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吐翠玉捧明镜,瀑卷珠玑泻玲珑。
近些日,司徒景蔓一直陪伴在师祖银前辈身边,今日,银前辈问司徒,“丫头,你知道西子黄龙的故事么?”
黄龙?师祖说得黄龙指的是现代黄龙体育场附近的黄龙洞么,司徒思忖道,但不敢确定,随即对师祖摇摇头。
银前辈见小丫头没有说话,继续笑着说道:“北山栖霞岭北麓,茂林修竹深处,那里隐藏着颇具洞天福地气象的一处古迹,名叫黄龙洞。世人流传最多地说那是南宋淳佑年间江西黄龙山有个名叫慧开的禅师来此登山求雨,山后一石突然开裂,裂口犹如龙嘴,汩汩喷出一股清泉,一黄龙随慧开飞来,因而得名。其实不然。”
“不然?难道还另有蹊跷?”司徒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银前辈点点头,“其实那是,当年有一条小黄龙带领老一代的钱塘人人打败作恶多端的老黄龙,最后钱塘人胜利了,可是小黄龙失去了生命,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转世为龙,于是人们在它死去的地方塑了一个黄龙头,命名这里为黄龙洞,为了纪念这条英年早逝的小黄龙,而这龙嘴里流出的水就是人们流的眼泪。”
银前辈说到最后,眼角流出了眼泪,司徒伸手轻轻拂去了眼前老太太的泪水,司徒隐隐感觉这条小黄龙与眼前的老太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丫头,今天陪我去一趟黄龙洞吧……”,银前辈慢慢起身。
“好”,司徒恭敬地跟随道。
黄龙古洞叠葱笼,飞来云霞映碧空。茂林修竹风韵绿,奇岩幽水佛火红。情深最是舟前月,天开画图芳池中。
一老一少两人来到了北山栖霞岭北麓,这里果然气息不一样,司徒记得这里是南宋以来五大祀龙点之一的地方,《黄山积翠》一景即指此。进了道观的山门,一池碧水,龙吐清泉,下注水池,镌刻有唐代刘禹锡《陋室铭》中的名句“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或孤峰独立,或聚石造型,或堆叠成峰。远望,石峰如林,重峦叠翠;入内,迷离曲折,剔透空灵,雄浑格与秀逸兼而有之。
栖霞岭幽泛紫烟,司徒随着银前辈往前走,入眼的是山门一排四米高的巨型石块,上书“缘”字,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缘”,使人未见其景,先闻其“缘”。
“人生相逢尽在缘”,银前辈笑着说道,“丫头,你我相见也是缘。”
司徒笑着点点头,人生相逢尽在缘。
此洞很有古意,进门但见松篁交翠,山径幽深。主景有池,池后有山,水石交融,宛若天开,山崖之上饰有一龙头,泉水由龙嘴泻入池中,地中立石,上刻“有龙则灵”,洞边岩石上刻有“水不在深”,这是一座叠理很好的水假山,池边有亭有廊,可近看泻玉。鹤止亭、香雪亭依山傍水,错落有致。池的对面有一组小庭院,植有各种竹类植物,其中以方竹最为著称。水池右假山的半腰有一人工造就的山洞即黄龙古洞,过去洞内有一座石刻的黄龙祖师像,即为慧开和尚。沿山径而上可至卧云洞,洞壑宽敞,常有雾气弥漫,因名卧云洞。正可谓是一处寻古探幽的好去处。幽奇洞壑,精巧亭台,茂林修竹,怪石清泉,整座园林覆盖于森森的浓萌之中,显示出一派藏龙卧虎的神幽。
司徒景蔓继续随着银前辈跨进山门,沿着园路缓缓上升,道旁松篁交翠,迎面粉墙阻路。透过那九个雕着龙形的花窗向空窥视,可见粉墙内翠竹萧疏,亭台隐约,愈益引起人们寻幽探胜的兴趣。转过粉墙,步入二门,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曲槛画廊环绕之中,涵藏着一泓碧玉似的清池。池畔假山重叠,山石蔓挂,在斑驳的苔藓里露出一个头角峥嵘、威武苍劲的黄龙头,龙嘴中一股清泉如珠帘倒挂倾泻而下,铿铿锵锵,声如鸣琴。瀑布两旁的山石上,分别镌刻着”小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八个擘窠行草。
“银前辈,那时候老黄龙到底怎么了,难道龙也有坏的么?”
