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帕克,一位因罗报社的新晋记者。我爱这份工作,它不同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的繁琐、重复、毫无新意的其它工作,它使我每日都可以见到新的事物、新的故事乃至新的世界。同时借着工作之便,我可以见到许多大人物,政治上的、经济上的、道德上的乃至传说级的人物。
达尔武就是传说,一个活着的传说。
时间来到1920年,他提出《异类进化论》理论,在当时的研究界和宗教领域引起轩然大波,同年再次出表《异种起源》一书,激化了拥立派与反对派间的矛盾,1920年末参与真理社理论促进会年会在牛沽大学的关于进化问题的大辩论。他在诸多教派的围攻下取得胜利,此后80年发表各类著作20多本,极力宣扬“自然选择”理论,动摇各种神造论和物种不变理论,对后代理论家和社会学、文学作品、理论认知产生了极大影响。
直到2000年,在达尔武、托勒密等人的领导下,建立了因罗城和理论者等级体系,成立了在研究界能与真理社抗衡的灯塔机构。
此后1000多年达尔武先生一直深入简出,专心研究生物与诸邪,不再出现在大众前。
但是今天,我将有幸代表因罗日报对达尔武先生进行采访,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太幸运了。
采访记录如下:
问……
答……
一段外貌描写。
问……
答……
结束语。
我们因罗日报寓意为阳光铺洒之下的一切都是明亮可见的,最平凡的每个人也应当有知情权利,我们将拼死保卫您的权利。
做中立平台,为大众发声
结。
……
帕克翻看着手中的草稿,思考是否能在那个大鼻子并吝啬的主编那通过。
或许该删掉前面的那些。
他心想着,把文稿放进公文包里,从已缓降到地面的小棺材里推门而出。
“嘿,伙计。”有人向他问好,是一个灰皮肤的年轻男人,他有些流里流气的,头上有一撮毛染成红色。
“入教吗,每天一袋染料。”他手上比量着,作弄舌头发出响声。
帕克皱了下眉头,但是马上戴上笑脸,“哦,哥们,我有教了。”
“是吗。”灰皮肤年轻人上下打量帕克,“也许吧。”
他啐了口唾沫,摇头晃脑的走开。
等他走远,帕克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鼎鼎有名的达尔武先生的“钟塔”入口会在这种地方。
在这种低级猎人、逃犯、赏金杀手还有一堆盗贼聚集,鱼龙混杂,充斥着犯罪和劣质染料的灯后区。
当局真应该管一管。
主编下达任务的时候,可没告诉要采访谁,只说谁愿意去灯后区,往日里争先恐后打得你死我活的同事没一个吱声,除了危险,估计都在想住在灯后区的能有什么大人物,又是一则人文关怀之类的。
才入职几个月,还没有单独行动过的帕克一时激动,主动请缨,应下了这事。这才知道竟然是采访达尔武先生……
嘿嘿,想起同事们羡慕愤恨的表情,帕克心头一乐。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步伐不紧不慢的走着。
他早有所准备,除了身上用几个月工资买的正装,还带了一件破大衣和旧帽子。
他在隔间里就把大衣和帽子都穿戴上,模样就并不出格,和在灯后区的贫民们的穿衣风格差不多了。
还真是挺危险的,刚出来就有人传教,还是个灰皮……
帕克步行出几百米,天色竟开始昏暗了。
怎么会,现在什么时候了?一来一去在那隔间里改稿改的太投入了,真想买个机械表啊,可是好贵……
帕克不禁加快了些步伐,心头不知为何有点紧张,下意识摸了摸兜里的几张钞票。
他沿着来路走到一个转角。
“呦呦,听说有个记者什么的来这了。”几个一看就是混混的灰皮架着棍棒把迎面把帕克拦住,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灰皮语气嘲讽的说道。
“这里是我的地盘,可不是你们这些上等人能来的地方。”他一把掀开帕克的帽子,拍打帕克的脸。
帕克闻到一股酸臭味和口臭的腥臊,强忍着说,“抱歉,抱歉我就是来跑腿的,大哥饶了我吧,我这些钱都给你……”
他连忙掏出兜里的钞票,恭敬的双手交出。
“够吗?”灰皮挑了挑眼,满脸讥讽,接过钱又回头环顾了他的小弟们,那些人都在摇头,“很明显,不够。”
帕克不敢言语。
“你那包里是什么?”灰皮指了指帕克窘迫的夹在两腿间的公文包。
帕克慌乱的解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些纸,一点稿子……”
灰皮突然一棒子打在帕克脑袋上,帕克痛呼一声,眼冒金花的栽倒在地。
“磨叽什么,不懂我意思?”灰皮蛮横的抢下公文包,粗暴的打开,文稿撒了一地。
帕克勉强支起身体,看到这一幕,心都在滴血,怒火中烧,但又不得不软声道,“大哥,就一些写着字的纸,您放过我吧。”
“怎么,以为我不认字啊,这写的……”灰皮的脸贴上纸,断断续续的认出几个字,“什么谈什么达尔武?”
“达尔武是啥?”他回头问一众小弟,几个人支支吾吾。有一个头上一撮毛染成红色的灰皮说道,“大哥,大哥,我知道,鸡……斯说……”
“是祭祀!”
“哦哦,祭祀说达尔武是亵神者。”
“亵神者?那是什么?”灰皮一脸疑惑。
“大哥,就是坏鲍勃,我们把他架在火上烤,还剥皮的那个……”小弟里有个大高个瓮声瓮气的说。
“哦。”灰皮恍然大悟,然后气急败坏,“气有刺理,竟然是泄……神者,md,兄弟们,把他架起来!”
“警官,警官!”帕克被架起时恍惚看见在灯后区界线外有马灯的光亮,那是例行巡逻的治安员。
他奋力大喊,全身用劲想要挣脱。
被他呼声惊动,真的有两个戴着高帽提着马灯并且牵着一条大型犬的治安员跑来。
那条黑白相间的大型犬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四肢蓄力死死的扣住地面,想要飞扑去撕咬恶徒的喉咙,不过它被治安员用绳索紧紧的拽住。
“你好啊,警官。”灰皮滑稽的学着手礼,语气里不无嘲讽的说道。
小弟期间连停顿都没有,视治安员若无物,架起帕克就要向灯后区深处走去。
“该死!警官啊!”帕克大叫。
他竭力回头,却发现有一个治安员甚至在脱帽施礼。
“啊。”
他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