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搬出羞花轩
“哗啦、哗啦……”再听见有水声自里面传出,她可就更能肯定了。
“进去吧。”雁轩开始催促她。
“不用了吧。”她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已经在发麻了。
“怎么能不用,你给我进去。”
“啊!”她瞪圆了双目,长大了小嘴,简直不敢相信雁轩竟会用蛮力硬生生把她推进净尘斋去。
哐!紧接着耳畔便传来了一个很响的关门声,振得她的耳膜嗡嗡嗡的,好半晌嘴巴里也蹦不出半个字儿来。
“谁,谁在外面?”祁鸿轩的吼声极具穿透力,再次令她可怜的耳膜受到了摧残。
她干瞪着眼望着不远处的一道围屏,如果净尘斋内的设置跟爽心室内的一样的话,那么那半透明的围屏后一定有一个宽六尺、长八尺、高三尺的长方体浴池,而且池沿上也一定镶置了几颗又圆又大的夜明珠。
在夜明珠的映照下,围屏上出现了几条清晰的人影,原来斋内不止祁鸿轩一人。他是在与其他人共浴么?真不好意思,她又想歪了,尊贵的小王爷怎么可能与他人共浴?除非那人是他的袍下臣。
“是谁?还不快给本王进来。”见她不应声,祁鸿轩的咆哮声又一次自围屏后传了出来。
哦?他是在邀她过去么?既然人家都主动邀请了,那她还客气什么?反正进都进来了,俊男的身体不看白不看,而且看一下下,她又不会少一块肉,不就是长针眼嘛。
“哦,是我,我只不过是进来参观参观罢了。”
哇!小王爷就是小王爷,真够享福的,连洗澡都有人服侍。这不,两个小厮正跪在池岸边一左一右地帮那鸿轩小王爷擦洗着呢。
“给本王滚出去。”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欣赏俊男最真实的体魄,一个不明飞行物便朝她的脑门“嗖”的一下射过来了。
“哇!不是你叫本姑娘进来的嘛。”她慌忙抱头鼠窜,这才险险避过那已明飞行物——夜光酒杯。而那酒杯则直接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啪啦啪啦”的壮烈牺牲了。
祁鸿轩倒是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竟然一边洗澡还一边在饮酒。
“还不快给本王滚出去。”这时,祁鸿轩已火速地用毛巾将自己的下半身给盖住了。
真可惜,她刚才用余光迅速一扫,差点就扫到了。
“你还敢看,你再看本王就把你的眼珠子剜出来。”
“凶什么、不就是看了你一两眼么?倘若你是个丑八怪,就算倒贴给本姑娘十万两纹银,本姑娘都不稀得看呢。”她这可不是在打诳语。
“你这无德无品的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书写?”
祁鸿轩揉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恼怨地狠瞪着她,这无耻的女人,他除了对她吼,便再无良策对付她了呀。
“骂吧、骂吧,尽管骂,随便骂,就算你把本姑娘给骂死了,本姑娘也绝不出去。”她霜秋霖就要他这凶巴巴的小王爷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到底出不出去?”无奈之下,祁鸿轩还是选择冲她咆哮。
“不出去,本姑娘就是不出去,你能拿本姑娘怎样?”想对她霜秋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哼!下辈子吧。
“好,不出去是吧?”
祁鸿轩将钢牙一咬,朝身后的两名小厮挥挥手,令道:“去,把这女人的衣服给本王扒光了,本王要与她共……”
岂料,他一语未尽,只听得“嗖”的一声,现场便已没了那败德女的踪影。
“哼!算你跑得快。”祁鸿轩的嘴角勾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他总算找到败德女的弱点了,哈哈,爽哉!
哼!说别人没品其实自己更没品,竟然敢叫人来扒她无宝神偷的衣服,那两个小厮倒是敢来,她一定会叫他们有爪子伸出来,没爪子缩回去……霜秋霖一路狂奔,心中虽已将祁鸿轩咒了千遍万遍,但她依然不觉得解恨,所以,索性冲回羞花轩,找祁朗轩发泄去。
天啦!新房内这是什么情况?
