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坐在那儿,端着一杯奶喝着。
他对面的朱由校倒是端着一杯茶,小大人一样。
朱由检一边喝着奶,一边是心里想着。
今年他已经是九岁了,那么这朱由校也算是已经十六了。如果不是自己捣乱的话,这货估计是要成为明朝倒数第二小年龄登基的皇帝了。
毕竟,他的这位老哥才十六岁。
这样子想着,朱由检倒是抬起头,看着朱由校说道:“皇兄,这次叫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么?这一路上,可是着急嘛慌的,累得我哦”
这半带撒娇,半带告状的语气倒是引起了这朱由校的笑意。
只见朱由校伸出手捏了捏这朱由检的小脸儿,然后才是说道:“得了你,我可没看见你有多累。不过么,这下人是该收拾收拾了。”
这般说着,朱由校也是抬起头,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王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的冷意。
王德瞬间便是冷汗下来了。
朱由校跟朱由检可是不同。朱由检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童,再怎么着也得通过太子或者他兄长得手。
可是这朱由校已经是年满十六,处理一个自己宫中的小太监难道还不容易?简直是太过于容易了!
这皇宫之中的老井里面,可是堆满了尸骨!
他正准备下跪求饶,这朱由校却是拉着朱由检朝着后面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我今儿让你来主要是让你瞧一瞧我做的小玩意儿,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那些个东西么?”
朱由检一边是被这朱由校拉着走,一边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可真的不愧是第一木工皇帝,现如今这兴趣的萌芽就是出来了?
朱由检心头那个选择已经是慢慢的开始偏移了。
毕竟,如果真的让这样子的兄长成为了皇帝,只怕依旧是会重蹈当年天启皇帝的旧撤。
不过一会儿。两个人便是走到了后殿。
那有一个小屋子,专门放置着朱由校自己做的那些个小玩意儿们。
朱由校推开门,一股子昏沉的气息带着点点尘埃飞了出来。
一缕阳光从一边的窗户台之上照射进来,轻巧的落在那些个木工工具上。
屋子的最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刨子,看起来像是主人经常使用的样子。
朱由校拉着朱由检的手,带他参观者。
不过一会儿,朱由校便是看出来了朱由检的兴致不高,当即便是蹙了蹙眉:“检哥儿,你还在生气那个奴才?别生气了,一会儿皇兄给你处理了就是了。”
朱由检只是摇了摇头,而后方才是说道:“我并不是生气那个奴才。我若是生气自己也是能处理的。我只是…只是在皇宫之中听到了一些碎言碎语。”
朱由校拉着朱由检坐在一边,拍了拍他的头:“有什么话,跟皇兄说一说。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必须要瞒着皇兄么?”
朱由检一边心里打着腹稿,一边装作为难的样子看着朱由校:“是关于哥哥的。”
朱由校一笑:“哦?关于我的?怪不得你这小子今儿看起来很是奇怪。”他随意的擦了擦自己的袖子,看起来毫不在意:“说说,检哥儿你都听到了什么?”
朱由检叹了口气,咬牙切齿:“他们说,他们说皇兄只会做木工,要是皇兄当了皇帝,这大明就…就…”
说到这里,朱由检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朱由校倒是莞尔一笑:“这些个奴才想的倒是多。”
他低头,看着朱由检,知道自家弟弟确实是为自己担心,怕自己被这些流言蜚语重伤。
想到这儿,朱由校倒是仔仔细细的看着朱由检。
这时候他方才是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是九岁了,也算是一个大男孩了。
他摸着朱由检的头:“哥哥的确是喜欢做木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吧。”
说到这里,他又是带着满面的笑容:“再说了,不是还有检哥儿么?等到那个时候,恐怕检哥儿已经到了哥哥这个年纪了。检哥儿可以去做那个位子的。”
朱由检心中一惊,这朱由校是什么意思?
是真心诚意的想让自己做那个位子,还是什么意思?
他连忙抬起头,一脸慌乱的说道:“皇兄!”
朱由校看着这样子的朱由检笑着说道:“你这小孩儿,想那么多做什么?”说着,满脸真心地笑意:“哥哥是真的不愿意做那个位子,到时候哥哥让给你,难道检哥儿还会伤害哥哥么?”
朱由检看着这样子的朱由校,心中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口气即便是松了出去,他也是不能够彻底的放松。
明日的此时,便是他们父子三人的第一个劫难。
他当然是知道,在这个劫难之中会有一个强大的人出现帮助他们。
那个人叫做杨涟。
可是,这也同样是他下定决心之后第一个机会。
他要借助这个机会改变朱由检在朱常洛心中的那个形象。
当然,他还想要趁机与杨涟扯上关系。
这个未来的忠烈公很是让朱由检好奇,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拜杨涟为师。、
阳光穿透屋子,整个屋子都是显得昏昏沉沉的,就如同现如今的大明一样。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觉着,这个午后跟往常的午后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三个人除外。
备受欺凌的小太监雨化田、下定决心的朱由检、感觉自己身体状况似乎好了很多的万历皇帝。
……
夜色撩人的深沉
朱由检站在月光下,看着那满天的月色。
天上没有一个星辰,似乎昭示着明日会有大雨。
朱由检披着披风,叹了口气。
明日的此时,自己怕是就要纠缠在这混乱的大明之中了。
他为的是什么呢?
他感慨的问着自己。
不过片刻,朱由检便是得到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有些许的可笑。
他为的是活着。
为的是不再看到那个悲惨的结局,为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那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不屈风骨。
朱由检噗嗤一声笑了。
什么时候他的胸怀这么宽广了?
他扭过头,走回宫殿。
不过是为了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