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冀州巨鹿郡廮陶县,巨匪张牛角趁黄巾起义之机,聚众准备起事。
一处隐秘的庄园中,聚集了十余位匪寇头领,因为其中张牛角的势力最大,影响力也最高,故而被众人推为首领,坐于主位。
“兄弟们,如今朝廷昏聩,黄巾起义声势浩大,咱们都是来自何处的有志之士,自要做出一番事业,是也不是?”
“头领,既然咱们大家聚在一起,自然不能甘于寂寞!可如今太平教已然覆灭,咱们这个时候冒头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厅中,不少人心里已经开始打颤。
张牛角心下明白,这些人都是有些心存畏惧的,遂哈哈大笑起来,“诸位兄弟,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环视一圈,“如今朝廷昏聩,这大汉王朝已然病入膏肓,太平教天公将军率众揭竿而起,是为大家指了一条明路!”
“如今,他们主力虽已覆灭,但却还剩下了无数的黄巾义士,只要我们揭竿而起,这天下必然反应热烈!”
“而且,大家似乎还忘了大汉周边的那些异族,如今大汉动荡不安,他们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况且,如今大汉烽烟四起,朝廷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对付我们!”
“更何况,在我们身后,是无尽的山脉,即便败了,只要往山里一钻,谁能找得到!”
“不错!”众多头目俱都目光闪闪,流漏出惊喜的神色。
张牛角见此,目光一闪,“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俺就为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
转眼,众人见门外进来一位年轻壮汉,目光一宁,心下略微松了口气,幸亏刚才答应了。
“此人就是纵横河北的褚燕,人称‘飞燕’,是为年轻有为的英雄!”
…………
三月初,冀州刺史王芬面对神出鬼没的黑山军束手无策,使人快马飞报洛阳。
洛阳,皇宫大殿,灵帝刘宏高坐于上,朝臣在大殿中按品阶分文武位列。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脸上满含皱纹的垂垂老者出列,向刘宏躬身一拜。正是太尉邓盛。
刘宏明显有些个不耐烦,前些日子,才把太平教叛乱的事情给弄过去,清净两天。现在这不知事的老货又给搅和出事来了。但作为皇帝,朝臣有事启奏,总要听听吧。
“陛下,昨日晚间,老臣接到冀州刺史王芬急报,冀州巨鹿郡蘡陶县张牛角率部反叛,现由其义子张燕率部,号称百万,劫掠诸郡。现冀州已无力镇压,遂向朝廷求援!”
不待刘宏讲话,中常侍张让便开口发难道:“陛下,如此军国大事,邓太尉却拖到今日才向陛下启奏,且自其任职以来,灾事不断,如此种种,当不足以为太尉之职!”
“陛下,勿听其乱言,老臣昨日得了消息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皇宫,向陛下禀报此事,奈何被奸人阻拦,不得见陛下,至于灾事一言,纯属子虚乌有之事。请陛下治张让欺君之罪!”
言毕,便有不少朝臣纷纷道:“请陛下治张让欺君之罪!”
张让闻言,跪地向刘宏道:“请陛下为奴婢做主!”
刘宏一阵头大,又是相互攻奸之事。“罢了,勿复再言!”又转头看向众臣,道,“诸位,冀州张燕之事,朝廷该如何论处?你们可畅所欲言!”
邓盛道:“陛下,老臣昨日得到消息,求见陛下未果,便苦思一夜,根据老臣所掌握的信息,朝廷根本无法调动大规模部队进行平叛。即使调动了,只要叛贼往山里一钻,根本无从剿灭!故老臣之计是以‘抚’为主!”
张让阴森一笑,“邓太尉,你如今行事,我朝廷颜面何在?”又转而谓刘宏道,“陛下,奴婢以为,我大汉当调集兵马以剿灭叛贼。且冀州刺史王芬误国,致使叛军做大,当治重罪!”
“陛下,冀州刚刚经过大战,军备不整,况且他得到消息时,叛贼已经成势,其手中兵马不足,守城尚且不足,根本无从剿贼!是故,臣以为不如使王刺史招抚张燕等众,以立功赎罪!”
张让宛然一笑,就等你了。“陛下,老奴以为,对于叛乱之事,朝廷当予以剿除,否则朝廷当再无颜面!况且,若天下之众皆学张燕,先叛乱,再等着招抚,这天下岂不乱了套了!请陛下明断!”
刘宏听了张让的分析,顿时龙颜大怒,冲邓盛等众臣道:“你们就是这么做臣子的,有贼不剿却以抚,要你们何用?”
邓盛等人试图挽回这不利的局面,道:“陛下,如今朝廷国库空虚,根本无力发兵剿匪。所以,老臣以为朝廷当先以抚为主,等缓过这段时间,再将叛乱一一剿除!”
