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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一口气说到这里,杰西卡端起眼前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早已凉透的红茶不再香醇,反而隐隐透着几分酸苦,让她不由蹙了下眉。

随手放回已经空了的杯子,看了一眼面前因为她这一番长谈而表情各异的众人,杰西卡调整了一个更为慵懒的坐姿,闭着眼睛轻轻问着与自己面对面的皓星翼:“很诧异吗?”

翼此刻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精彩”来形容,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在英利有过几面之缘的女警官,就是他曾经誓言至死不渝的爱人!

“为什么她当时不肯和我相认?”皓星翼受伤地低吼,“她不知道我是如何深刻地思念着她、担心着她吗?”

“她当时确实不知道!”杰西卡睁开眼,但视线却穿过所有人凝望着窗外暮霭的天色,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一开始的一年多,伊莉莎一直在接受训练和调养身体。之后她进入国际特警组织,并逐步执掌情报部门;然而她非但没有借此机会了解你的状况,反而利用手上的资源千方百计地避开和你有关的任何讯息。所以,那时她确实是完全不知情的。”

“她一点都不在乎我吗?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好,但……”

“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意,以至于失了常性!”杰西卡摇头叹息,为局中人感慨,“当年的事,她一点都没有怪过你。你所谓的错,其实充其量不过是没有处理好亲人与朋友之间的关系而已,本心并没有任何恶意。”

“如果她没有怪我、如果她知道当年的事只是一场误会,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回来?就算她只是给我一个她还活着的讯息也好啊!”皓星翼想不通,当年他向汐沙求婚,她也一直都不肯同意,如今又……是否这段感情一直只是他在一厢情愿?!

“因为她在自责自己犯下的错误,因为她觉得没有面目面对你!”杰西卡摆手制止翼的插嘴,继续往下说,“不要说你不在乎,这从来不是你的态度就能决定的!问题在于,伊莉莎在乎!当年你们初遇时,她就懦弱地选择了逃避,没有去争取你们彼此的未来;现在,同样也是如此!”

“难道您也没有办法吗?”岬太郎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提问的冲动,对于这个问题,他的关心从来不比皓星翼少。

“我和修罗想了很多办法,可是……唯独在和皓星你有关的问题上,伊莉莎太认死理!这几年来,她的性格,处理问题的方式、态度,都有很大的进步,唯独这件事,我们看来真的是束手无策了!”杰西卡顺手理了理她红色的长卷发,半是无奈半是头疼地说道:“修罗的意思,是随伊莉莎自己的意志就好;可是这两年,眼看着她越来越把自己往绝境里逼,我还是觉得把事情彻底解决比较好。”

“您所谓的彻底解决,何解?”皓星翼心中五味陈杂,还没有一个头绪,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不愿放弃汐沙!“您希望我做些什么?”

“皓星,你的防卫心太重了!”杰西卡不以为然地挑眉,“我一再声明过了,不会强行分开你们的!”

“可是您也说过会尊重汐沙的意志!而她的选择很明显,就是离我远远的!”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皓星翼还是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万分委屈。

“你说得不错,我会尊重伊莉莎的意志——只除了,我并不认为远离你,是她真正的意志!”

“不是?!”心花怒放的声音应该就是用来形容此刻皓星翼的语调的,“可是她在伦萨尔时表现得很明显,她不想再和我有任何交集了呀?!”

“可是,她惊惶失措地赶到夏多森林公园去救你了不是吗?她坚定决绝地冲向伦萨尔国际机场去阻止罗思了不是吗?这两次行动中,她犯了很多绝不应该犯的错误;整个行动的过程都策划得既莽撞又冒险,如果有什么万一,她非但救不了你,连她自己的命,怕是也要搭进去的……她,本是抱着与你共赴黄泉的心去的啊!”

伊莉莎啊伊莉莎,为什么只有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危难时刻,你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呢?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可以一起相守的平凡日子,非等到死期将至才敢爱呢?杰西卡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忍不住握紧拳,想要……

当年的皓星翼全神贯注的,是悲痛欲绝的好友汉诺威,他虽然觉得参与救援的警官很勇敢也很不安全,但却从不知道其中竟是如此凶险!汐沙原来都是在用生命守护他!而他居然还在怀疑她不够爱自己!

悚然动容的翼恨不得锤自己两下:“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真傻,汐沙她真是太傻了!”

“确实!那么,你确定自己还要那个看不清自己心的傻丫头吗?”杰西卡调侃皓星翼,毫不怀疑对方的答案,果然——

“当然要!”翼激动地站起,“当然要!不管是对您说,还是对她、对任何人说,我都只有这一句话——我绝决不会放弃的!”

“很好!……这个结,我和修罗都打不开,希望你可以!”杰西卡示意翼坐下,她的话可还没有说完!“伦萨尔的事情,对伊莉莎的触动非常大。她开始意识到,她所希望你拥有的平安喜乐的生活,原来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破坏的!”

杰西卡看着皓星翼,表情似笑非笑,丝毫不觉自己的目光是如何地让人头皮发麻。

“怎么了?”忍了一会,心下实在不安的翼开口询问道。

“啊,没事!”杰西卡移开视线,偏着头若有所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本来我们的世界应该相差得很远,很难有交集。怎么会这么阴差阳错让单纯的你遭遇这样离奇的恐怖事件呢?不过——这或许合该是你们的缘分吧!”

皓星翼茫然望着杰西卡,不知回答什么才好。应承的话,不免有些厚脸皮;可是反对的话,他也一样说不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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