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四妮骑着万里追风马,“嗒、嗒、嗒”来到小王成面前停下,看着客栈,想起了与徐敬修的第一次缠绵,脸上露出灿烂而甜蜜的笑容。
小王成起身招呼道:“公子可是要住店?”
穆四妮看看左右无人,恍然醒悟自己是女扮男装,“扑哧”一笑道:“啊!我不住店。”
小王成眨巴眨巴大眼睛道:“公子,您看这戏班多热闹,不如今晚住下来看看戏,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进城。”
穆四妮眼睛一亮,看这个孩子有点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想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怎么可能有熟人。于是,莞尔一笑道:“你这么小年纪倒会做生意。这天不黑我住什么店啊。”
“为了看戏呗,有钱人还专程从城里过来住到我家小店看戏呢。”小王成答道。
说话间,店主走来,拱手道:“这位客官要住店吗?里边请。”
穆四妮看看店主,张张嘴,把到口的“不”字没有说出来。
一旁的小王成见她犹豫不决,嘻嘻一笑道:“公子,您就住下吧。我们这儿的戏班可出了名的,不看岂不可惜?”
穆四妮点点头,翻身下了马。店主上下打量一番穆四妮,疑惑地问道:“客官,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穆四妮一愣,以为店主看出自己是女儿身了,笑道:“哦,我以前在你这店里住过。”
店主供手笑道:“我说呢,原来是回头客。小王成,快把公子的马牵后院喂上好的饲料。”
“是!”小王成接过缰绳刚走了两步,店主惊道:“慢,让我看看这匹马。”
小王成转过头道:“东家,我看这匹枣红马和早上那匹枣红马一样,像是一对。”
店主走过来扒开马嘴巴看了看,围着转了一圈,惊呀道:“咦?岂止颜色一样,品种也相同,口龄也一样,那位客官骑的匹母马,这位公子骑的是匹公马,这也太巧了,南方可是很少见这个品种的马呀!”
穆四妮一听,心中一紧,忙道:“店家,您见过骑这种马的主人?”
店主道:“何止见过,昨晚还在我这小店里住了一宿呢。他同您一样都是个回头客。”
穆四妮惊喜道:“他们可是两位?”
店主点点头道:“可不是嘛,好像是主仆二人。”
穆四妮急忙问道:“可是一高一矮?”
店主道:“是、是、是,那位老爷浓眉大眼,身穿蓝色大袍,头戴礼帽。”
穆四妮激动地从小王成手里一把夺过马缰绳,道:“是他,肯定是他。谢谢您店家!我不住店了,得去追他们。”高兴得忘了旅途的疲惫,飞身上马而去。
店主和小王成愣在那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咋回事,穆四妮已扬鞭远去。
店主望着远处的尘土,摇摇头道:“这是咋了?跟一阵风儿似的,说走就走了。”
小王成瞪眼看着远方,搓磨着手不知所以。
店主目送着经过的行人,呢喃道:“是咱的财自然会来,不是咱的财,眼看到手的银子,这不也飞了。”
小王成看着东家,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天色越来越黑了,浩瀚长空透过灰暗的云层飘荡起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显得十分寂寥,忽儿,十五的月亮如调皮的孩童拨开云层爬上了夜空,将崎岖的山径照得斑驳陆离。头戴鸭舌帽的女孩从店里跑出来望着远处的树林,担心地自言道:“都出去一天了,咋还不回来?”
