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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无忧的疑惑

十二年后

“舅舅,我和姐姐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你舅舅我无法回答你。”

每次问,牧尘歌都是这一句,只有这一句,没有其它答案。无忧看了牧尘歌足足有十几分钟,牧尘歌终于忍不住,心虚的说道:“你就是看我一整天,我也还是那句话,无法回答你,真的无法回答你。”

“舅舅,我和姐姐莫不是您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不是。”

“那为什么小胖有爹娘,我和姐姐就只有一个让人不省心的舅舅?”

“不......省心?你这个臭小子,你说谁不省心呢?”

“无忧,我们不是捡来的,我们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哦?那,是哪块石头啊?”

牧尘歌和烈阳无语,丢下由无忧走了。这样的对话已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同一个问题,百问不厌,可被问的人已经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舅舅,姐姐别走啊,你们还没告诉我是哪块石头呢?”

牧尘歌和烈阳异口同声的说道:“滚!”

由诺寒因生前杀戮太重,宫中许多无辜之人皆因他而枉死,所以,十二年了,由诺寒仍然无法投胎转世,一直被拘于地府中。

无忧一个人在院子里,脑洞大开,突然瞪大了眼珠子,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舅舅就是我和姐姐的爹爹?嗯,极有这个可能!”确认这个想法后,无忧坐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后,突然又站了起来,又自言自语道:“不对,舅舅姓牧,我和姐姐姓由,不对不对,就算我们是跟娘亲的姓,舅舅也没必要隐瞒我们,还让我们喊他舅舅,世界上哪有那么缺心眼的人?难道我和姐姐真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唉,不想了,着实是烦人!”一通胡思乱想过后,无忧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练起了剑。

未时左右,牧尘歌和烈阳从枫树林回来,见无忧竟趴在地上睡着了,四仰八叉的,样子很是搞笑。

自从十二年前,千吟雪和由诺寒纷纷离世后,无道便把他们合葬在了这片他们相识的枫树林,并把家安在了由诺寒之前住的木屋里,无道略施法术,让木屋看起来不再那么简陋,看着很舒适的样子。为了无忧和烈阳的安全,无道不再叫无道,而是叫牧尘歌,他在凡间也没有用过无道这个名字,都是用牧尘歌,以后都会生活在凡间,就干脆弃了无道这个东方弘竹给他的用了上千年的名字。无道是被东方弘竹从一只仙鹤口中救下来的,当时无道已经奄奄一息,是东方弘竹耗了一年的修为将他救活了,并给他取名“无道”,收他做义子,传他武功,提供地方让他修行。几百年后,东方弘竹去了一趟蓝沧国,回来后性情大变,变得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最后死于妖魔大战,传位给无道。

“睡醒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是吗?我看你不饿,睡的倒是很香,所以,我和烈阳就把刚买回来的那只烧鸡吃掉了。”

“什么?你们......你们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真是的!”

烈阳从怀中掏出两只鸡腿,拿到无忧面前,说道:“呶,吃吧!我不爱吃鸡腿,给你吃吧!”

无忧高兴的抱住了烈阳,亲了一下烈阳的脸颊,说道:“还是姐姐好!不像舅舅,那么坏!”

“好啊,既然如此,那这些肉饼我就自己吃了。”

“肉饼?舅舅最好了,我就知道舅舅对我最好了。”

“埃?刚刚,你还说我坏呢?”

“不坏不坏,舅舅最好了,舅舅是天底下最好的舅舅。”

“臭小子,学会贫嘴了!拿去吃吧,给你姐姐一点,你姐姐没舍得吃鸡腿,把鸡腿留给了你,这些肉饼拿去,你们一起吃吧。”

“没舍得吃?姐姐不是说她不喜欢吃吗?”

