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自左手传来,云染被疼醒了,睁开眼,自己已经身处自己房内。
云染费力地起身,看着自己被层层纱布裹成鸡腿的左手,再看看身上其他被包裹住的地方,不禁叹了口气。
“云姣姐的手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
敲门声响起,同时还响起一声清脆的女声,掷地有声:“小染!你起了吗?姐我来看你了!”
“起了!”云染大声回答。
云姣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碟看着就香甜的糕点。
“阿姐,你怎么还学不会包扎啊!这手艺,你看看,都把我的手包成鸡腿了!”云染抱怨道。
“你呀!”云姣放下手中的碟子,用手指用力地弹了一下云染的脑门。
“疼!”云染的右手捂在自己的额头上,委屈的看着云姣。
“你还知道疼啊!要不是我们来找你,你现在还被挂在悬崖上呢!”
“我知道,可你们不是都已经救我下来了吗?都已经过去了。”云染抓起一块糕点,津津有味地吃着。
云染昨日一大早上山采药,用绳子吊着自己在峭壁上,没想到绳子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断,要不是被几根树藤吊着,云染半条命就没了,但左手因为被石头划破,又被挂着半天,出血太多,伤得比较严重,其他的伤就还好。
“过去了?!你知不知道你伤得多严重!”
“还好吧……”云染有点心虚的回答。
“还好!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总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就不听呢?!”
云染可怜兮兮地拉住云姣的衣袖摇了摇:“云姣姐,你就别生气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真的?”云姣半信半疑。
“真的!”
“切!我才不信!上次你也这么说!”
“阿姐~”
“别撒娇,我已经不吃这套了!”云姣比云染大三岁,算是看着云染长大了,最开始云染对她撒娇,她还会心软,可吃多了,就“百毒不侵”了。
“姐,我发誓还不行吗?”
“不行!反正从今天开始,除了藏书阁,你哪也别想去!”话音刚落,一个丫鬟就来了。
“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见他。”
“爹找我?我马上就去!”云姣回头看着云染,警告到道:“小染,你安分点啊,我马上就回来!”
“哦。”云染乖乖应下。
“这还差不多!”云姣关上房门,吩咐门外两个丫鬟看住云染后便走了。
两个小丫鬟怎么看的住我?!
云染安静的坐着,直到听不到了脚步声,就快速起身穿好衣服要翻窗走。
“迟少爷。”
“小染在里面吗?”
“在。”
听着声,云染翻窗的动作迅速停下,又坐回了榻上,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小染,我可以进来吗?”
“嗯。”
迟暮推门而入,便看到云染安安分分的坐在榻上,窗户紧闭,看着倒是乖巧。
“小染,我托人找了一瓶药膏,可以让你的伤好后不留下疤,试试吧,我帮你擦。”
“好!谢谢迟暮哥!”
迟暮笑了笑,坐到了云染的身边。
“疼吗?小染。”迟暮轻轻地为云染擦药,满脸的心疼。
云染摇摇头。
“不疼,迟暮哥,谢谢你。”
“你都谢了我多少次了,其实你不用谢我,你是云婳的妹妹,她去历练前还特意嘱咐我要照顾你,所以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迟暮看向云染的目光干净澄澈,不像说谎。
只是因为云婳姐姐吗?
是我多想了。
早该知道的。
云染低着头,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小染,以后做什么事前都要先跟我们商量,好吗?”
“......”
