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春节晚会上,来自台湾的歌手庾澄庆声嘶力竭地吼唱:让我一次爱个够;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文清爸爸也喜爱放鞭炮,钻天雷、二踢脚、一千响的鞭,每年都会买好多。可是今年爸爸只能坐在炕上听窗外的鞭炮声,望着冲天而起的烟花一脸的向往。
一家人简单睡了个囫囵觉,早早就开始了忙碌:炉子着得旺旺的、开水烧得滚滚的、家里扫得净净的、糖果盘子装得满满的、香烟火柴摆得齐齐的。饭桌上,每人一杯浓浓的红糖水,茶盘里的点心糯软清香。
饭后,文清和妹妹一起给叔伯、街坊们去拜年,家家洋溢着喜气,人人的脸上笑逐颜开,欢笑声在清冽的空气里回荡。
充满仪式感的拜年结束,文清匆匆地回家,她要帮着妈妈包饺子。一进小院,就听到了屋里的欢声笑语,家里坐了一屋子的人。大家抽着烟、喝着茶、磕着瓜子,谈论着地里的收成和开春后的打算。爸爸今天也拉开了话匣子,和拜年的人一起热火朝天地说着、笑着,还不停地给大家递烟、倒水。
文清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厨房,拌饺子馅、切菜,和妈妈一起忙碌着。
“二爷爷过年好、二奶奶过年好、姑姑过年好!”甜甜的问好声蹦跳着进了堂屋,是海子哥领着小萱来拜年了。
文清抱起小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小萱也高兴地搂着文清的脖子。
“姑姑,我可想你呢,我想听你讲故事。”
“好呀,先等一会儿,姑包完饺子就给你讲。你要听安徒生童话呢,还是听民间故事呢”
“都好,别讲聊斋就好,我听了聊斋晚上害怕。”
“你姑不讲让小萱害怕的,你姑最喜欢小萱了。”文清妈妈说着,给小萱的口袋里装着糖果和压岁钱。
“今天咱们讲聊斋里不吓人的故事,讲善良、美丽的小狐狸。”文清一边说笑,一边用粘了面粉的手捏了捏小萱的小脸。
拜年的人陆陆续续告辞走了,只剩下了海子哥和小萱。
“开春后干什么,还继续打零工吗?”
“过了正月十五,我就出去,和二军一起去煤矿上班。”
“煤矿最好别去,那里的活又累又危险。”
“没事,听二军说,现在的煤矿挺安全的,挣钱又多。要活不行,我就回来再找。”文清听见爸爸闷声“嗯”了一下。
文正亮看着小萱,慈祥地笑着,不停地给小萱夹菜。文清的直觉告诉自己,爸爸的眼里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愧色。
小萱的加入,给家里增添了欢声笑语。文清刚收拾完碗筷,小萱就拉住她的手要听故事。
“姑姑,快给我讲美丽、善良的小狐狸。”小萱摇晃着文清。
“哪有美丽、善良的小狐狸呀,我也听一听。”
文清抬头,翔的眼里被自己的身影装得满满,文清身不由己地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