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瑶缓缓将锥帽摘下，她的面容也显露在了潘灵萱眼前。
潘灵萱呼吸一滞，紧接着整张脸都泛起激动的潮红。她眼里的白瑶，是一名年约四十的妇人，虽然脸上明显可以看出风霜的痕迹，但那些风霜却为她整个人增添了难以言喻的风情。
眼角眉梢，一颦一笑，妩媚动人，偏偏眼神清澈无辜，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这样的女人，足矣让男人为她发疯！
潘灵萱满意极了，对琴妈妈点头：“琴妈妈，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去屋外守着吧。”
“是。”琴妈妈也很激动，她和梧桐姑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记忆中，梧桐姑娘并没有这样漂亮有风韵，想来是这些年的时间，她又被滋润了许多了吧。
嘴角往下塌了塌，挤走那抹嘲讽，她冲潘灵萱躬身道：“奴婢告退。”
琴妈妈一离开，潘灵萱就迫不及待坐到窗台边的一个长软塌上：“梧桐姑娘，你可以开始了。”
白瑶：“……”心里有点慌。她完全不知道要开始什么。甚至，连这梧桐姑娘是干嘛的她都不晓得。
白瑶干脆来了个以退为进，问潘灵萱：“这位小姐，难道琴妈妈向你举荐我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我的规矩？”
说这番话时，她故意露出一个清傲的表情。
这一神态，让她的魅力值又翻倍了。
潘灵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学会这媚功，然后去太子面前，让他从此只被自己笼络。
“什么规矩？”潘灵萱问。
白瑶松了一口气，她刚刚只是赌了一把而已，赌潘灵萱对这梧桐姑娘是有所求，而且还对她的行事风格不熟悉。还好，她赌对了。
有了开始，后面的演绎白瑶就得心应手起来。她蹙眉，露出一个不悦的表情：“我不是什么人都教的。”
“我肯来见你，不过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要想学习我的媚功，还有三大条件。”
“那是自然。若媚功是每个女子都能轻松学会的，这世界岂不乱套了。”大约是白瑶版的梧桐姑娘露出的高人气质震慑了潘灵萱，她不自觉地，对白瑶客气了许多。
白瑶装出一副还算满意她表现的样子点了点头，道：“这三大条件分别是天、地、人。”
“天时——地利——人和——”
“学习媚功还要讲究天时？”潘灵萱奇怪道。
白瑶忍住笑，一本正经继续瞎诌道：“女子本就是集天地灵气生成的，只是在世俗间待久了，被浊气污染，变得灵动不再，呆板可厌。要想修习媚功，首要的就是重新用天地灵气洗涤身体。可这天地灵气不是时时都有的，你说要不要天时？”
“要的。”潘灵萱点头，神情认真的就像学堂里的学子，“那么地利又做何讲？”
“天地灵气是世间各地分布不相同的，有的地方浓郁一些，有的地方稀薄。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入门媚功，就要选一处灵气充足的地方。这便是地利之意。”
“那人和呢？”
白瑶似笑非笑地看了潘灵萱一眼，转头将视线投向窗户外，用悠长沧桑的语气道：“人和，自然说的女子本身的资质和媚功的契合度，还有，修习媚功的缘由。”
“还要讲诉缘由？”潘灵萱傻眼了，她的心思，怎么能轻易讲出。万一被人知晓了，是会惹来大灾难的！
看潘灵萱脸上露出打退堂鼓的意思，白瑶生怕自己玩脱了，轻咳两声补充道：“当然，缘由不必讲的十分细致。但为什么要学是必须说出来的，只有信念越坚定，才能熬过媚功的考验！”
考验二字，白瑶特意加重了语气。
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东西，从来都是不会被珍惜的。只有通过重重考验得到，才会格外迷信功效。即使心里明白那是骗人的也要继续自我欺骗，否则一旦承认是假的，岂不是证明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了？
这套理论，还是白瑶看完玉修先生的生平总结出来的，不然以她的阅历，还得不出这样厚重的人生感悟。
潘灵萱的心进入极度纠结的状态。如果一开始琴妈妈给她介绍梧桐姑娘的时候就说明有这么多要求，她可能还会因为麻烦而放弃尝试。但现在，见识到了修行过媚功的梧桐姑娘的夺人心魄的魅力，她又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终于，在犹豫了好几分钟后，潘灵萱咬牙道：“我告诉你！”
“不过你听完之后，一定要答应教我。不然，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那要看你故事中，你的决心有多少了。”白瑶一副全然无惧威胁的模样。
这样子到让潘灵萱又吃了一颗定心丸，猜测她大约是有真本事。
终于开始讲诉起她要学习媚功的原因。白瑶凝神听着，当潘灵萱说到她被家里人强行婚配给一个她根本就不爱，而且风评还极差的浪荡子时，整颗心都忍不住绷紧了。
到重点了，在铺垫了无数她和宇文博艺唧唧歪歪的花前月下之后，终于到重点了。
潘灵萱没有说是皇帝赐婚，只是讲家中父亲霸道专横，非要定下这门亲。即使知道那人并非良配。
而她心一横，打算去找心上人私奔时，却被告知心上人也订了一门亲，而且定亲缘由是那小姐给他下了药，让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心上人要对那女子负责，不肯带着她远走高飞。
她不甘心，所以想学习媚功，将心上人再抢回来。等她也和心上人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她有信心，凭借他们之间的感情积累，心上人一定会选择她，抛弃那个不要脸的女子。
白瑶自然没有天真的以为卫怜和宇文博艺有了什么，潘灵萱这样说，不过是捏造一些虚无的故事，遮掩身份。
听完了潘灵萱的话，白瑶无言了好几秒。她怎么也想不到，潘灵萱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抗拒指婚！
如果这个法子要白瑶来评价，她觉得只能算是劣计中的劣计。她哪里来的自信，宇文博艺会为了她，公然挑衅皇帝？
不过这种顾虑，白瑶是不会主动给潘灵萱点出来的。一说，且不是就承认她猜出来那个心上人是太子了？那她还真的有可能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梧桐姑娘，你觉得我学习媚功的决心合格吗？”
白瑶沉吟片刻，点头：“可以。十日后，你去城外十里地的乐平庵找我，我会传授你媚功的入门功法。”
“好。”潘灵萱不疑有他，叫进来琴妈妈亲自送白瑶出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