真没看见她跟什么人结过怨……”陈思思说完之后脸上明显有了痛苦神色，显得更加伤心。
周衍从来都不是光看表面的人，不能光凭她一人之词就下结论，这起案件看似没那么复杂，可是其中的牵连有千丝万缕。没理会陈思思的情绪，周衍又继续问道:“那她死的那天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或者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陈思思努力回想了一下，便说:“好像她那天晚上的确有点不对劲，我记得她老是心不在焉，然后不断地看着我们孤儿院的门口，我记得当时我还问她怎么了，不过她没说，但我能感觉到她好像非常害怕似的……”
“……周警官，你说是不是她惹到什么人了?”周衍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警察，我只是协助调查的，惹没惹到什么人这个我们自然会查，也用不着你操心。对了，为什么你们孤儿院的孩子们那么安静?我来过两次都没看见他们出来玩耍什么的，我知道他们比较特殊，可是老待在房间里会出问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