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的由来已久,在魔法纪元以前就兴风作浪,号称海中的王者。传说他们甚至敢向神灵叫板,最后在魔法纪元初期直接触怒了雷神系的一众神明,将海族曾经传说里的九大部族直接抹去五个,并在苟延残喘的四个海族部族血脉里留下了惧怕雷电的印记,海族因为往日的飞扬跋扈树敌众多,导致落魄后备受欺压,连曦元神君都趁机将浅海地的几处据为己有,并让土元素强者填海造陆,直接连入大陆。水神系的神明们看不下去了,由其下属的瀚海神殿出面调停,雷神系的神明们才把那层惧雷印记减弱些许,只要海族人修炼足够强大就可抹去自身印记,而其他种族也不得再欺压海族,并退还海族被侵占的地盘和资源——唯一例外的就是曦元神君了。
人族被欺压奴役的黑暗年代,海族作为当时的强大种族之一,或许是因为天生亲水,与天生近火的人族看不过眼,将人族当做牲畜来看待,那些年代每年死于非命的人族过半都是死在海族手里,曦元神君在海族势弱后选择侵吞地盘占据了海族几处丰富的资源储藏地,还批准了生平唯一一份奴隶许可——海族的奴隶许可,复仇的怒火让曦元神君实力近神,但也永不会熄灭,他选择倾泄在海族的身上,那些年无数人流传的海族鲛人的眼泪可化为珍珠,眼睛可做长明灯,鲛人的身体可以做万年的灯油,无数的海族人像鱼类一样被拖在陆地上,被奴役,被折磨,被残杀,直到瀚海神殿出面,曦元神君才选择停止奴役海族,但是依然不退还海族那几处资源储藏地。
彼时的曦元神君已经将目光放在了空源净土,众神居住的乐园,他做的“让步”让所有凡界势力捏着鼻子认可,在之后他又打入上界,流传下他封神的传说,海族再也不敢强行夺回。但是随着魔法纪元千年的发展,海族曾经的四个部族如今镇守四方,大陆的尽头就是海洋,无论从哪边走,边缘处就一定是海洋,如此浩瀚丰富的居所让海族四个部族重新壮大,按照大致方位分别称作东南西北四海族,而曦元帝国这里就直面了东海族,多年来的壮大让他们逐渐开始入侵曦元帝国的疆土,而历史上的三次大战也是以双方的惨烈结局收尾的。而与第二次相隔百年后的第三次战争,就是奥珀所说的酒徒成名战。
酒徒曾经确实只是一个神都下城区的混混或者头号打手,不会比这个更好,也不会更差,过着晃里晃荡的生活,仗着风元素的体质在下城区不受影响作威作福,开着一个鱼铺倒卖些中城区流落的鱼,也许他的人生就应该这样度过,不会更好了,或许会变得更差。但是有一天他认识了一个女孩,是从研究所逃出来的海族奸细,酒徒虽然是个混混,但是多少也知道种血仇的分量,不由分说地想绑起来送到风台士兵那里,但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酒徒也没送过去,女孩也没死。研究所的人也没强行夺走,只是让酒徒在下城区看好她,不要让她乱窜乱打听,毕竟下城区能有什么,一个密布暗元素的元素井,还无人知晓,这个海族女孩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就这样一个女孩,如果抛开种族偏见,或许会是一个很好地朋友,她逐渐理解了人族的习俗和习惯,人族曾经被奴役的愤怒与悲哀,下城区与上城区之间的默契与每个种族都存在的光与暗,她在下城区帮助一些只能偷窃的孩童去依靠帮助他人来获取食物,去找风台的士兵为他们争取药材,禁止售卖成瘾品给老人与孩童,把犯瘾的人与妻子分开,关起来让他们戒瘾,那些时候的下城区,几乎没有成瘾药品流通了,她是海族人,比人族还更像一束光,酒徒也为之变得积极向上,甚至如愿以偿地娶她为妻。当时帝国方都在考虑能否借助这个海族女孩的举动来逐步改善与海族的关系,但是海族的突然袭击让沿海地的城镇瞬间被大海吞没,数十万的帝国公民死于非命,来势汹汹的海族让人族部队节节败退,那个海族女孩带着赈灾物品和军用补给自告奋勇去前线参与救济,她说自己是海族人,海族部队不会为难自己,让她去为人族做些事情,帝国方面允许了,并同意很多下城区的罪犯作为护粮军去随行保护。
