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淡
耿直如尺清如冰
不惭对坐互斗心
人情两异恩意薄
世事从来衰复兴
江山于我一毫发
王侯将相全等闲
古来天地皆如此
腹内玄机非独君
我对朱亥道:“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也太扯了吧,自古,佛徒居首,神将如我这样天赋异禀,遇到高级一些的兽将,还不是毫无办法。”
朱亥道:“是啊,你现在遇到的多数是体术型的兽将,而据我所知,有些具有其它超能力的兽将,往往才是真正的威胁,比如有些能控制水流,有些能控制树木金属,甚至还有些能控制心灵的据说在其它地区都出现过,咱们楚老大年轻时,还见过能移山倒海的超级兽人,据说是什么兽王的,遇到这样的敌人,体术有时简直毫无用处。”
我心说何止于此,你还没见过掌握各种未来科技的赏金猎人呢,但我又道:“是啊,你看奎木狼厉害吧,速度力量兼备,遇到楚老大,一个天雷就歇菜,真不知道宗家这位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朱亥抿了一口酒,叹了口气,道:“这些事情,我们这些低级的散人自然是没有发言权的,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咱们西南分部,最缺的恰好是神将。”他顿了顿,又道:“不好意思,我说的是之前的情况。”
我心里明白他指的是原本他们以为我已经挂了这件事,但一个长久对我有些困扰的问题这时还是浮现出来,我不得不问,于是我便道:“肥仔,哥哥我自从被你们骗到基地唤醒之后,紧接着就遇到了基地被攻破这件事,接着我就跟你到了福建,然后我就在地下矿场里失了手,你们倒是没事了,这半年多来,哥哥我是什么难受的滋味都尝了个遍,当然也有一些巧遇,但说起来,你从来没给我好好说说咱们西南基地的事情,我们有多少人我都不知道。还有,我连咱们四大世家的位置都不知道,这个知识漏洞,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吗?”
朱亥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的失误,主要是时间紧任务重,没来得及好好给你介绍。”
接着朱亥就把咱们基地的情况大致给我介绍了一下,原来咱们在全国来讲,规模是很小的,很久以前,我们曾经有过多达四十多为异人族手足,当然除了楚老大外,级别特别高的倒是没有,大多为A级异人,2008年开始,随着兽人族在各处的活动越来越猖狂,针对我们手足的暗算和谋害行为也增多,我们牺牲了很多战友,当然这个事情我在基地荣誉墙上也看到了。
到了后来,我们除了雇佣的普通人之外,真正在册的异人族人,只不过楚运天、鹄望、茅尔长、龙小赟、马维、杨梓、孙晨雁、姬铃儿、苟炎和朱亥共十人而已,而鹄望和茅尔长两位前辈年岁已大,身上又多是陈年老伤,故此很少参与事务,而龙小赟早在十八年前就失踪了,马维不说了,孙晨雁就是我的养父,也故去了,他老人家的位置由我顶上了,而苟炎先是失踪,后来知道是叛变了,这样一算,我们真正剩下的,就只有楚运天、杨梓、姬铃儿、朱亥和我了。
而这五人中,唯一的一个神将,就是我。
这时朱亥又告诉我,先前他们以为我死了,又遇到要搞这个什么武道大会,而尴尬的是我们一个神将都不剩,所以急得没招,甚至想到要请年逾六十的鹄望老神将出山救场,这下知道我没死,尽管我残废了让朱亥有点失望,但总比派个信使姬铃儿去参赛,希望稍微大那么一丁点。
说到后来,原本给我介绍情况的朱亥,话语中的意思,竟然是指望我来参加这个武道大会。
我心里牵挂着龙儿的时间不多了,原本还想叫朱亥和楚老大在组织里调派人手去给我帮忙的,这一来立刻泄了气,搞了半天,咱们堂堂一个西南基地,就五个人,还真是节省经费。
更加失望的是,这些家伙,似乎对我的遭遇和失去一条胳膊的不幸,并不是真正很在意,想到更多的是,我还是不是一个称职的神将。
见我半天低头不语,朱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猴哥,你的手,不碍事吧?”
