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左天候没想明白,他一句话都没说,这九皇子怎么连他也盯上了。
“我家道式微,于杨公子的大业无用!”
“我可看不上你的家族,我看上的是你!”
左天候一惊,从来都是他让其他男人遍体生寒的,头一次自己被其他男人弄得遍体生寒。
阴沉的低着头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神情竟然有些羞涩,扭捏道:“哪个……您贵为皇子,我们不太合适吧!”
他这话扭捏的让杨思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些恼怒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跟我一起闯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的心思?”
不等他说话,杨思恩又循循善诱道:“跟长生和猪儿两位家族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的的贵子一起还是有些不甘吧?”
“想当初你左家在帝京说一句,除了姓溥杨的人,那个家族不俯首听着,那般风光,今日却只能在枫叶城闹腾闹腾,是不是很很憋屈?”
难得的是这从一出现就阴恻恻的家伙一如既往的阴沉,“殿下莫要刺激我了,我这人实在,只看实实在在的东西,我相信长生和猪儿的眼光,若是他们跟了你,那我跟了又何妨!”
杨思恩看了龚祝一眼,“好,今日到此为止,本是吃酒玩乐的局被我给搅合了,还望兄弟们莫要见怪,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龚祝这人一向适合打圆场,哈哈一笑:“杨兄哪里的话,杨兄是有真本事的人,只待我们莫等上杨兄贼船的时候太晚了,嘿嘿!”
今晚以往最闹腾的魏长生反而变得极为沉默,他本已经放弃了再去争再去抢,做个混吃等死醉生梦死的人,杨思恩一来,又将他心中那点野心点燃,并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龚祝和左天候反而做起了活跃气氛的活人,都是笑面贴皮的老虎,心里对杨思恩有多大把握都不表露丝毫。
只是今夜之后,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枫叶城也该热闹热闹了。
是夜,已有微微醉意的雅间内忽然怪异的尖叫嬉笑起来,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魏长生都笑了,带着男性荷尔蒙特有的韵味。
“仙儿姐姐,你我一别多年,思念疾苦呐!”龚祝这家伙喝了酒就变得极为骚气。
女孩面相大概十七八岁,半掩透明的面纱似乎将一身的仙气深锁在了幽谷空灵,怀抱着半边琵琶,欲拒欲迎!
让杨思恩想起了犹抱琵琶半遮面这句词,真他妈体会!这女孩儿也太仙气渺渺了。
凤仙儿!凤仙儿!原来就名字里,已道露了身与名呐!
“尽会嘴贫,最多也就三日不见,哪儿来的一别多年啊?”
这声音一个字——雅!两个字——温婉!三个字——温柔乡!四个字——沁人心脾!
龚祝无病呻吟,发着与他文弱书生截然不同的喋:“嗯~于猪儿来讲三日好比三十年呀!只是对仙儿姐姐来说三日就是三日罢了!”
说着说着竟要落泪,忽然左天候一声怪叫:“哎呦,韩半娘啊!怎么送酒这粗活都要您亲自来呀?”
龚祝瞬间戛然而止,极其无比的巨大尴尬,脑门已是见汗。
凤仙儿见状,抿嘴微微一笑,又把屋子内四个男人弄得大感风光正好。
凤仙儿笑完,找了个稍远的位置盈盈坐下。
“奴家为诸君助兴一首!”
“曲名《枫叶落》,诸君赏鉴。”
杨思恩不懂乐器,也不懂曲子,像是没重生前那些‘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还汇通一二,不用说这为古乐的琵琶了。
他对琵琶的了解仅仅止于白居易的《琵琶行》。
等凤仙儿弹完,只见魏长生一脸悲伤欲绝,龚祝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模样,看左天候估计也和自己差不多,属于全程从头懵到脚的货色。
龚祝轻轻鼓掌,看得出是真心喜欢,轻声道:“凤仙儿就是凤仙儿,好,好一个《枫叶落》!”
魏长生也是轻轻摇头,颇为认真的叹道:“今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凤仙儿下嫁凡尘人家了,也不知道是那个男人,又是修了几辈子的佛缘,才能趴在仙儿姑娘的肚皮上呐!”
“粗鄙!杨兄,你来评评!”
“嗯?”
杨思恩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一看到两人那一副放心点评的表情也不好拒绝,只能心底一横,袖子一撸。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本是一脸期待神色、想多寻觅个知音的两人此刻脸上有种憋屎般的怪异感,说不出有多难受,不用人提醒,杨思恩都能感受出自己恐怕闹了个不小的笑话。
而稍远位置的凤仙儿却是掩嘴笑出了声,“哈哈哈,公子真是个……趣人!”
杨思恩也难受啊,妈的,谁叫我读书的时候课本上就这么点关于琵琶的东西啊,关键是溥杨思恩也没学过关于乐曲的书。
“还敢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杨,名思恩。”
“思恩……公子好名字!”
“不敢。”
龚祝沉闷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想了想,又给魏长生倒了一杯,还是郁闷无比。
一口闷了之后,纠结道:“杨兄你说,你不懂琵琶吧,你又形容得极好,每字每句贯起来字字诛心,说你懂琵琶吧……啧……我又没证据,感觉又像是在瞎扯。”
杨思恩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只见凤仙儿放下琵琶,款款走来,像是带着一片天边的云彩。
“何须为一首曲目纠结呢,弹得再好,也终究只是一首曲子罢了。”
一边说她一边拾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
“杨公子,初次见面,今后多多关照。”
杨思恩也只能倒了杯酒,双手举杯回礼。
正要回杯一饮而尽时,他修长的手背上突然青筋暴起,虎口处的肌肉也是瞬间拱起,只是眨眼间,又瞬间恢复如常。
血腥味!!!
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了,神情却是丝毫不曾有过变动。
“仙儿姑娘,受礼了!”
凤仙儿极微弱的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将杯中洌酒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