竟然有一大群狐媚女子围着那桃花世子在撒娇献媚,而且那桃花世子的贴身侍婢——芳秀与芬秀竟然也在其中。芬秀倒还好,很规矩地坐在喜塌边为那桃花捶着腿,笑容也十分娴淡。但那芳秀可就不怎么正经了,她竟然、竟然把她的翘挺贴到了她家主子的脸上去,再瞧瞧她那主子,乐得嘴巴都快咧至耳根了,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俩有特殊关系似的。
“世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璎儿可每天都盼着世子呢。”
最好他永远都别康复,康复了只会让更多女子受灾。霜秋霖没好气地白那正惬意着的风流世子一眼,这可恶的世子,她都进屋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没发现她,真是气煞她也!
“还有莲儿,世子,莲儿每天都想着世子,念着世子呢,世子也不来看莲儿一下下,世子真坏。”他倒是想去,他也没那力气。
“还有双双,世子可不能忘了双双啊。”
够了!够了!一群女人在房间里你一言我一句的,那声音又娇又嗲,她实在没法子听下去了!
“都给本姑娘滚出去!”于是乎,她当场便让自己的小宇宙爆发了,“滚啊,都给本姑娘滚。”
“呃?”那刹间,对面的一男N女齐刷刷将目光扫向了她。
“啊,小娘子。”祁朗轩见霜秋霖进房来河东狮吼了,慌忙将一群脂粉轻轻推了开,“我们没做什么哦,她们都只是来看望看望我而已。”不知为何,他在正妻的面前还敢跟这些莺莺燕燕卿卿我我,可到了小妾这里,却反倒畏首畏尾挺不起胸膛了。
这是什么道理?他堂堂淮云王府的世子,未来的一方郡王竟然会怕自己的小妾,而且这小妾还是挂名的,他逍遥惬意的人生何时竟悲剧至此了?
“哼!没做什么?醉酒的人会说自己喝醉了么?采花贼会说自己采过花么?逃犯会在自己的脸上刻个‘囚’字么?”霜秋霖将双手插在腰间,一脚踩在一张红木圆凳上,一张小嘴教训起人来噼里啪啦的,好不威风。
“祁朗轩,这就是你所谓的: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都快闷到发霉了?”
“世子,你怎么能娶这样一个女人呢?”
霜秋霖狠狠地瞪圆了一双杏眸,祁朗轩怎么就不能娶她了?他可是乐意得很呢,是她不愿嫁他才对吧。
“她哪里像女人啊?她根本就不是女人。”她不是女人,那她是什么?霜秋霖开始摩拳擦掌了。
“世子,这女人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休了她啊?”她倒是巴不得他休她呢,可这无赖、无聊兼无耻的世子却非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对啊,世子,你应该把这女人的四肢打残了再撵出王府才对啊。”他敢!霜秋霖冲那躲在众女背后的世子亮亮拳头,哼!他要是敢把她打残了,她一定会先下脚把他给踹废了。
“世子,这女人根本就不配当侧妃啊。”她当然不配当侧妃了,她可是正妃的料。
“世子,你就休了这女人娶璎儿吧,璎儿一定会帮世子你生一大堆男丁的。”
“还有双双,双双也愿意帮世子生子。”
“莲儿也愿意啊。”
“世子,芳秀也愿意,芳秀也愿意。”
哼!哼!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呢。
霜秋霖一声冷笑,抬高踩在木凳上的那条腿,再疾速劈下,只听得“哗啦”一声,那张红木圆凳便立刻裂成了七、八块。
“哇!”对面一干男女看到这劲爆的一幕,无不震得目瞪口呆。
“想当侧妃是吧,行啊,在这之前本姑娘一定先让你们当当鬼妃。”霜秋霖把十指捏得咔咔齐响,恶狠狠地冲众女吼道,“还不快给本姑娘滚,谁若敢慢一步,本姑娘定叫她变成这木凳一样。”
“哇,娘啊……”一时间,新房内“哇哇”“呼呼”“吧嗒、吧嗒”的,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现场便已没了那些莺莺燕燕的踪影。
“小娘子……”好半晌,祁朗轩试着轻唤了声正于盛怒中的霜秋霖。
“嗯?叫我什么?”霜秋霖立刻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地问他。
“噢,霖儿。”祁朗轩诚惶诚恐地望着霜秋霖,“你的武功是在哪里学的啊?”
