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言一怔，看向面色认真的她，出乎意料地犹豫了。
季屿言内心无比抓狂。
明明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突然发问，自己应该答应的，可为什么那句话卡在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季屿言皱了皱眉，异样的情感让他内心烦躁不安。
见他这副模样，顾南衣眼中的失望一点一点浮现，若无其事地笑笑，低下头。
“没事，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别在意，好好开车。”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沉默。
到了餐厅，季屿言下了车，绅士地打开车门，握着顾南衣的手将她扶下来。
“手怎么这么凉？”季屿言皱皱眉，大手紧紧包裹住她娇小无力的小手。
手心传来阵阵使她情绪紊乱的暖流，顾南衣深吸一口气，生平第一次把手从他手中撤离。
“没事的。”
季屿言落空的手一下子垂落，像是顾南衣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季屿言尴尬地笑笑，“走吧。”
前脚他们刚踏进门，后脚服务生便来到跟前。
“季先生，请往这边走。”
季屿言点点头，下意识地想要拉起旁边女人的手，却又意识到什么，没有动作，只是语气轻柔地说：“走吧。”
顾南衣笑着点点头。
一顿饭吃下来，交谈没有几句，只是尴尬却又彼此默契地毫无提到刚才车上发生的事。
在此期间，季屿言有很多次想要提起话题，话已到嘴边却又咽下，顾南衣何尝又不是呢。
一顿饭两人食如嚼蜡。
吃完饭，季屿言晃着车钥匙，“我送你回去吧。”
顾南衣轻轻摇摇头，“不用了。”
“晚上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季屿言皱皱眉，语气不善地开口。顾南衣见他这样，笑着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两人相继无言，除了有时顾南衣的几句指路声。
到了巷子口，顾南衣解开安全带：“我就在这下吧。”
季屿言也没说什么，把车停下。
顾南衣眼神一沉，若无其事地笑笑：“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一会儿你回去注意安全。”
季屿言手指轻搭着方向盘，凝神看着她。
顾南衣下了车，微笑着说了声“再见”，轻轻合上门。
顾南衣转过身，泪眼模糊地看着前方的路。
季屿言，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
可没一会儿，顾南衣没功夫伤心。
映着路灯的光，顾南衣发现后面一个黑影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顾南衣故意放慢了脚步，看着那个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已经来到身边，顾南衣深吸一口气，闭着眼转过身抡起包就朝前方打去。
“嘶。”季屿言被冷不丁的一打，痛得发出声。
顾南衣一愣，刚才那一下可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下手的，可不轻。
“你这女人下手怎么这么重。”
季屿言捂着被她打的半边脸，语气冲冲地开口。
“我哪知道是你啊！你知不知道晚上跟在女孩的身后，很可怕啊。”
“我不是担心你吗。”
听到他的话，顾南衣一愣，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又不用你担心。”
季屿言撇了她一眼，“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到了家门口，季屿言站在台阶下，神色清冷地看着开门的小女人。
“咔嚓。”
顾南衣打开门，回头看着清冷矜贵的男人。
“看什么看，还不快进去。”
顾南衣一愣，小声嘟囔：“凶什么凶。”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季屿言不耐烦地摆摆手，“那赶紧进去吧。”
“那再见。”顾南衣进到家里，靠着门看着他。
“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晚安。”
季屿言这次没回话，只是眼神催促地看着她。顾南衣吐吐舌头，轻轻把门关上。
关上门，顾南衣心跳加速地靠着门，良久，试探性地打开门，却一愣。
季屿言背影孤漠地坐在台阶上，旁边放了一堆烟蒂。顾南衣轻轻走到他旁边，看着男人嘴叼着烟，神色冷淡。
“在想什么。”
顾南衣坐在他旁边，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季屿言一愣，“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
季屿言盯着她充满笑意的脸，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这么阳光的女孩子，我总不能把你扯进阴暗里吧。
“走吧。”
顾南衣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低头看着他。季屿言抬头眼神懵懂地看着她。
“去哪？”
“我家，我帮你看看脸上的伤，就当你晚上请我吃饭，送我回家的报答吧。”
季屿言站起身来，“我可是会对你图谋不轨的哦。”
顾南衣笑笑，拉着他的手将他牵进家中。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顾南衣拿着医药箱，一边问一边走到客厅。季屿言坐在沙发上，双手搭着沙发，打量着周围。
“大学毕业的第一年。”
顾南衣将他的脸扳过来，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半边脸。季屿言脸上痒痒得，心里也痒痒得。
“肿了哎，还划了一个口子。”
“小伤。”
“怎么能是小伤呢，你这么俊的一张脸，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季屿言没说话，低头看着忙碌的小女人。
顾南衣仔细地用棉签涂抹着伤口处，季屿言一声不吭地直直看着她。
“你要是疼可以说出来哦。”
顾南衣轻轻柔柔地话语在季屿言的心上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纵使他没有任何感觉，此时却慢慢地开口：“疼。”
“那我帮你吹一吹。”
顾南衣慢慢靠近他的身边，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吹到。
女人断断续续的呼气，像一根羽毛一样撩拨他的心，把他的回忆勾起。
那还是上初三的时候，他因为她而和一群小混混打架。那时她也是这样，哭哭啼啼地为他上药，哽咽着问他疼不疼，当他说疼故意想逗逗她的时候，她也是一脸认真地捧着他的脸，柔声说到：
“那我帮你吹一吹。”
那时他的心都停了，眼里只有她那个红着眼鼓着腮帮子的模样，与少时她的模样相重合。
他那时候好像还很骄傲。
果然喜欢你这么长时间没有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