我一听这话,心里觉得好笑,怎么这个大胖子和小美妹子,问我的话都一样,转念一想,又有些凄凉,这二人的话虽一样,想的却不同,一个是真切关心我,另一个,哼,只怕是担心我残废了,发挥不了能力,害得西南支部要被撤销。
我心里这些复杂的思绪盘旋了半天,脸上倒是没变颜色,只沉吟了片刻,便有了初步的想法,问朱亥道:“这个什么武道大会,什么时候在哪里开始?”
朱亥见有门,忙道:“快了,三天之后,在西宁办。”
“西宁?!”我惊道。
朱亥并不知道我是因为这地点有多巧合而惊讶,傻傻地补充道:“是的,在西宁,你以为在京城吧,不是,是因为应龙宗家那位少主说,半年前西北基地,被五个兽将攻破,损失二十九位手足,整个基地全毁,举办这届大会,就是为了纪念西北损失的兄弟,同时让大家记住,体术是我们异人族所有异能的根本,奇技和术巧,赢得了一时,赢不了一世,所以这第一届武道大会,就在西北基地的原址,西宁举办。”
这时小美早已停下了筷子,听我和朱亥的聊天,突然问道:“哥哥,你不是正好要去西宁吗?”
我想拦都拦不住,朱亥已经一脸傻相地问道:“猴哥,你要去西宁干嘛?”
我只得道:“我想带我这个妹子去吃手抓羊肉。”说着我向小美使了个眼色,小美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悄悄对着我吐了吐舌头。
我心想目前来看,一来咱们人丁凋敝,而这个武道大会之事又迫在眉睫,二来龙儿本就是逃出去的,她的事,暂时也不便对朱亥和楚运天、杨梓他们明言,所以想找咱们自己人帮忙怕是没多大可能性了,但我带着小美,自己又残废了,一时也没办法和能力找上赏金猎人的老窝里去救龙儿,但好在大会的地址就在西宁,倒也顺路。
西南基地撤销还是保留对我来说倒是很无所谓,但这个武道大会说不定是个契机,我如果参赛的话,兴许能顺便认识,或是巴结上几个世家高手,当然得是有正义感的,暗地里没有和兽人族勾勾搭搭的那种,这样救龙儿的事情才有点盼头。
想到这儿,我清了清嗓子,对朱亥道:“行了,你就直说吧,是不是要我这个伤员勉为其难代表咱们西南去比赛?”
朱亥笑道:“这也不是我的意思,自从知道你还活着,我就把这事告诉了楚老大,他老人家立刻吩咐我最快速度找到你,当然那时我并不知道你的手没……不是,你的手受了伤,但好在你的体术能力是在腿上,应该不会太为难吧?猴哥。”
看着朱亥这一脸谄笑,先前对他不辞千里前来接我的那点感动都不知消散到哪儿去了,果然,人与人之间,最大的联系还是利益。
我心里冷笑一阵,脸上还是装出一脸坚毅,假装下定必死的决心,用一种热血澎湃的口气,果决地道:“好吧,为了咱们基地,我拼了这条残命就是了。”
朱亥终于松了口气,旋即又一脸真诚地,伸出胖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最靠得住!”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啥都不说了,拼就是了。”
这时我身旁的小美,悄悄在桌台下揪了揪我的衣服,我转头看她,见她一脸疑惑之色,便极其轻微地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小美很聪明,见我眼色,忍住了没开口,将手从桌下拿了上来,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抬起茶杯,继续喝起来。
这时朱亥又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包里,掏出几本古旧的册子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只见是几本武学秘籍,都是腿法的,什么九转连环鸳鸯腿,什么截脚,什么扫堂腿,书册都有些年头了,看起来和之前给我的那本十二路谭腿一样,应该是我异人族前辈高手总结过的腿法招式秘籍。
我心想,果然,来这之前,这些“自己人”就早有盘算,但我不动声音接了过来,道:“多谢了,我尽快钻研,但先说好,我只能尽力,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散人,到时候要是运气不好,遇上世家或者其它分部支部的异人族体术高手,打不过别人,可别怪我。”
朱亥还是一脸真诚,拍着我的肩膀,道:“尽力就好,尽力就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