店主过来道:“回屋吧,你爹一个大老爷们,丢不了,不用担心。”
女孩还是不放心地站在店门口向南张望。
穆四妮骑在马上一路飞驰,耳边的风声呼呼刮过。心想:敬修骑的是千里追风,骑术也不好,不会跑很快,自己的万里追风应该马上就能追上。经过一段山间路时,突然,胯下的万里追风长嘶一声,像疯了一样向前急驰起来。穆四妮收回遐思,赶紧拉紧缰绳,可平日里听话的万里追风,这时变得烦躁起来,任凭她怎么拉都不减速,就在她纳闷不解之时,远处马叫声传入耳中,侧耳细听,令她激动不已,这时她才明白是千里追风与万里追风遥相呼应隔空对话,轻轻拍拍马头道:“宝贝儿,我冤枉你了。”
竹林间,客店中那位偏瘦男子大声喝道:“真是冤家路窄啊!你还认得我吗?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客栈里遇到你,真是天意啊!看今天谁还能救得了你。”
二春催马上前挡在徐敬修前面,厉声道:“大胆歹徒,快快让路,不然大爷我就不客气了。”
徐敬修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低声道:“我的老天爷啊!是闫罗峰。”
“啊!”二春一听立即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哆哆嗦嗦低声问道:“这……这可咋办?”
徐敬修举目远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下是真的完了,要是太太在就好了。”
二春惊慌失措道:“你快跑,我挡会儿,我死不足惜,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
徐敬修摇摇头翻身下马,无奈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虽伤了你家两条命,可你家也伤了我家两条命,一命抵一命也够了,再说了,是你弟弟先打死了人家母亲的,到此为止吧。”
二春也爬下马道:“是呀,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你弟弟和你父亲又不是我东家打死的,你为何要把账算到我东家头上?”
闫罗峰一听,气冲斗牛,愤怒地喊道:“你这个狗奴才,滚一边去。冤有头债有主,是他大舅哥害的我家破人亡,他大舅哥已死,我不找他们夫妻找谁去,看枪!”说着他一枪刺过去,二春眼快急忙推开徐敬修,“啊”的一声,闫罗峰一枪刺中了二春。闫罗峰回转枪杆又照着徐敬修一枪刺来。
徐敬修见状,迅疾侧身甩鞭照闫罗峰枪杆打去,鞭绳和长枪缠绕在一起,闫罗峰蹬马腾空飞起,冲徐敬修狠狠踹出一脚,徐敬修那是他的对手,被他一脚踹翻在地。闫罗峰紧跟而下骑到徐敬修身上,将徐敬修死死地按在地上,怒声道:“今天我要替我父和我弟弟报仇雪恨,打不过你的太太,我就杀了你,让她痛不欲生。不把你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心里想着横尸街头的弟弟,想着被一刀砍死的父亲,从马靴中拔出匕首,欲刺向徐敬修。
徐敬修急中生智,大喊道:“太太快来救我!”
闫罗峰心中一惊,不自觉地扭身向后看去,徐敬修趁机奋力用马鞭杆向闫罗峰前胸猛地捅去,闫罗峰痛得“啊”的大叫一声,捂着前胸滚倒在地上,徐敬修起身拉起二春欲跑,闫罗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一把拽住了徐敬修的后袍,怒道:“想用你太太吓我,我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话音未落,只听得“嗖”的一声,闫罗峰眼前一闪,一根银针冲着他直飞而来,吓得闫罗峰“啊”的一声,仰面朝天躺倒在地,飞针擦着他的头皮而过,他也顾不得检查伤势,赶紧爬起,见一个玉面小生骑在马上盯着自己,立即左腿向前跨出半步,右腿微曲,手里九曲长枪向前一挺猛力刺出,玉面小生打马斜冲躲开来枪,顺势伸手抓住枪杆猛地用力一拉,闫罗峰收不住脚“噔、噔、噔”向前冲出两丈才停住,回身挺抢再刺,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几个回合过去,穆四妮瞅准一个机会,用手中锋利雪亮的九环大刀砍向闫罗峰的头顶,吓得闫罗峰就地十八滚才躲过一劫。
徐敬修见闫罗峰根本不是穆四妮的对手,才放下心来,转身拉起呆愣的二春:“来,让我看看你的伤严重吗?”
二春摸摸手臂,注视着对打的二人道:“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皮。咱这回可真是遇到贵人了啊!”
徐敬修嘴角扬起,微笑道:“你不认得救咱的人是谁?”
二春瞪眼看着徐敬修,疑惑问道:“你认得?”
