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李氏继续说着”你家凰儿今年十三了,我家的子寒十六了,不瞒您说,寒儿喜欢你们家茹凰好久了,我也算看着凰儿长大,对凰儿的品性非常认可,所以特意请了媒人来.....“
她还想继续往下说,被九娘拦了下来
”李姐,女子十五及笄,凰儿今年才十三,说实话,即便是及笄了,我也打算再多留她几年,子寒我也是看着长大的”
“说是婚姻大事皆父母做主,但是我宠我家凰儿,怎么也得问问她的意思,她不喜欢的,就是高官我们也不嫁,她喜欢的,就是要饭的,我也不说一个不字“
李氏尴尬的笑笑,心里有些不悦,只说一个高官,一个要饭,自己家不是高官,自然就是要饭,有这样比喻的吗?
但是面上还是笑着,”不急,即然妹子说了,那先问问凰儿的意思,我们家就等两天再过来听信“
媒人在九娘院里左看右看,”呦,小娘子家收拾的真干净,还种着花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早听说凰来凤去,要不请凰儿姑娘出来见一面?“
虫虫白了她一眼,”等我家姑娘给了准信,再见也不迟“
九娘起身,李氏知道这是要送客,”那我们先告辞了,过两天媒人来听信,你看“
”可以,走时把东西让子寒提走吧,“
”说什么呢妹子,咱们是一个村的,就当朋友间的交往,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更何况街坊四邻的,就当走个亲戚“
”不了,子寒,你提走吧,就是放在我家,也不见得用得上“
李氏这次的脸色变了变,媒人觉得不对劲,忙上来解围,”我看也是,子寒小哥赶紧拿上,你看人家也不缺这些,拿回去,拿回去,我做主了,呵呵,“
就这样,他们三人被九娘送出了门,一转身,九娘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哼,提亲?做梦,好象认准我女儿是他们家的一样,“
”主人,生什么气,提亲的不都这样吗?“
九娘不理他,径直回了屋,一进屋就看见凰儿低着头,在写字,还时不时偷偷的瞄她一眼
”丫头,那个李子寒,你觉得怎么样?“
”娘,子寒哥哥很孝顺,那年我看见他救他娘,明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士兵,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害怕,“
”那是他娘,他再不护,眼看他娘受辱,再不动手,那就是人渣,拼了命也得去救,哼,有点孝心的都会这样做“,说到那一幕,九娘的语气缓和了些。
李氏他们出了门,走远了才开始说这事,”张媒婆,还得麻烦您再跑几趟吧,好事多磨呢“说着把子寒手里的东西分了一半给她
媒人笑着接过东西,”妹子别客气,这好事要多磨,我们媒人做的就是这一行,刚才我瞧着你脸色不好,你也别往心里去,谁家都是这样,去了就马上成的事,少的很,哪个都得跑个几趟“
”是,是,有劳了“
到了家门口,媒人也没进去做,直接走了,李氏带着子寒回了家,一进屋就长吁短叹,”儿子,咱家一共十几两银子,就算亲事成了,可怎么娶人家闺女呀,哎“
”娘,不,不急,先看茹凰的意思,她要是同意,就是没银子,这事也不是问题,要是不同意,就是银山她也不嫁,九姨不是都这样说了嘛“
”你,你还真把咱家比成要饭的了“
”儿子五月去县试,一定考上秀才,到时候,去学堂教个书,每个月都有进项,再抽空抄抄书得些银子,慢慢攒着,凰儿还小,只要这事订了,停两年咱手里有了些存银,再迎娶也不迟“
李氏叹了口气”凰儿她娘可不是省油灯,别看一个村的,她今天说的话可是一点情面,也没给你娘留,真是气人“
”娘,九姨说的是实话,并没有故意说给谁听的,娘,您就别往心里去,她们家的条件就是那样,咱带去的人家根本没想过收“
”你,你怎么替他们家说话,再条件好,也不能驳了咱的面子,咱家是好意“
”呵呵,好意,好意,娘您说的对,哎~“
子寒坐在炕上,想着提亲的事,这心里又难受起来,李氏安慰他”行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事要看那姑娘,咱自己再努力也不行“
”娘,我晓得,我就是难受,想到要是不能娶她回家,哎~“
这时的李氏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当初自己嫁给他父亲,也是媒人说合,见了一面就订了亲,不过她心里还是挺满意的,想到儿子居然对一个女人如此痴情,她这心呀,就酸酸的。
辛苦养大的儿子,心里面惦记的总是别人,哎~
从这一刻起,她的心里多少就开始排斥茹凰了,只是这种排斥,她自己都没发觉,一直在心底发酵。
两天之后,张媒婆直接去了九娘家”怎么样啊,茹凰姑娘怎么说的?“
九娘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凰儿,你出来一下“
茹凰掀开门帘走出来,把个张媒婆看得眼都直了,”果然如传言一样,真是美呀,“
”婶子好“凰儿轻轻拂了一下身
”好,好,关于你们村里李家来提亲一事,你怎么看“
茹凰看了看九娘,抿了抿嘴,”亲事就免了吧,我现在还小,等及笄以后再说,让子寒哥哥专心科考,把心思用在读书上,我目前还没有订亲的打算“
张媒婆咧咧嘴,笑了笑,”也是,那么早订了亲,以后万一遇到一个比子寒更好的,想退亲就不成了“
凰儿看着娘要着急了,马上接过话,”婶子言之差矣,女子生来,不一定就为了嫁人,母亲养育于我,长大成人,还未在跟前孝顺,就要嫁于他人,所以茹凰想在母亲身边多呆两年,亲事暂不论“
”真是孝顺,是我张婆子说错了,如果我张婆子没听错,就是十五岁以后再议亲,那时李子寒再来提,你会不会考虑?“
”会“
”好,那我就去回话了,到时候他的媒,我还来保,就是不收银子,我也乐意跑这一趟“
人走了,九娘双手抱在胸前,”这媒婆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的,那话赶话,真会挤达人“
”娘,您莫要生气,凰儿还小呢,根本就没想过亲事,“
”就是想过也不成,怎么也得给我在家养到十八,哼“
”额,娘,我去厨房帮雪姨去了“
虫虫扒着厨房门,冲她做了一个鬼脸,”主人,您最近火大,中午给您凉拌个苦瓜吧“
”苦你个头,“九娘突然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还是舍不得女儿嫁人,谁来提亲,她就上火。
张媒婆去了李家,把这事一说,李氏听到拒绝,反而心里有点小窃喜,而李子寒脸色挺不好看
”我说子寒小哥,人家只是不愿意那么早议亲,并没有对你有意见,你呀,安下心来,好好读书,先考个秀才,别总这么低沉,我张婆子可看好你呦,你要考上秀才,我还给你去她家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