或许一切应该是比较顺利的,但是或许美好的事物总是不长久的,海族部队遇到了她,她吸引了部队的注意力,让其他人暗地里绕道送去了粮食,但海族人却认为她是海族的叛徒,感叹着她曾经在海族接受的教育与训练,叹息着她在人族被“混淆视听”看到的一切,残忍地杀害了她,将她的头颅挂在海滩上七天七夜任由海鸟雕琢。
消息传到了神都,酒徒当时还在赶去的路上,他默默地收起了信,拒绝了战友们的安慰,自己悄悄地磨着刀,当天夜里就消失了。而在那之后开始的多场战争里,从来没见过他的身影,但是很多次关键的战斗上,都是以海族将领的离奇死亡作为人族胜利的起点,人们开始流传战场上有一个幽灵,喝着酒,晃晃悠悠地来,晃晃悠悠地进入敌营,晃晃悠悠地杀人,唱着难听的歌,扯着嘶哑的嗓子嚎啕大哭,一个又一个地有条不紊地,像是宰鱼一样杀着海族人,然后将海族的将领细致地一点点剥去皮肤上的鳞片,将他们切成一块一块,然后再摆成人型,让他站在那里直到被人发现推倒。
第三次海族战争持续了十几年,以海族最后无奈撤退作为结局,人族惨烈防守成功,海族递交和平协议那天,在烈火炽阳神殿与瀚海神殿之间的撮合调停下,心有不甘的双方种族互相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海族退去,留下的是狼藉一片的废墟和人族难民们的哀嚎。
那个幽灵不甘心,他在海族离开的那天晚上,两方神殿庆祝和平的宴会当晚,潜入了海族东海族王的寝室,悄无声息地杀掉了一位入圣的强者,他将东海王的身躯用衣架固定,切掉了他全身的经脉,一边让东海王眨眼皮保持清醒,一边又一点点地切割他的血肉,又不让东海王发出丝毫声音,直到将他完全的分解,再拼成人型挂在架子上,跪坐在原地,离开的时候,幽灵拿走了东海王的头颅。
第二天一早,各自要退去的诸方势力,听到了海族愤怒的咆哮,所有首脑惊骇地发现,在防范如此严密,多方势力交错看守的情况下,竟然有一个入圣级别的王被人悄无声息地摸进卧室,然后残忍地杀害了。这其中唯有人族曦元帝国与光明帝国的两位皇帝快意地大笑,联袂而去,愤怒的海族想要质问人族,却因为找不到证据而被烈火炽阳神殿拦下,这件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唯有各位首脑还记得,人族有那么个一个幽灵,可以刺杀入圣级的海族王者。
战争结束后,下城区的人们为那个女子立下了衣冠冢,经过帝国的特许,她被葬在了中城区的公民墓地,与曦元神君的妻子墓地遥遥相对,纪念着一份来自海族的珍贵友谊。在某一天,酒徒回来了,他提着一个干瘪的头颅,放在妻子的衣冠冢前,缓缓捏碎,抱着妻子的墓碑,一边喝着酒,一边流着泪,告诉妻子自己为她报了仇。
随着之后人族帝王等人的默许,酒徒的名声流传开来,既是抹去他逃兵的罪名,也为他赢来幽灵的荣誉,但是他报仇时采用的种种手段,让人不寒而栗,间接成了帝国内小儿止啼的形象。如今的他实力已很少完全显露,时不时行踪不定,终身以杀尽海族极端分子为目标,只有每年妻子的忌日才会回来饮酒大哭一场。直到今年,有个老头子跑来说服他培养后辈,他才留在了这里。
奥珀一点点地讲述着,墨文一言不发地听着,酒徒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为他叹息,为他感叹,为他震慑,他是个活生生的传奇,遭遇令人叹息,实力令人惊惧,如今这位强者来到学院教导后辈,墨文有些紧张之余却也多少有些庆幸,自己的老师是如此强者——虽然奥珀讲故事的这段时间酒徒已经把剩下的人全部狠狠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