“钗云坊幻武馆!怎么本姑娘不可以习武么?”霜秋霖骄傲地冲祁朗轩抬高了螓首,“告诉你吧,本姑娘习武已经七年了,会的可不仅仅是一点点拳脚上的功夫哦。”
她真不敢告诉他,其实她学武功不是为了强身,也不是为了防身,更不是为了锄强扶弱,而是为了成为名震天下的绝世神偷啊。
“那霖儿你还会些什么?”祁朗轩小心翼翼地问她。
“哼!本姑娘还会耍大刀、挥利剑、弄板斧以及甩粗鞭子!哼哼!啪啦,啪啦,啪啦的,甩你个皮开肉绽,血沫横飞。
“呵呵,好棒,好棒。”祁朗轩冲霜秋霖干笑着,“那霖儿的师父是谁呢?”
他真想抽她的师父几巴掌,明明知道她是一个任性顽劣、心狠手辣的恶女,却还要把武功传授给她,这不是明摆着是想为兰泽王朝造一个混世女魔头嘛!
还好秋霖这丫头生性窳惰只学了个半吊子,要不然,她若身怀绝世武功,那自己现在恐怕躺的就不是床榻,而是棺材了。
“哼!说起本姑娘的师父,那可就厉害了,她就是钗云坊幻武馆的馆主何芝妃。”
“何之妃?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祁朗轩微蹙眉尖,幽幽地问向秋霖,“你确定何之妃是你师父的本名?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好似别有寓意,活像在告诉大家她是某位王爷或者皇上的弃妃。”
“怎么会?”霜秋霖摇摇螓首,“芝妃师父长得又不漂亮,她怎么可能曾经当过王妃或者皇妃?”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不是连霖儿你都能当本世子的侧妃么?”祁朗轩忍不住贼笑着揶揄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霜秋霖又开始磨牙了,“本姑娘配不上你么?祁朗轩,我告诉你,本姑娘这无暇美玉配你那破烂王钻是绰绰有余。”
天知道这风流世子跟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在外面招惹那些莺莺燕燕不算,竟然还允许那些妖精登堂入室,也不知道席蕴那将府娇娇女是怎么忍下来的?她可是镇国大将军——席腾的掌上明珠,淮云王妃——席萝的亲侄女,淮云王长子——祁朗轩的正妃哎,怎么会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
“配得上,配得上。”祁朗轩“噗嗤”一声,挑高长眉问她,“霖儿,你这么生气,是在吃本世子和璎儿她们的醋么?”
“呸!”霜秋霖立马沉下脸否认,“谁吃醋了?我只是怕那些妖精污染了羞花轩内的空气。你要娶她们随便娶啊,谁管你娶八个还是十个?只要你不怕那些妖精整天叽叽喳喳的把你吵昏了,把这偌大的王府吵散了,别说八个十个,就算你想把整个淮云州的女人都娶进门来,本姑娘都不会阻拦你。”
“我哪敢啊?娘子你这么厉害,本世子娶一个,你便踹一个上天,那本世子岂不是会害了那些姑娘?”
“哼!本姑娘才懒得管你呢,你也别叫本姑娘娘子,听见没有?别让本姑娘每天都在你耳边重复,本姑娘可没那么好的闲心和耐心。”
“不让叫娘子,那叫夫人吧,或者叫宝贝儿、亲爱的、我的霖?”祁朗轩依然腆着脸在挑战霜秋霖的隐忍极限。
“祁朗轩,你皮痒痒是吧?”霜秋霖立马挑高了左腿,“想变成那根凳子一样,你早说啊。”
“啊,娘子……噢,霖儿,你的腿这么快便不疼了么?”祁朗轩依然对着她嬉皮笑脸的。
“谁腿疼了?根本就不疼。”霜秋霖死鸭子嘴硬地反驳他。
不行!她的左腿是真的很疼,刚刚劈板凳时,好像拉伤了筋,现在已经快无法硬撑了。
“本姑娘懒得在这里跟你多费唇舌,明天本姑娘就搬出羞花轩去,就算是去住柴房,也不要跟你这肮脏的人住在同一个园子里,哼!”
“霖儿,你真生气啦?别这样对你的亲亲相公我嘛,大不了我以后都不让那些姑娘上门了。”祁朗轩慌忙低声下气地哀求秋霖,然而,他口里虽说着乞求话语,双眸中流露出的却尽是戏谑的笑意。
“哼!你爱让谁上门就让谁上去,关我屁事?”
“霖儿,霖儿,霖儿……”
翌日清晨,霜秋霖又起了个大早。今天,她特意穿回了自己带来的粗布麻衣,长发则仅用一根蓝色绸带绑在脑后,脸也不洗,口也不漱,便屁颠屁颠地冲去闭月主轩找王妃理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