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今日用心打扮了一番,梳了个蝴蝶髻,插一支银制兰花步摇,身穿白色布衣,下罩白色短宋裤,一身素净,倒像了她原来渔家女的身份。
“安乐侯招这么个短衣裳的婢子进来作甚?一身粗布麻衣,不嫌弃脏了眼?”
南溪和赵远听到此话皆是一怔,气结于心,却又不敢在这般强者的面前说出来,赵远只得讪笑道:“扶灵王殿下,这位是小人的未婚妻。”
“安乐侯何时自贬身价了?这女人姿色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令安乐侯神魂颠倒吧。再说,安乐侯您的未婚妻,不是那摇华郡主吗?”
赵远听到“摇华郡主”四个字后,脸色刹那间变得异常难看。
他道:“那摇华郡主虽身份尊贵,却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差点把我的未婚妻南溪姑娘……”
南溪也哭哭啼啼道:“那日奴家和阿远一同去郡王府上看望衡儿姐姐,结果衡儿姐姐……衡儿姐姐……她竟是要杀了我……”
陆寒初点了点头,道:“那郡主竟如此可恶!小王先前还以为她是良善之辈。”话毕,心中却暗暗腹诽。
摇华郡主云子衡懦弱胆小,帝都众人皆知。
这两人当真觉得世上众人皆是一心苦读圣贤,无心窗外事的人了?
南溪和赵远见陆寒初脸上已有厌恶之色,欣喜地对望了一眼,南溪又道,“小女此番前来,就是想让扶灵王殿下为小女讨回一个公道……”
“为姑娘讨回公道?”陆寒初又抿了一口茶,“南溪姑娘的遭遇本王深感同情,不过为一位荆钗布衣的渔家女讨回公道,而去得罪正一品的亲封郡主,这等亏本买卖恕本王做不到呢……除非姑娘能给本王更有价值的东西。”
“扶灵王殿下?”南溪的瞳孔骤的缩小。
他不是已经开始同情她的遭遇了吗?那为她讨回公道是理所应当的啊!
“本王最是看不得达官显贵欺凌百姓,不过也只是看不惯罢了。”陆寒初将茶喝完后,又添了一杯,“看不得也只能是看不得,如今的世道就是以物易物,哪来的什么看情面做事,更何况本王又不与姑娘沾亲带故。”
南溪怔住,随后悲戚道:“殿下……说的也是在理……是小女无理取闹了……”说罢便掩面跑了出去。
“本王也不是那般薄情之人。”陆寒初令人拦住南溪。
南溪回首向陆寒初行了跪礼:“谢扶灵王殿下。”
陆寒初摆手道:“慢着,本王不会为你讨公道,但若是让你进王府去见到那摇华郡主,却是可以的。姑娘若是想讨回公道,便在明日清晨登我王府的门罢。”
南溪和赵远皆露出些着急的神色,“殿下……小官等人万万是不敢以下犯上的……还望殿下能直接帮我们解决了那摇华郡主……”
“本王能帮你们的也仅是让你们得见摇华郡主,”陆寒初披上斗篷,门外的几个婢女便连忙去外面传车,“本王都说了,本王是不会为了荆钗布衣之人而得罪一位郡主的。不说了,本王乏了,先回府休息了,安乐侯告辞。”
说罢,陆寒初看也没看南溪一眼,便走出了酒楼。