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春季运动会的那天……
“高一年级男子两米跳远准备……”;“致接力运动员――这是一根普同的木棒,红白的对比刻画出它们的公正与刚毅……”
广播里,校方与学生会各执一词,互相‘当仁不让’,还有幽幽的蝉鸣声与炎热的空气‘生生’(生生不息)的搅拌在一起,直戳人脊骨。
俞渝说:“还是电风扇下面舒服!”
“当然,”易子谦坐在周昱的位置上接话,而周昱他旁边的地方。
“但是我们一班里,整个班都只有一顶能用……并且就在我头上……但也不知道那个破风扇是什么时候换的……每次开启都要哐啷!哐啷!的响!”
俞渝说完,他分别瞟了周昱和易子谦又抱怨,“就像老牛上磨一样……”
“万一、也许、有可能,哪天我就被掉下来(的电风扇)砸死了!”
“难道你们不觉得学校很过份吗?家里花了大把钱才我们塞进来,但是他们连电风扇坏了都不知道换一下?”
“要我说就该换空调。”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不满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在没在听我说话?”
“嗯,”周昱随口应了一声,视线并不在他的身上。
俞渝只好绝望的看着易子谦,可易子谦只顾在一张草稿纸上乱涂乱画,全程并没抬头的点着头……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又没在听我说话!你们连敷衍都这么潦草!可是我三个从小就和你们一起长大……尤其是周昱,你!我妈跟我说过当年我们都还在肚子里面的时候,你妈就跟我妈说好了――如果我生出来是小姑娘就给我们订娃娃亲,你看我们名字都是‘YU’这就是证据……”
“我以后……我都不跟你们一起睡了,还有,以后,饿了也不要来我家吃饭……”
易子谦无奈可奈何,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俞渝。
他知道孩子气的俞渝本质上不是话多,更不是什么热情的人,只是俞渝不说话的时候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但于渝真的很不会说话!
他又看向周昱——而周昱心事重重一声不坑……
周昱听到了、也看到了――他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
他尴尬别扭的看向窗外,窗外天空一片湛蓝。
他想‘所有秘密都会被渗透出来’,为什么这么想?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可突然间,他蓦地将视线转往下方,看见黎以萱自顾自地喝着一桶罐装啤酒,大摇大摆从连接死角一隅的通道正往外走,仿佛摇摇欲坠身影的逐渐在他眼睛里面越来越近。
难道不是向左向右街那个神秘的女生?好像不是……因为女生动作似乎谨慎,不似那般洒脱。
“你特么的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最爱你的人是我,你特么怎么会舍得我难过;回来……回来……回来……你……”俞渝带着抱怨情绪故意的唱得荒腔走版。
导致周昱更加心绪不宁。
“什么?”黎以萱从后门晃晃悠悠走进来。
此话一出,教室里的三人应声回头,看着黎以萱兀自弯腰低头在桌子里面一顿乱翻,而后把一盒还未拆封的纸牌扔到俞渝面前的桌子上……
扔得很准!
“要低调点……很容易被发现的,你们几个被发现了,”黎以萱昂头喝下最后一口啤酒。突然像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一脸警惕的俞渝告诫说:“顺藤摸瓜我也就出来了……”
“可不可不要在公众场合酗酒?”
俞渝感觉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他的言下之意是让对方赶紧从这间教室里出去。
“喔……我喝口水就走,”黎以萱迅速从桌子里拿出背包,又往里面塞了一本书和半瓶水。她正要出门,俞渝见此阵仗却又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去哪?”
“37号店。”
“37号店?大学城附近那个?”易子谦眉头挑动一下。往事浮上心头――那天他和周昱对立站着遥遥相望。
周昱默不作声,他暗自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是她?
“你们去过喔?怎么好像对你们没什么印象似的……那现在要一起过去吗?”
“你出不去的,”俞渝闻到立马泼了一盆冷水,大概是见对方似乎还算平易近人,长长的头发又叫人忽视对方还是个女孩子的事实,加之自己刚才的行为又显得非常不绅士才勉为其难的提醒她:“这个学校每天都有多少人在尝试。”
他见黎以萱耸耸肩无比自信的说:“没问题,我知道从哪里绝对可以翻出去……你们去吗?不去我可先走了。”
“去哪?”
“校外,回家也行、和我一起去37号店都行,”她礼貌等待着他们的答案。好一会儿,她正打算迈出脚步,俞渝煞有其事说:“干嘛要和你一起?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们三个出去,好把我们三个卖了?”
“这个……这?随便你们……我就先走了,”黎以萱一时目瞪口呆,无言以对,过程她的眼睛无意瞟到周昱和易子谦。
——周昱猝不及防避开易子谦的交流目光,跟她说:“一起。”
“喔,”她闻言,站在原地等他们追上来。
过后一行人来到居逸楼。
居逸楼是以前的老教学楼,如今改成了堆放杂物的大仓库。
大概是因为残留了上一辈人的记忆,学校便将这栋保存的还算完好的青砖黑瓦式教学楼遗留在此。
但黎以萱从第一次见过,便觉得这是一个不太友好的做法——因为居逸楼外表庄重,每天都孤独落寞的伏在这里,与四周格格不入,多少年了,如果遇上下雨天那看起来只会更加沉痛。
黎以萱又在心底不动声色的感叹。
“就是这里……”她说完,站在那堵刚刚才做上记号的墙体前,仔细衡量着一会儿要分成几步攀爬、一步大约到踩多少长度……三步……每一步大约要跨四十厘米,她回头,10米的缓冲距离就足够了。
旁边的俞渝瞧她‘滑稽’,不免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遍,顺便表达无比质疑——他好奇的问了出来,而且带了鄙夷:“你确定?”
“什么?”
“你确定你真的能从这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