刘宏闻言,脸色稍缓。朝臣们也都缓了口气。
张让脸色一变,绝不没让他们开始反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呢?不待邓盛等人再开口,张让便迫切的开口道:“陛下,刚才邓太尉说,‘等缓过这段时间’,老奴想请问一句,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在这期间,究竟又会爆发多少叛乱?且这些叛乱是否会像邓太尉所想的那样,一一被招抚?”
司徒袁隗淡淡一笑道:“陛下,既然有此疑虑,不若我们就派一只兵马前往冀州,就算不能将之消灭,至少也要拖住张燕叛贼!”
“那诸卿以为,派谁前去更为合适呢?”
司徒袁隗随即道:“老臣以为,此事非忠勇侯莫属!”
车骑将军朱隽闻言,大惊,虽然他知道孔恒很不凡,但现在的他却还很稚嫩,正要言语,却听到朝廷大殿中众臣的声音,“臣等附议。”
“忠勇侯?”刘宏愣了片刻,他没想到袁隗竟然会推荐孔恒,“袁司徒,忠勇侯孔恒年纪尚小,并不足以担任此次统帅之职,另举他人吧!”
对于刘宏的话,袁隗并没有多在意,现在的世家权利可是很大的,笑道:“陛下,忠勇侯年纪虽小,但确是实打实的军功,足以见其能力非凡。更何况,此次并非是一定要剿灭贼寇,只是拖住他们发展的脚步!当然,若是能剿灭的话,那就更好了!”
“还有一点,就是此次出兵,兵马必然不多,当然需要能力非凡的将领了,是故,此次任务,非忠勇侯莫属!”
“臣等附议!”
朱隽急欲出列阻止,却被皇甫嵩拉住,并对他摇了摇头。
“罢了!”刘宏叹了口气,“传朕旨意,召忠勇侯屯骑校尉孔恒觐见!”
命令很快传了出去,刘宏等人开始进入下一项议题。
很快,孔恒便来到大殿之上。
“臣忠勇侯屯骑校尉孔恒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宏闻言,顿时龙颜大悦,开口道:“忠勇侯,刚才司徒袁隗举荐你率部前往前往冀州,平定张燕叛军。你怎么说?”
“我日……袁隗,这个梁子咱们结下了,你给我等着!”别的或许不知道,但号称百万的黑山军,孔恒又岂能不知?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剿灭的!
“臣,唯陛下之命是从!”
“只是,此次若臣前往冀州,并不能保证一定能将张燕叛贼完全剿灭。”
“好!孔恒听封!”
“着升孔恒为平难中郎将率军一万前往冀州平叛!”
这时,不待孔恒接旨,袁隗便又跳了出来,“京师人马本就不多,若再带走一万,一旦有了什么事情,京师将无兵可用!不若让其领本部兵马前去平叛吧!”
太尉邓盛看不下去了,便道:“陛下,老臣以为袁司徒所言极为不妥,忠勇侯乃国家栋梁,朝廷未来。不若如此,依旧令忠勇侯为平难中郎将,率本部兵马,另在冀州招募兵马,凑齐一万之数;再令其有在需要时可调动冀州地方兵马的权利即可!”
看好孔恒的以及与孔氏交好的大臣们,纷纷附议。
最后,刘宏拍板做了决定:“封忠勇侯屯骑校尉孔恒为平难中郎将,领一万兵马往冀州平定张燕叛贼,务必使其不敢再反叛大汉。平难中郎将所部兵马不足数者,可于冀州进行自行招募。”
“另,令冀州刺史王芬全力协助忠勇侯平叛,但有拖延者,严惩不贷。”
期间,孔恒举荐黄忠,刘宏令其随孔恒兵出冀州。
孔恒离开皇宫,并没有直接前往军营,而是先行回府。
“忠叔,我今天在陛下面前讨了旨意,让你随我前往冀州平叛。”
“啊……”黄忠很是惊喜,但随即又苦着脸,“我走了,叙儿怎么办?”
“忠叔,小叙与我亲同兄弟,他在我家,你还不放心么?”
“哦,是了,怎么会不放心呢!”
最终,孔恒二人决定等孔融下朝回来之后,便与之告别,前往军营。
刘宏令他三日之内出发,他自然也不能太晚。
第二天一早,孔恒便带领黄忠前往屯骑校尉营。屯骑校尉营士卒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训练,战斗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从军容上看也是一只难得的精兵。
孔恒让黄忠取代陈度为司马,领两百部卒。很快,黄忠便用自己的武力征服了所部人马。安排好之后,孔恒连夜赶往大将军府拜会何进。
来到军营的第二天一早,孔恒便率领本部人马出发,前往冀州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