徐敬修扫视了二春一眼,道:“你看看那匹马。”
二春回头一看,眼睛一亮,激动道:“啊!是太太,真的是太太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吓唬闫罗峰呢!”
徐敬修和二春远远看着二人大战,闫罗峰这边左刺、右突、上挑、下砍,穆四妮那边左挡、右劈、上刺、下撩,看得二人眼花缭乱。十几个回合下来,闫罗峰渐渐不支,怒气冲冲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多管闲事!”
穆四妮冷笑怒斥道:“我还想问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凶?”
闫罗峰沉声道:“我与他有杀父杀弟之仇!”
穆四妮一听,大吃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是仇家闫罗峰。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眸中迸射出愤怒与疯狂的火焰,咬牙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贼子!你还认得我吗?”
闫罗峰借着月光定眼一看,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后奸笑两声道:“原来是你,好!来得正好,今晚就让你们去阴曹地府做一对鬼鸳鸯,看枪!”
闫罗峰突然发力,速度迅捷,枪法诡秘,穆四妮用刀格挡,事出突然,穆四妮反应稍晚,一枪划过左腿刺在了马身上,马儿吃疼,前蹄奋起,穆四妮险些摔下马。
徐敬修吓得魂飞魄散,脱口喊道:“小心!”
二春也急得“哎呀”一声惊叫。
闫罗峰乘机挥枪疾刺,枪枪快逾闪电,重逾泰山。
穆四妮见失去先机,正面应对很难挽回颓势,于是打马踹镫“嗖”地从马背上飞跃而起,掠过闫罗峰的头顶,跃到他的身后,抬右腿狠狠踹向闫罗峰腰眼。
闫罗峰“噔、噔、噔”向前猛冲几步收住脚步,转身回刺,枪刀交击,火星四溅。
穆四妮趁势,横劈竖砍,一轮猛攻,动作连贯,气势如虹。
又是几个回合过去,闫罗峰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下意识地开始左躲右闪处于守势,手中长枪也没有了招式,凭着一股蛮力左格右挡,才能勉强应战。一盏茶后,一着不慎,被穆四妮的九环大刀砍中右臂,摔倒在身后的荆棘丛中,擦去嘴边一丝血迹,强忍着疼痛努力了半天想站起来,可最后还是无力地瘫软在地。
穆四妮手提九环大刀,一步一步逼向闫罗峰,缓缓举起刀,眼看就要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徐敬修见状,急忙喊道:“手下留情!”
二春急眼道:“杀了他,快杀了这狗娘养的。”
徐敬修脸色大变,回头瞪了二春一眼,惊慌失措地飞奔过去,一把拉住穆四妮的手,摇头道:“太太!不要。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要再伤人命了,到此结束吧。”
穆四妮回头怒视着徐敬修道:“老爷,还是杀了为好,留着他等于是放虎归山!”
闫罗峰趁机一个翻滚,逃出穆四妮的大刀之下,连滚带爬飞身上马,向竹林跑去,边跑边嘶哑着嗓子喊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话音未落,人影已消失在竹林中。
穆四妮急得跺脚,怒视着闫罗峰消失,无奈地叹息一声,责怪道:“老爷呀!今夜是杀死他的最好时机,失去这次机会,恐怕是后患无穷啊!”
二春摇摇头,无奈道:“这回好了,让他给跑了。你咋能放他走呢?你好心放过了他,他可不会放过你,这以后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他,一不小心就会要了咱的命啊!在这荒郊野外没旁人,人不觉鬼不知的事儿,杀就杀了,多好的机会,都让你给耽误了!”
徐敬修瞪他一眼道:“咱家伤了他家两条命,他家也要了咱两条命,到此为止吧!”说着,弯腰看着穆四妮腿,道,“我好像看到他刺到了你腿上,快让我看看。”
穆四妮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摇头道:“没事,不疼。”
徐敬修伸手一摸,满手鲜血,低头一看左腿上血淋淋的伤口迸裂着,心痛道:“这么大的伤口,还说不疼,二春,快拿药来!”说着,扶着穆四妮慢慢坐到一块石头上。
穆四妮看看伤口,道:“我咋就没有感觉到痛呢?”
