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公主的成人礼宴会在阿姆斯特丹的王宫举行,前一天晚上,贺萱和一众的设计师们被安排在了王宫附近的酒店。
第二天清晨,王宫内的侍应官来到酒店接他们进王宫。
王宫暂停了对外开放,但从凌晨起,门口便熙熙攘攘,许多人都准备趁此机会见识一下王室的尊荣。
警察与交警拉起隔离带,站在隔离带离维持秩序,车辆从马路中间缓缓驶进王宫的大门,望着外面欢呼的人群,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贺萱的手放在腿上,因为紧张而蜷曲在一起,她扭头望向热闹的人群,心中并不踏实。
“怎么了?”Alice关切地问。
看着Alice脸上虚伪的笑容,贺萱定了定神,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在荷兰度假怎么比得上回中国舒服。”
此言非虚,由于贺萱设计的项链深得伊丽莎白公主的喜爱,这些天他们只要每天检查、擦拭一遍即可,压根不需要贺萱提前结束假期。
Alice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她压低声音警告贺萱:“你别得寸进尺!总有一天你要自食恶果!”
贺萱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是不怕,你呢?”
Alice的脸色霎时间由青转红,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
贺萱愉悦地笑笑,看向窗外王宫的风景。
今天会有重要人物到场,车一进入王宫的安检门,所有人必须从车上下来,接受严苛的检查。
贺萱站在女士更衣间内,双手张开接受女性检查员的检查,检查完毕后,Alice从门口进来,恶意地撞了贺萱一下。
贺萱抬起下巴,鄙视地看着她:“中国还有句话叫做‘不与傻瓜论短长’,你我共勉。”
紧接着,她绕过Alice,走出门去,不屑于看对方气急败坏的脸。
其他人还没有检查完,贺萱一个人在附近慢慢踱步,看巍峨的王宫外观。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廊前闪过,还未等贺萱定睛细看,人已经消失在建筑物的阴影里。
她疑惑地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回想起上一次和康景芝聊天,康景芝说他马上要登机了,但当时贺萱以为康景芝要去美国出差,她没有多问,现在想他是有可能来参加晚宴的。
这样一想,贺萱更生气了,康景芝又在瞒着她!
贺萱的同事们检查完毕,纷纷从房间里出来,司机催促他们上车。
贺萱只好怀揣着心事重新坐到了车上。
Alice看出了贺萱的心事重重,意有所指地跟莉莉丝说:“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凡见过一次,就容易心理失衡,陷入莫名的失落当中。”
莉莉丝尴尬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了贺萱一眼。
贺萱权当没听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副耳塞,往耳朵上一戴,歪头看窗外的风景,边在心里琢磨:Alice这几天格外反常,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她知道自己干不长久?谁走漏了风声?
由于资讯不足,贺萱只好暂且按下心中疑惑,开始考虑起康景芝的隐瞒了。
越想越一肚子气,她掏出手机,打算直截了当地问康景芝在哪儿,她想听他亲口告诉她。
可刚打出一个字,车停了。
宽阔的停车场上此时停了上百辆车,皆价值不菲,还有几辆古董车在王宫的阴影处停放。
贺萱没好气地把手机塞回包里,在侍从的引领下通过漫长复杂的走廊,往为他们准备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里人声鼎沸,都是为这次成人礼付出辛劳的设计师、工匠们,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彼此已经熟悉。
贺萱他们一进房间,就有人高声喊着,给他们让座,端茶给他们。
“你们来了!听说了没,今天晚上咱们要住在王宫里!”一个年轻的设计师兴奋地说,鼻尖沁着汗珠,“我长这么大还没住过皇宫呢!”
一位年长的设计师呵道:“你安静点儿!”
年轻设计师依旧不管不顾地跟贺萱分享此刻的心情,他的眼睛放出的光彩,趁得贺萱脸上的笑容跟纸糊的一样。
终于,年轻设计师发现贺萱的不快,问道:“怎么了?”
贺萱耸耸肩:“没事儿,可能是紧张吧。”
紧张是有,可自从看到了疑似康景芝的影子,她心中那点儿紧张早被挤出心脏,全心全意地琢磨起康景芝的深意。
年轻设计师眼中的光变得暗淡:“我听说那条项链是你设计的,唉,天才总会衬得庸常的人更平庸。”
“没关系,我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贺萱心道:如果不是康景芝,估计光凭她是无法猜中伊丽莎白的心思,制作出这样一条令人满意的项链。
到了中午,侍从们带着设计师们分批次用了餐,这一天他们必须保持全天待命,午餐时间也要分AB组,为伊丽莎白调整身上的珠宝和衣服,毕竟这一天的时间里,伊丽莎白要换三套以上的礼服,以及相应的配饰。
贺萱和莉莉丝用完餐从餐厅内出来,在侍从的引领下,沿原路返回,途中路过一个大厅,他们要从左侧的通道拐进工作人员的休息区域,而右侧则是拥有邀请函的贵客们回房间的走廊。
贺萱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欣赏墙上的浮雕和画像,位于水坝大道广场上的荷兰王宫是现在仍在使用的王宫中开放程度最高的,但仍有很多地方对外保密,这次有幸在国王一家重要的日子中畅游此地,已是荣幸。
“贺萱,快点!”莉莉丝对贺萱低声喊道。
贺萱没有听见,全副心神沉浸在面前的画像中,画家细腻的笔触下澎湃的感情仿佛一阵阵浪潮,拍打着贺萱的心。
正在此时,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捂住了贺萱的眼睛。
莉莉丝一声短促的尖叫刺入宫殿上空,接着被她的手捂在喉咙里。
贺萱看画看得入迷,陷入黑暗中的那一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有些恍惚,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尖叫与挣扎都失了先机,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有个模糊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