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楚凡扭头冲着几人说道。
纪一璇看着楚凡,心里有些奇怪,她总觉得楚凡有些不正经,但或许是因为刚才拧了楚凡,抑或是其他,她觉得楚凡哪里有些不同。
几人往城北最后一间客栈住下,路途不近,坐巨鹰也有些乏,楚凡几人便歇息了。
再说小女孩,赤脚跑回家,路上遇到一条小溪,放下框子,踏进小溪,洗了洗身上的污渍,露出几道红印,看起来像是被鞭子一类的东西刚打的。
女孩清洗干净发现红印太过明显,自己的衣服挡不掩饰,她看着小溪,白净的却是透着蜡黄,叹了口气,便在一旁地上打滚,一边用灰土抹在身上,碰到红印时会皱着眉头,强忍着不出声,可想是痛的。
小女孩弄完,看看红印看不到了,蹦跳着回家,一直注意着脚下,生怕有些碎石子什么的。
“姐姐,我回来啦!”刚到门口,小女孩就冲里面喊道,想到楚凡给的钱,能买很多药材,说不出的开心,声音都透露着喜悦。
家里的屋子很小,挤在两栋豪华的房子中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其中一栋房子的小门。
家里别提装饰,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往里瞅,只有两间屋子,其中一间堆满了杂物,木材、药罐等等,却清出一块小地方,放着一个火炉,看样子是用来做糕点的。
另一间屋子有一个床,地上还有个毯子,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脸色苍白,整个人被裹在粗糙的麻衣内,露出的双手有一些红印。
女人时不时的咳几声,像极了子睿,女人,不对,应该是女子,看年龄也不过十七八岁,她愣愣的看着门外,巴瞧着,心里总是不安,自己的小妹太小,让她出去卖糕点,每次自己心里都跟扎了根针似得。
听到自己小妹的声音,女子赶忙走到门口,虽然心里很急,但脚下,却快不起来。
“小妹,鞋子呢?”女子看到小妹,马上就注意到小妹的鞋子不见了,虽然不是什么好物件,但是也是一双鞋子,没有鞋子,她是怎么去卖的,女子想到,心里宛如刀绞。
“鞋子?”女孩看了看脚,想了想说道:“地上有石头,划破了,就给扔了。”
女子虽然年龄不大,但一听就知道是谎话,声音有些冷的说道:“又是王家的人欺负你了?”
“没,没有,姐姐,看!”女孩赶紧打岔道,将仅仅裹在怀里的一千大文给她姐姐看。
女子看到银票,瞧了瞧,是一千大文,心里一凉,随即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听到女子冷冰冰的声音,女孩赶紧说道:“是一个叫楚凡的哥哥买了所有的糕点。”
“那些糕点最贵不过十个大文,他怎么会给你一千大文!说,你干了什么!”女子的声音透露出愤怒,一种极为荒唐的想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加上自己妹妹衣衫不整,鞋子都没了,登时便晕了过去。
“姐姐!”女孩看到姐姐晕了,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脸上流泪,泪珠扑簌簌的,却是手脚麻利的把姐姐搀起来,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拖到房间内,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夜悄然降临,被参天巨树包围的城,也不同于普通城池,到处都是蛙鸣,自然虫子也很多,阵阵微风一吹,无数树叶的声音十分悦耳。
小女孩坐在床边,门窗开着,纱窗虽然有,但是却是破烂的,手里拿着扇子,轻轻扇着,生怕虫子扰到姐姐睡觉。
“小晴,水。”女子的声音虚弱,女孩却是听得清楚,扶起女子,慢慢喂水。
“告诉姐姐,真的没有做其他的?”女子看着小晴,小晴满脸劳累,却是笑着,女子眼中尽是心疼。
“姐姐,真的没有,楚凡哥哥见我没有鞋子,问我来着,我说我卖糕点给姐姐治病,他就给我了一千大文,说姐姐不信,就去城北最后一间客栈找他。”小晴语速很快,生怕姐姐再晕。