徐敬修心疼道:“你呀,急红了眼,腿被刺伤都不知道。”
“他突然暴起突袭,我没有防备。”
徐敬修嘴角抽动两下,道:“为了我你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当时差点把我吓死。”边说边帮穆四妮挽起裤腿,蹲下身用嘴清理伤口,穆四妮咬牙忍着疼痛双手搭在他背上,虽然身体疼痛难忍,心里却很幸福。
包扎好伤口,徐敬修起身坐下,轻轻把穆四妮揽进怀里,抚摩着她的头,轻声问道:“你咋打扮成这副模样?”
二春看看二人,摇摇头,知趣地走向一旁整理马鞍。
穆四妮回道:“为了路上少一些麻烦。”
徐敬修爱惜地抚摩着她的头,道:“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待着?”
穆四妮抬起头凝视着徐敬修的脸,道:“你还说呢,如果不是我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徐敬修将穆四妮紧紧拥进怀里,道:“我预感你一定会来!”
穆四妮噘嘴道:“你走后,我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刚睡着,就让噩梦给惊醒了,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反正在家也是心神不宁,干脆追你来吧。”
徐敬修感动得双眼湿润,伸手拭去她额上细密的汗珠,爱怜道:“刚才看你那个样子,还真像是个土匪。”
穆四妮听他这么一说,得意道:“土匪咋了?没有我这个土匪你行吗?”
“不行,没有你这个土匪真的不行!”徐敬修笑笑道,“阎罗峰突然跟上来,确实把我吓得够呛,危急关头忽然远处传来马嘶声,那时我就知道你来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还没有看到你,马就知道了。”
徐敬修微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马夜里看得比人远得多。”
穆四妮瞪着一双明净的黑瞳,嘴角微扬道:“刚开始可把我吓坏了,以为碰到了什么猛兽,万里追风突然长嘶一声狂奔起来,后来千里追风回应起来,我才知道你就在前面不远处。”
徐敬修调侃道:“看来,它俩跟我俩一样,也是分不开的!”
穆四妮娇嗔道:“去你的,你才跟它们一样呢!不过,它两个真的会说话。”
徐敬修抬头望着远处两匹马:“人常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看来还真是这样。”
穆四妮顺着徐敬修的视线看着两匹马,道:“天也快亮了,咱们快点赶路吧。”
徐敬修扶着穆四妮站起身,遥望山头升起的一缕晨曦,大声喊道:“二春,把马牵过来,上路。”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惊呼道:“哥,你快看,那儿有马!”
听到竹林里传来的喊声,徐敬修和穆四妮不由心神一紧,心想,刚撵走闫罗峰,莫非又遇上了打劫的?
话音刚落,山径间闪出一个大个子,机灵的眼眸带着惊喜道:“哎哟,还真是的!哈、哈、哈,俺说早早赶路会遇到好事嘛,你还不信哩!”
小个子颠颠跑过去就要牵马,二春站起身挡住他的去路:“嘿、嘿,这马是俺的。”
小个子大吃一惊,连连后退几步,眨眨眼道:“啊!哥,还有个人呢。”
大个子跑来指着二春,喝道:“呔!想活命马上让开,这马是我们先看到的就是我们的,想虎口夺食,也要先问问爷手里的刀答应不答应,本大爷出入镖局多年,小心捏死你。”
穆四妮看了徐敬修一眼,嫣然一笑,脸颊旁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弯腰从地上拿起九环刀,款步走过去,对二春道:“去,护着敬修,离远点儿。”
穆四妮面容端庄严肃,眉毛一挑道:“有本事你们就把马牵走,没有本事就把马留下,我们走人。”
小个子和大个子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心想:哼,怕了吧!两个人跑过去,一个人牵起一匹马就想走,万里追风马头一甩,转身一个大尥蹶子把小个子撂倒在地上,仰头长嘶一声跑到穆四妮跟前。
小个子站起来,看着万里追风马道:“哥,你看它不跟咱走!”
