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渐渐醒来，这只魅魔有点起床低血压，于是韩铖无视了她，开始检查舰载主机的航行记录。
目的地已经到了，但因为韩铖没有授权，所以战机一直“停”在这处虚空之中。
韩铖接管了部分控制权：“好吧，我们……”
“警告!警告!未知秩序场接近，携带高能反应!全员做好抗冲击准备!预计第一波冲击即将到来!”
我们的魅魔小姐虽然没有怎么听懂，但她还是知道要做好准备，所以她紧紧地抓着扶手，手指的关节都发白了。
随后，舰载主机将雷达探测到的数据直接输入到韩铖的脑海中。
在韩铖的脑子里，前方本是一片混混沌沌的黑暗，随后，黑暗中显出了一枚金色光球，光球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若干架黑色战机。在黑色战机周围，标记了一些数字。
其实，虚空中本没有距离和方向，这是为了便于驾驶员理解从而计算出来的虚拟三维图像，和实际有很大区别。同时，这些标记的数字是说明“距离”的，即敌方战机和我方战机的信息单位差额。
韩铖看到了战机上的徽记——是一朵金色的雏菊花，上面盘着一条狰狞而扭曲的三头蛇——充分体现了古代典雅和现代非主流的结合，简直就是行为艺术了！
“这可不是联邦军的徽记……”韩铖在心里想道。
驾驶室剧烈摇晃起来，但他们做好了准备，所以没有什么大碍。
“报告损伤情况!”
“秩序场受损率达百分之三十九，反相位系统已经停机，右舷装甲板有轻度熔毁，护盾发生器未受损伤。”
“主炮是否完成充能？”
“是。”
“锁定目标，优先攻击护盾最脆弱的敌方单位。”
“主炮已发射。”
一发金光从战机下部射出，然后渗入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韩铖不慌不乱地下着命令：“略微偏移一下我方的信息坐标，具体幅度由你来定，但不要超过0.5个信息单位。”
“本舰明白。偏移已完成。”
韩铖又井井有条地关闭了副炮，把能量大多数分配给主炮，护盾发生器，还有秩序场发生器。
“刚才的射击是否命中？”
“数据不足，无法确定。”
韩铖心态有点小崩溃——这就像是两帮人都被困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每个人手里都拿了把手枪，但只能知道自己有没有开枪和别人有没有开枪，到底有没有打中别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别人打中了自己是会知道的……虽然不知道是谁打的。
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随后舰载主机冷冰冰的声音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21号至24号能量节点停机，秩序场受损率达60%。”
韩铖先是回敬了一发主炮，然后问道：“如果秩序场关闭，这架战机可以在虚空中坚持多久？”
“三秒钟。”
“强行过载虚空引擎，跳跃至目标宇宙所需时间呢？”
“2.85秒。”
韩铖的脑子飞速运转，得出一个疯狂的计划：
“三秒钟后切断秩序场发生器的供能，把能量全部分配给虚空引擎!然后跳跃到目标宇宙!”
“请确认操作!该操作有一定风险!”
“确认!”
“秩序场已关闭。开始跳跃。”
战机内部的抖动越发剧烈，如同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
随后，驾驶舱的控制面板上有一大堆光影闪过，伴随着大量杂乱无章的信息冲刷着两人的头脑，这是强行穿过世界屏障所引发的“信息冲击”现象。
战机出现在了宇宙星空之中。
韩铖默默关停了虚空引擎，然后主炮副炮同时充能，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远处，十三架“游荡者”战机显出了自己的身影，它们机身上的雏菊花徽记是那样的醒目。
混战一触即发。
一道金色洪流率先出击，正中领头的那架敌机，它身上的护盾波动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
它们开始了反击，铺天盖地的金色光束和白色的高速粒子束迎面而来。
韩铖自信地驾着战机在枪林弹雨中穿行，躲闪，时不时开上一两炮，要么就来个托马斯回旋或者响尾蛇机动之类。战机的驾驶室里头都甩得跟滚筒洗衣机有的一拼了，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不断地进行各种操作。
韩铖躲闪了半天，一查数据，发现敌方一共开了十五炮（主炮加副炮），自己挨了十二下!不过幸好基本上都是副炮，主炮只挨了一下。尽管如此，他战机的护盾也已经摇摇欲坠了。
“对方发来通讯请求。”
韩铖一边手动关停了一门因中弹而卡死的副炮，一边说道：“接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敌机的攻击好像暂停了。
通讯器的屏幕上显出一个中年大叔的形象，他生的浓眉大眼，一身的王霸之气，如果换本书那就是妥妥的主角。
那位大叔在接通了通讯后马上开口：“投降还是死亡？”
韩铖撇了撇嘴，望向他：“这里好像不是你们的领土。”
“也不是联邦的。”那位大叔飞速接上了这句话。
韩铖一边用精神连接操控着战机的系统，并且发出了一个病毒包，一边忽悠道：“我可以投降，但是有条件。”
“说!”
“先告诉我你们的所属军团吧？”
“无可奉告。”
“好吧，我的条件是……”韩铖轻轻点开了一个图标，“你们都得死!”
那位大叔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战机的控制权，脸上的表情转为惊愕。
韩铖默默收回了手：“你们应该学习一下现代化的信息作战理论。”
这个病毒其实非常简单：一点点简单的带有欺骗性的小程序再加一点微不可查的深渊力量。
就是内乱的种子。
十三架战机被分为了两组，一边的六架战机因为及时的切断了网络，避免了被控制的悲剧，但其余的七架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韩铖亲手制作的病毒把它们的内部系统搅的一团糟，它们的驾驶员基本上除了娱乐系统可以使用之外，其他的功能都用不了。
韩铖默默绕开这片战区，顺手打出一梭子高速粒子束。
一束细细的白光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架被集火的最严重的战机登时就化作一堆残渣，只有逃生舱留了下来。
韩铖看着那个小圆柱体渐渐飞远，然后他心念一动。
圆柱体就被一束白光击中，化作了太空中的垃圾。
韩铖看着那一团乱麻般的战区，发现有些敌机竟然逐渐摆脱了病毒的控制，于是他锁定了那些目标，喟然长叹：
“主炮充能，开到最大功率，然后干他.娘的一炮吧!”
一道机身还粗了一倍的金色洪流喷薄而出，接连贯穿了三架敌机。
有两架当场解脱，但最后面的一架勉强扛住了这一炮，只是损伤有点严重——就剩下一个驾驶舱和一半的引擎了。
韩铖这才心满意足，加速离去。他全然不知一旁的乘客的表情是多么的扭曲。
……
“呕～”我们的魅魔小姐手里拿着一个呕吐袋，正在不断地往里头装东西。
韩铖一边手动退出超光速模式，一边问道：“你还好么，我觉得我开得挺稳的啊！”
“确实挺稳——唔～呕——”魅魔小姐脸色苍白，“呼，呼，到了？”
“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