“小晴,我们有手有脚,能赚多少就是多少,不要收受恩惠,你想那王齐...”女子话未说完,小晴却是打断道:“楚凡哥哥不一样。”
“那也不行!明日我去找他,把钱还给他!”女子说罢,躺下不再言语。
“姐姐,我真的觉得他是好人,跟王齐不一样。”小晴看着姐姐不说话,躺在地上的毯子上,轻声说道。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楚凡早早的便在客栈门口,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他自从修炼之后,就未曾睡过,但昨夜他睡了,空气太好,让人觉得不睡简直对不起这里。
楚凡站在客栈门口,不远处的小贩都开始摆摊,楚凡坐到近处小贩处,要了几个早点,等小贩做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戒指中取出昨天买的糕点,要了一壶茶,先吃着喝着。
“味道真不错。”楚凡吃着,这糕点跟其他地方的都不同,有一种清香,类似与木头,但口感细腻,甜却不腻。
楚凡打量着四周,慢慢嚼着,看到远处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慢走着,便笑了起来,站起来挥手。
“这儿!”楚凡大喊一声,两人中较小的身影垫着脚,往挥手回应,却走的依旧很慢。
楚凡冲着小贩说道:“多做两份。”
小贩笑的极为灿烂。
小贩快要做好时,两人才走到楚凡面前,小一点的自然是小晴,大一点的是她的姐姐。
“楚凡哥哥!这是...”小晴拉着姐姐坐下,开心的说着。
“我是她姐姐,穆兰,小晴,是这位公子么?”穆兰打断小晴问道。
“是的,就是他。”小晴笑着说道。
楚凡也是笑着,他很喜欢小晴,虽然她依旧很脏,“小孩,怎么还这么脏,没有洗洗吗?”
“我不叫小孩,我叫小晴!”小晴皱了皱鼻子,穆兰却是看着小晴,自己竟然忘了给小晴梳洗。
“看这个!”楚凡笑了笑,揉了揉小晴的头,手中升起点点水珠,手一挥,附到小晴身上,细细清洗着。
楚凡仔细的给小晴清理,眼神却是越发冷,小晴身上的红印他自然一眼就看出是鞭子打的,加上穆兰语气不善,他以为是穆兰打的。
楚凡正想开口问,穆兰却是抢先一步,拉着小晴的胳膊,眼睛红红的,轻声问道:“是王家人做的,鞋子也是对不对?”
小晴低着头没有说话,楚凡一愣,原是误解她了,拿出一瓶伤药,轻轻地上给小晴。
“公子,这是一千大文的银票,感谢公子的善意,但我们有手有脚,不拿不该拿的。”穆兰说的极为客气,但楚凡也不傻,不会听不出其中的抗拒和厌恶。
“小晴,早上肯定没吃,去一边吃着,哥哥给你姐姐解释解释可好?”楚凡语气轻柔,满是怜爱。
小晴应了一声,坐到最后,吃着早点。
“给小晴的,吃罢了走吧,别让孩子不开心。”楚凡声音有些冷,他不知为何穆兰对自己有敌意,但还是这样说道。
穆兰还想说些什么,楚凡却是看都不看,去跟小晴坐在一起。
滕山不多时也下来了,坐在另一边,看到楚凡跟昨日的小女孩在一起,也没有去打扰。
穆兰没动筷子,肚子虽然很饿,但她不敢,王家的事历历在目,自己又怎么可以相信任何人,但看着楚凡和小晴嬉嬉闹闹,心中却起了波澜。
“小晴,告诉哥哥,谁打的,哥哥替你出气!”楚凡陪小晴玩了一阵子,轻声问道。
“是王...没有没有,我自己弄的。”小晴连忙改口,看了看姐姐不再说什么。
楚凡扭头看了看穆兰,什么也没吃,小晴也说了王字,自然跟穆兰所说的王家有关系。
于是问道:“王家跟你姐姐有什么恩怨吗?”
小晴听了,想说些什么,但又摇了摇头。
楚凡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要问,只能问穆兰,但穆兰对自己的提防之心太重,自己也不好问些什么。
于是走到穆兰身边,轻声说道:“吃吧,我是可怜孩子,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在此地逗留很久,放心吧。”
穆兰听了,却是什么也没说,拉着小晴离开。
楚凡看着两人远远的离开,滕山凑上来问道:“姐姐来了?”