大个子拼命拉着千里追风马的缰绳,脸上手上青筋暴突,千里追风却岿然不动,回头急道:“这马为什么也不走啊?”
徐敬修站在远处,看二人拉不走万里追风和千里追风,高声喊道:“我太……我兄弟不是说过了,有本事就把马牵走,没有本事就把马留下,我们走人。现在看来你们没那本事。赶紧走吧,我们也该赶路了。”
小个子道:“马是俺们兄弟的了,你们赶你们的路,与俺何干?”
穆四妮道:“君子有言在先,你们不能言而无信。”
大个子指着穆四妮他们,大喊道:“留下马你们可以走,想要马,休怪俺兄弟下手毒辣!”
二春道:“你们怎么出尔反尔?”
穆四妮“扑哧”一笑道:“哎哟!看来我们今天是遇到高手了?”
小个子一挺胸,道:“算你说对了,俺兄弟可是学武多年。”说着使眼色过去:“哥,动手!”话音未落,兄弟二人紧握双拳冲向穆四妮。
穆四妮摇摇头,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左蹬右踹,没过两招,小个子和大个子先后“啪啪”两声摔出去。
小个子灵活,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大个子惊骇道:“哥!他……他……他会武功?”
大个子一骨碌爬起,瞪着牛眼,低声道:“俺咋知道,看来今天要费点劲。”说着兄弟二人同时拔出大刀再次冲向穆四妮。
顿时,三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穆四妮脚踏梅花步轻松应对,兄弟二人猛冲猛打,刀光辉映,“砰砰、啪啪”一阵交击。没过五个回合,兄弟二人就气喘吁吁乱了方寸,收刀败下阵来,小个子盯着穆四妮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眼神示意大个子一下,自己提刀奋力杀向穆四妮,大个子放下大刀绕到穆四妮身后,张开双臂欲搂穆四妮后腰,穆四妮举刀向前大跨一步,逼退小个子,猛然一转身,抬腿狠狠踹向大个子胸部,就见“嗖”的一声,大个子整个人飞出。
穆四妮眸光闪烁,愤怒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说着,逼视着躺在地上大个子,飞身过去一脚踩在大个子的肚上,举起九环大刀就要砍下去。
大个子躺在地上,两眼一闭,吓得窒息过去。
小个子吓得筛糠一般,手一松丢掉大刀,腿一屈跪到地上,惊慌地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请饶命啊!俺们不是劫路的,俺们只是喜欢马,看到这么好两匹马,才一时鬼迷心窍起了贪念。求大爷饶了俺们这一回吧,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不满周岁的孩子,俺兄弟死了,丢下八十岁的老母亲和不满周岁的孩儿可咋活啊!”
二春喊道:“不要放过他们,杀了他们!”
二人一听,磕头如捣蒜一般,哭着道:“大爷,大大爷哎……都怪俺们有眼无珠,鬼迷心窍,您就高抬贵手,饶了俺们这条狗命吧!”
徐敬修上前拉住穆四妮的手道:“放过他们吧,看他们挺可怜的。”
穆四妮盯着大、小个子,厉声道:“如若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小心你们的狗头,快滚!”
大个子和小个子立即“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连声说道:“谢谢好汉饶命!谢谢好汉饶命!”小个子拉起大个子拔腿就跑。
突然之间,二春身躯莫名轻颤了一下,模模糊糊看着跑远的两个盗贼,摇摇头,自言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徐敬修看着爱妻,目含深深的情意。他知道,今生漫长的岁月里不能对不起这个女土匪。想到此,轻步上前,心疼地问道:“腿还疼吗?”
穆四妮摇头道:“不疼。”收起九环大刀,大步过去飞身上马。一缕清风吹过她的青丝,朝霞映在她白玉般的美丽面孔之上,白里透红,显得格外娇艳,仿佛一位战场归来的女将军,英姿飒爽。
徐敬修呆呆的看了片刻,也飞身上马,回头一看二春还在原地发愣,喊道:“二春,发什么愣?上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