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心急如焚。这时她才发现，搞奥术飞弹不一定要画实体阵的。
有几个人直接凭空勾勒阵型，就能使出了。但是效果和威力似乎不如画阵可靠，有好些人这么做结果三发飞弹两发脱靶。
唔，法阵是实在不会画了，就这么凑合吧，实在没办法。
激活法力回廊后，把输出口调整为右手指尖，然后画一个圈圈加六芒星，接着对着某个方向BiuBiuBiu……这是最基础的方法了，连符文都不用。
“尤娜。”
她深呼吸，然后催动回廊运转。
大脑仿佛和躯干融为一体，这是中枢和通道连接完好的标志。尤娜让右手食指的通道临时“破”开一个口子，能量迅速外泄。
糟糕，口子好像开得太大了……
这次尤娜直观的看到指尖微微逸散四周的蓝色烟气。
它看起来很干净，就是淡蓝色的烟。
在它泄完之前要画好阵。
作为美术生，画圆圈已经是上古时期就要学会切割出来的东西了。而笔画切割的数量足够多，肌肉记忆就强大到足以直接画出一个正圆——无限接近于完整的正圆。
圆画完后，尤娜把弧在想象中分成六等分，每等分上一个点。尤娜依次把想象中的点连起来，六芒星就完成了。
因为目前法阵还是很中性的，没有准确的倾向，所以仍保留有原本的固有淡蓝色。
尤娜琢磨了一下那两个拗口的词，开口：
“啊K（Arcane）……咪嗖嘶（Missiles）”
随着不标准的英语自声带振动而出，手掌前方的法阵变成了淡紫色。尤娜靠意念，发射了三发奥术飞弹。
因为一个大脑同时控制三个东西是很困难的，尤娜集中精力中了一发，还有一发勉强打中标靶的边缘。最后一发脱靶，打到墙上。
紫色菱形炸开，石灰墙皮脱落了一小块。
“及格。”艾萨克写道。第一次用法术，这个表现算OK的了。
“好了，最后一项。”艾萨克拍拍手，“精神抗性。”
他指着训练场最边缘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椅子，扶手和椅腿上都有皮革绑带。椅子是用一种尤娜不知材料的黑色金属做成的，看起来很结实。
椅子上放着一个头戴式设备，造型让尤娜想起了VR。
“这个东西叫‘精神干扰仪’，原本的用途是刑讯逼供。但由于被长时间用刑的人基本上都失去了思考能力，机器最终被放弃用于审讯。听说过的人应该都知道，它还有个绰号——”
“——‘造梦机’。”
“当然，是好梦还是噩梦，看你们自己了。”
椅子旁边是一台巨大的机器。机器完全被外壳包裹，看不出里面的构造。
“成绩按时间而定，待的时间越长，评价越好。觉得到极限了就出来，脱离方式是自杀。如果是你迷失或是死在里面了……那就出不来了。”艾萨克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冷，“没能及时出来的，全部都已经确认为脑萎缩死亡。”
尤娜的肩膀微不可查的一抖，打了个寒颤。
这是……
要死人的啊。
学员们也没料到，压轴测试那么恐怖，纷纷小声议论。
“第一个，杰森。”
杰森坐到椅子上，配合艾萨克用皮革绑带绑好手脚。
“记住，一定不要死撑。”
艾萨克作最终叮嘱，随后为他戴上头盔，绑好固定皮带。
他来到机器前，把地上纸箱里的一个金属罐插入机器里。
艾萨克拉下拉杆，启动了机器。
嘈杂的声音响起，这玩意可能是个蒸汽机，但是尤娜却没看到一丝一毫的水汽。
蒸汽内部回收利用？不怕温度过高爆炸吗？
“金属罐里装的是液态氮，用于冷却机器。”艾萨克正在解说，“这台蒸汽机使用的是全封闭式的系统，蒸汽不会外泄，而是回收再利用。这会导致温度过高，所以需要降温。”
那么强？这个世界已经可以做到密封加压了？不太可能啊？！
尤娜很是震惊，要是有人告诉她蒸汽朋克的故事里反派掏出液氮喷人，她会先用丰富的学识喷死那个人。
但是现在她却深深怀疑，自己学的到底是不是物理。
过了十几分钟，所有人都仍静静看着杰森。
突然之间，他均匀的呼吸频率变快，然后他身体一下前倾，双手居然撑开皮带，右拳紧握着向前一挥。
不过带着劲风的拳头挥到一半，就在半空中骤然停下，离艾萨克只有十几厘米远。
他全身冒汗，随后用变得沙哑的嗓音开口：
“我出来了。”
他放松垂下紧绷着的手，无力的呼吸。
尤娜在想象这个男人经历了什么，似乎对他造成了极大冲击。
艾萨克走上前，解除了他头上的固定皮带，所有人都看到了布满血丝的眼白。
“你应该早些出来的……这很危险，你应该是差点就出不来了吧？”
“……是的，先生。”杰森语气沉闷，声音还是很沙哑。“我差点迷失在里面……我为我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无意冒犯。”
“没事。”艾萨克确认完杰森的精神状态正常，只是很疲惫之后，便写下了“精神抗性：优，时间：14分钟。”的字样。接着他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备用皮带——显然，束缚被打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接下来就是挨个上台公开处刑。
值得一提的是，有两个人没来得及出来，就在所有人面前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抽搐着死了。
尤娜自认画本子啊看电影什么的，已经看惯了猎奇场景，但还是觉得有点恶心。
霍恩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疯狂喝水，可能是碰到了缺水或是什么和水有关的场景。
罗曼诺夫则是问题不大，也不知如何做到的。
“尤娜。”
艾萨克喊道。
老人腰间的短柄斧撞击了一下机器，发出的“叮”声让尤娜有些失神。
玻璃……
镜子……
“尤娜？”
“嗯，好的。”她很快回过神来，为自己刚才的走神感到惊讶。
虽然她已经忘记自己因为什么而走神了。
尤娜坐在椅子上，绑好皮带，戴上头盔。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由清醒逐渐变为混沌，就像快要睡着的那种感觉。
不是半睡半醒，而是居于两者之间的思维极度混沌状态。
尤娜“睁”开眼，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家。
苏赭的出租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