“其实,根本就没有鸡,我就买了两只鸡腿和这些肉饼。你姐姐没舍得吃,说你喜欢吃鸡腿。”

无忧哭了,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哭了,但这次是被烈阳感动哭了。无忧抱着烈阳说道:“姐姐,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姐姐!”无忧不知道的是,烈阳对他已不仅仅是姐弟之情,早已超越了姐弟情,烈阳是把无忧当做一个男人来对待,而不是孩子,在朝夕相处中,烈阳竟然爱上了无忧。

“舅舅,您快别说了,瞧您,都把无忧说哭了。”烈阳取出手帕给无忧擦了擦眼泪,拥抱着无忧说:“好弟弟,快别哭了,看你,姐姐的心好难受。”

【烈阳,你真的只是把无忧当弟弟吗?应该不止吧?】

无忧拿起鸡腿就啃了起来,烈阳吃着无忧给她的肉饼,边吃边看无忧,看着看着竟不自觉的笑了,拿着手帕对无忧说:“瞧你,吃的满嘴都是油,别动,我给你擦擦。”

“谢谢姐姐!”无忧放下手中的鸡腿,对牧尘歌说:“舅舅,听说北月二皇子明日成亲,北月国上下特别热闹,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舅舅,这个二皇子是当年您在营地见到的那个战擎二皇子吗?”

“嗯,是他。”

“舅舅,您认识这位北月二皇子?”

“嗯,十二年前藏月和北月,羌帽一战,我和他交过手,这人的武功造诣极高。”

“不仅如此,人长的也是极好看!”

“有本公子好看吗?”

“小青瓜蛋子,你们不在一个层次,没得比!”

“哼!舅舅,您就带无忧去看看嘛!!”

“好吧!”

北月二皇子在游历期间与蓝沧国公主蓝汐在羌帽国铁栅栏村不打不相识,蓝汐又多次协助战擎斗土匪,斩恶霸。二人在朝夕相处中,深深爱上了彼此,便私定终身,海誓山盟。

牧尘歌带着俩活宝于他们成亲当天来到了北月国,看到了这场规模极大的皇室婚礼。

无忧看着轿中美人,突然问道:“舅舅,轿中人有我娘亲好看吗?”

“没……你给我闭嘴!”

“舅舅,接下我们去哪?”

“回藏月国。”无道向彩衣使了个颜色,烈阳立刻便明白了,因为五日后就是千吟雪和由诺寒的忌日了。

五日后,牧尘歌趁由无忧还在熟睡中,带着烈阳来到了千吟雪和由诺寒的坟前,只听无道说到:“雪儿,诺寒,你俩这是生了个什么熊孩子啊?那些问题自他五岁后,便一天一问,我和烈阳一天一答,他怎么就问不够呢?”

烈阳却跪在千吟雪坟前哭个不停,然后又在由诺寒坟前说道:“爹爹,十二年前,您为给娘亲报仇,杀了上万无辜之人,女儿这十二年来和弟弟无忧在舅舅的带领下,一直在行侠仗义,希望可以替您赎罪,让您托生到一户好人家。”

当牧尘歌和烈阳回来时,无忧那小子竟然还未睡醒,呼噜声震天响。

快到晌午时,无忧方才醒来,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舅舅,我和姐姐莫不是您生的吧?”

“滚!有多远滚多远!!”牧尘歌喷了无忧一脸饭后,回答了无忧那个荒谬绝伦的问题。“不是就不是嘛!干嘛要喷人家一脸饭?呕,好恶心啊!”

无忧走后,烈阳说:“舅舅,要不然告诉弟弟他的身世吧?面对弟弟每天的问题,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不可!我曾答应你爹爹永远不会把无忧的身世告知他。我为无忧取“无忧”这个名字,便是希望他能够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活着。”

“是,烈阳知道了,烈阳定不负舅舅所望,永远都不会告诉弟弟他的身世。烈阳也希望弟弟能够快快乐乐的活着。”

“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娘亲,我和姐姐却只有一个不靠谱的舅舅呢?”

“不,靠谱?烈阳,舅舅我,不靠谱吗?”

“嗯,有点,不过,还好啦!”

“有吗?”

......

无忧想到了几天前在街上听人说到的九尾狐,便话锋一转,饶有兴致的问道:“爹爹,你有没有听说过九尾狐的故事?”

“九尾狐?”牧尘歌知道无忧口中的九尾狐是谁,但还是假装不知道,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九尾狐?你从哪里听来的?”

“外面的那些大叔大婶都知道啊,他们说几年前,一个大将军娶了一个九尾狐为妻,后来这九尾狐变心,爱上了当今圣上,还给那皇帝生了个孩子,可惜的是那九尾狐最终却是死于血崩。”

“不,你胡说,没有,她没有变心!”