云染不回答。
“谢谢你的照顾,迟暮哥,我想读医书了,你肯定也有些事要忙,就先走吧,这药膏,我可以自己擦。”
“这……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看书,我就先走了。”
“嗯,回见。”
“回见。”
迟暮把药膏放在一旁,离开了。
云染垂头坐着,满脑子想的都是迟暮对她说的话。
“你不用谢我,你是云婳的妹妹,她去历练前还特意嘱咐我要照顾你,所以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这一句话不停地在云染的耳朵边回放,云染都觉得自己有点窝囊了。
“我怎么总想着这件事呢,迟暮哥是云婳姐的未婚夫,而且他那么爱云婳姐,还马上就要跟她成亲了,我应该祝福他。”
云染用力地晃了晃头。
“唉,不想了,不想了,还是赶快采完草药吧,不然又被云姣姐发现就糟了。”
云染起身,带着藏在墙角的绳子和小背篓翻窗偷偷摸摸的走了。
大步流星地走到山顶,挖出了埋在草堆下的小耙子,看着手中的小耙子,心中暗喜。
“还好把这个藏在这儿,不然被云姣姐发现了又要挨骂了。”
“好了,既然有了耙子,那就开工吧。”云染自言自语,这么大一座山,却没有除云染之外的第二个人。
云染走到一棵大树旁,把和耙子埋在一起的麻绳绑在树上,打了一个结,然后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反复确认绳子的安全性后,云染走到悬崖旁慢慢沿着石头爬下去。
她就不信了,这绳子还会被划破!
药山悬崖
云染还在认真地采药,丝毫不知危险的到来,绑在树上的绳子,已经在慢慢的松动了,云染的手伤本就是新伤,自然力气不会太大,所以打的结并不紧。
还剩最后一株九幽草就可以收工了。
云染心想。
太阳快落山了,一抹夕阳照射到云染所在的悬崖,一抹刺眼的光线射入了云染眼中,让云染睁不开眼。
“什么东西?这么刺眼?”
待那抹光亮消失后,云染睁开眼一看,是一株九幽草!
云染慢慢地攀爬过去,细心地拔出了九幽草,为完工而高兴,用余光发现在九幽草的旁边还有一个光滑的物品在闪光,泥土没有掩盖它的光华,它依然反射着太阳的光。云染把它从土中取出,用衣袖轻轻拂去了上面的泥土,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是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全身金黄,宽约一寸,外面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好像一对恋人,云染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内面刻着几个字,但很模糊。
就在云染研究这枚戒指可以换多少银子的时候,绳子彻底松了。
再看云染,她还在算戒指能卖多少钱,忽然绳子一松,云染重心不稳,向下倒去。
但云染的反应力惊人,她伸直自己,让自己垂直地面下落且平行于山壁,尽力往山壁靠拢。
别人要是看见,肯定会觉得云染是在作死,别人都是远离山壁,怕伤到自己娇贵的皮肤,可云染却相反。外族人不知道,但灵鹿族每一个人都知道,悬崖下是河,但不是普通的河,河是灵鹿族先祖为了防御外族人入侵和族人离族而造的河,河水是先祖专门配置的毒水,没有解药,只要沾上一滴,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尸骨无存。
此刻的云染在用自己的双手抓住山壁,停止下落。锋利的山石磨破了云染的手,剧烈的摩擦力让云染的手磨出了血,云染的身上也伤痕累累,每一处裸露的肌肤都是血,新伤未好又添旧伤。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云染停止了下落。但她的体力值也快见底了,毕竟她没有灵力。血顺着胳膊流到了云染的衣衫里,浸染了云染,使她看起来就像刚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血也流过了云染手指上的戒指,被血浸过的戒指闪着耀眼的红光,然后化作光钻入了云染的眉心。云染只感到一抹温热在她的眉心处,却并未在意,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自救。
“小姑娘,需要帮助吗?”一个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在云染的耳边响起。
云染望向声音的源头,却没看见半个人影,不由生出一分警惕。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
这下轮到云染疑惑了,为什么对方会这么问呢?难道他认识我?但是疑惑归疑惑,气势上还是不能输。
“你连脸都不露,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想知道吗?”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想!”你说想我就想,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为什么?”声音带着一分怒意。
“你真烦!”
“呵,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说我烦的人,不错,不错。”声音的笑意更大了。
天哪,这人是不是有病,我说他烦人他居然还笑!云染心想。
“我能帮你。”
“你有这么好心?”
“帮你,当然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你答应了?”
“你先说,说完我再考虑考虑。”
“......“哼,还考虑?我屈尊帮她,她还要考虑!某人有脾气了。
见声音不发声了,云染急了,毕竟她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喂!你不会走了吧?我答应,我答应!你快回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喂!喂!”
见云染这么着急,某人忽然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