“龙与人一样,心不一样,有善有恶,以前离此不远的紫云洞里,住着一老一小两条黄龙。这两条黄龙本来非常友好,老黄龙对小黄龙也挺照顾,可是一天,老黄龙忽然作恶,喷火焚烧杭州城,老百姓死伤惨重。悲痛的小黄龙大义灭亲,带领人们把西湖水灌进紫云洞,淹死了老黄龙,扑灭了大火;而小黄龙也在这场搏斗中死去。最后,人们流着眼泪把小黄龙安葬,泪水渗进小黄龙的心窝,又从它的嘴里溢了出来,于是小黄龙的坟上就流出一股小瀑布。”
“小黄龙当时的内心已经很难受……”
“是啊,生命中无法承受的重啊……我们往前走吧”,银前辈淡淡地说道。
方竹婆娑立万竿,司徒随着银前辈走进一段长而曲折的步道,若从空中俯看,犹如一条游龙。沿路古木修篁,花草清池,矮墙漏窗,颇多可赏景物。
“实在太美了,早听说黄龙洞竹景历史悠久,竹径通幽又是一绝。果然名不虚传啊。”司徒景蔓由衷地赞叹道。
只见此刻在司徒身边的是刚劲挺秀的大毛竹高达十多米,汇林成海;小巧的菲白竹却又矮至二三十厘米,茸茸可爱;还有竿细色深引种自普陀山的紫竹;罗汉竹、笔杆竹、黄金嵌碧玉竹等点缀在假山、庭园等处,风韵萧爽。放眼望去,最值得凝望的是方竹的竹,古有“体方有如削成,而劲挺堪为柱杖,亦异品也”之说。此竹竹秆呈青绿色,小型竹杆呈圆形,成材时竹杆呈四方型,竹节头带有小刺枝,绿色婆娑成塔形,青翠欲滴,华丽高雅,有一种清幽脱俗的品质深受人们的喜爱。
见司徒凝神看着眼前的竹子,银前辈笑着解释道:“这种方竹秆高3–8米,节间呈四方形,深绿色,基部生有小疣状突起,而略显粗糙;秆环基隆起,基部数节常具一圈刺瘤。箨鞘厚纸质,无毛,具多数紫色小斑点;箨叶极小,每节3枝,则多枝簇生。叶2–5片着生小枝上,薄纸质窄披针形。花枝无叶,小穗常簇生成团,生于花枝各节上,每穗有5–6朵花,四季出笋,喜光,喜温暖湿润气候。竹多,笋也多。每年清明前后,小雨初霁,暖风拂面,这里的墙边、路旁、山脚、庭后,随处会有春笋破土而出,有的掀翻石块,势不可挡;有的两三丛生,竞争激烈。那时候啊,宁静的黄龙洞园里园处,到处洋溢着勃勃生机。到明年的春天,丫头,你再陪我这老太婆走走这里,你会看见一片生机。”
“好”
“好,投缘、问缘、圆缘,洞天福地是相悦啊,好……”,银前辈自言自语着,看着眼前这个司徒景蔓丫头,老身她着实是喜欢得很,看着远方的山顶,银前辈安心地一笑,但愿自己能活到明年的开春,和小丫头看一眼黄龙洞里的春景此生也无憾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黄龙吐翠酝新意。三唱三怜洞中曲,花解语,笑春风,数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