“烈阳!!”

“姐姐,你怎么知道那九尾狐没有变心?没变心,她干嘛要嫁给皇帝,还为那皇帝生孩子,肯定变心了。狐狸最擅长迷惑人心了,要不人家都说狐狸是狐狸精了吗?”

“啪”的一声,牧尘歌一巴掌打在了无忧的脸上。

“舅舅,你打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她没变心为什么要抛弃她的丈夫,另嫁他人?还是说那狐狸精和我有什么关系?”

“以后少接触那些人。你要知道,妖和人一样,都会为了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做出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比如进宫。而且那孩子也不是皇帝的,是那个为了她血洗皇宫的大将军的孩子。”

“您认识那个九尾狐?”

“是,我认识,我和她,在那将军之前就认识了。”

牧尘歌说完,烈阳已是泪流满面。

“舅舅,我想出去走走。”

“哎,去吧去吧,早些回来!”

“埃?姐姐怎么了?”

“没事,你姐姐也认识那九尾狐,九尾狐待你姐姐极好,如同亲生女儿一般,那时你还未出生。”

“哦,我去找姐姐,我去向她道歉,我不知道姐姐竟和那九尾狐有那么深的感情。”

“不必了,你找不到她的,你姐姐也不会怪你的。”

烈阳来到了枫树林,来到了千吟雪坟前,哭的好不伤心。烈阳抱着千吟雪的墓碑说道:“娘亲,为什么世人要如此议论您,明明是皇上将您抢了去,为什么那些人不了解情况,就在那里乱说。您和爹爹明明很恩爱,弟弟明明是您和爹爹的孩子,他们为什么要如此侮辱您。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娘亲,女儿好想您,我真的好想您!娘亲您那么善良,那些人明明都没有见过您,为什么要如此说您?当真是世风日下,人不如妖!娘亲,爹爹,孩儿要回去了,回去晚了,舅舅和弟弟要担心了。”

回到家后,无忧抱着烈阳说道:“姐姐,对不起,无忧不知道您和那九尾狐有如此深的感情。无忧以后再也不提九尾狐了。”

“无忧,姐姐没有生气,姐姐只是不明白那些人明明都没有见过九尾狐,为什么要如此议论她?那九尾狐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一个人,她待人和善,温柔,美丽,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让我先吃,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一个女人。”

“是女妖!”

“滚……”

“姐姐,现在舅舅不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大胖二胖他们都有娘亲,我们却只有舅舅?”

“其实,其实,我们是天生地长,不是普通人,舅舅不好解释,所以他才一直隐瞒着你。”

“天生地长?那是什么玩意儿?”

“爱信不信!”

“信,我信就是!姐姐说什么,我都信!”

“你们姐弟俩说什么呢?”

“舅舅您回来了?”

“姐姐说我们是天生地长,所以从小就无父无母。舅舅,真的是这样吗?”

“是,你姐姐说是,那就是。”牧尘歌对烈阳的这个解释,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合适,没有伤害任何人,便偷偷对烈阳竖起了大拇指

“天生地长?可我和姐姐明明是人啊?算了,算了,不想了,徒增烦恼而已!”

烈阳把无忧支开后,拉着牧尘歌说道:“舅舅,这十几年,不管是临海大陆,还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朝阳大陆,都没有见到落影舅舅的踪影。舅舅,您说,落影舅舅会不会早已不在人世了?”

“没有,落影没死。吟雪死后的第二年,落影在羌帽国的一个世外桃源遇到了一位容貌酷似你娘亲的姑娘,可惜那位姑娘因中毒,导致双目失明,落影照顾了那位姑娘一段时间,姑娘为了报答落影,便提出以身相许,以此来报答落影的恩情,他们婚后很幸福,他们在成亲后的第二年开春迎来了他们的孩子。”

“舅舅,您不愧是妖帝,多年不见,您竟然还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傻丫头,若不是落影,我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您的意思是,您见过落影舅舅?”

“嗯。你还记得在无忧一岁那年,我离开的那段时间吗?”

“记得,怎么了?”

“就是那年,我在羌帽遇到了落影,落影带着他身怀六甲的妻子上街买东西,是他告诉我了那些事情。”

“哦,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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