“对啊。”楚凡叹了口气。
“喜欢吗?”滕山问道。
楚凡古怪的看了一眼滕山,虽然穆兰身材修长,脸蛋也不错,但自己是那种人吗?看到女的就喜欢?
“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楚凡冲着滕山说道。
滕山一脸懵逼,自己逗楚凡,怎么被反过来调侃了?
滕山赶上楚凡,轻声说道:“虽然穿的破烂,但是很整洁,长得也不错,你是不是提前知道女孩有个姐姐?”
楚凡没有吭声,看着滕山,邪魅一笑:“师兄,我怎么样,你懂得。”
说罢手冲着滕山撩了一把,滕山浑身一抖,扭头跟楚凡走成两边,楚凡看着滕山的背影,嘿嘿一笑:“我书是白读的?”
......
“小晴,以后不要招惹王家的人了。”路上,穆兰拉着小晴的手轻轻说道。
“知道的姐姐,你看,楚凡哥哥的药真厉害,印子一点都没有了,以前的疤也不见了。”小晴说着,炫耀般的给穆兰看。
穆兰揉了揉她的头,没有说话。
“我们再做些糕点吧?”穆兰轻声问道。
“好呀,做好给楚凡哥哥送一些。”小晴开心的说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那么饱了,楚凡哥哥果然是个好人。
穆兰听了,不知道想些什么,摸了摸胸口,里面是楚凡给的银票。
穆兰做糕点很是熟练,最后一个出炉,她愣愣的看着,想了想,还是掰开把银票塞在里面。
“小晴,今天的几个不卖,给你楚凡哥哥送去。”穆兰招呼小晴说道。
小晴用力的点了点头,冲着穆兰笑了笑,接过框子,往城北送去。
小晴住在城东北角偏北,到楚凡那里也不过半个时辰。
小晴到时,楚凡几人出去还没回,她便拿着框子等在门口。
夜幕降临,楚凡几人才回,看到小晴,楚凡让几人先上去,接过框子,小晴笑着说:“我得赶紧回去,框子我明天再来拿。”
说罢,不等楚凡吭声,便跑着走开了。
楚凡摇了摇头,这丫头。
上楼将框子打开,发现是糕点,便分给几人糕点吃,伍子炎拿了一个,放到嘴里,一咬,却觉得牙下一硬,一看是一张纸,再一看是一千大文的银票,拍了拍楚凡,将银票递给他。
楚凡一看,苦笑一声:“你们先吃,我把框子给送回去。”
早上陪小晴玩,楚凡就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脚下生风,速度很快。
走了有两里,楚凡看到不远处阴影下,有几人再殴打什么,摇了摇头,不想去管,却听到挨打那人的哭声有些熟悉,赶忙转身去看。
这一看,楚凡手中框子跌落,眼睛冒火,怒喝一声:“住手!”
那些人一愣,却是笑了起来,其中一人抬腿就要踩在小晴身上,楚凡身上流光转过,身形一闪,拳出如龙,隐隐有破空声,大喝一声:“死来!”冲着那人一拳打出,那人便胸口凸出,直接倒地,生意全无,脚却还抬着。
其他人看到眼前一幕,也是愣住,其中一人喊道:“我们是王家少爷的人!你敢打我们!”
楚凡却是瞥了一眼,扶起小晴,小晴身体还在颤抖,只发出轻轻的呜咽声,楚凡轻声问道:“是我,楚凡哥哥,没事吧?”
小晴抬头一看是楚凡,扑在楚凡怀里,大声哭了起来,楚凡鼻子一酸,冲着几人冷冷的说道:“你们,得死!”
“你不能...”其中一人化为说话,楚凡已经出现他的身后,他的眼前。
其余两人瘫坐在地上,裤裆里流出骚臭的液体,楚凡皱了皱眉,一脚一个,将其踩死,手再一挥,附近的树木疯狂生长,将几具尸体卷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